中常侍者,原本光武帝以前均以年高为官者担任,以给事左右﹐职掌顾问应对,以前只名常侍。自和帝始,因和帝年幼,不得抗衡外戚,于是任用宦官,升诸多小黄门任中常侍,官比千石(汉朝时,官位的薪资都是发的粮食或者丝绸,千石是指粮食。)后升至两千石(位比三公)。
安帝之后,中常侍只用宦官来担任了,后每任皇帝都信任宦官,于是宦官干政,朝权倾野。
大长秋者,原名将行,以传达中宫旨意为职,景帝时改称大长秋,因皇后所居为长秋宫,到光武以后,大长秋皆是大宦官担任,位比两千石。自是张让管外,赵忠管内,堪称巅峰。
张让者,家贫无字,颍川人。年少时家贫,无粮生养,兄长可以耕地为食,于是便让年幼者让独自谋生,笔者看来自是被逐出家门。此前由颍川出至弘农,再至京兆尹,年幼自是以乞讨为生,乞讨为长者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欺压幼者。
故年幼者让,察言观色无不精通,自是待到年方十六七,桓帝继位,宫中须人,内有宦官外出找无父无母或幼者进宫做事。此时张让以一年积蓄一两灰黑的银子贿之,方能进宫为宦。
进宫以后,让不识宦官为何,待到受子孙根之痛后,后悔愤恨不已,便以不事忠为旁者所欺。何也?
新人入宫,自是承担污秽之事,本朝宦官,皆是以火骟法刑之,直去二丸,以烙铁烧糊血管,这当中之苦能受者屈指可数,受此刑罚,张让更是承受着精神上的煎熬。所以在张让成为小黄门之后,便首先就是与宫女对食,虽然享受不到男女之间的乐趣,但是也能减缓心中的那种孤寂的痛苦。
张让的脾气性格就是奴性十足,上面承受着大太监变态心理的折磨,下又受到旁人宫女的鄙视厌恶,内心早已充满对别人的仇恨,唯一能让他开心的就是每日受到宫中妃嫔和皇帝的赏赐,白花花的银两,柔美的绸缎让他迷醉。
而赵忠者,也是自幼就在宫中的,等到十四五岁是就受阉刑的,赵忠成为宦官比张让早,但是身体瘦弱,面相般般,即不像别的太监那样白白净净的,也没有精明能干的本事,自然也是被欺压的对象,后来,张让被入宫顶替了他日常所做的事,心怀善意的赵忠告诉张让哪些人是什么性格,让张让少了很多苦痛,心怀感激,于是日后二人同流合污。
顺帝之时,梁皇后的父亲梁商、兄弟梁冀先后做了大将军。外戚势力庞大,梁冀是一个十分骄横的家伙,他胡作非为,公开勒索,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汉顺帝死去的时候,接替他的冲帝是个两岁的娃娃,过了半年也死了。梁冀就在皇族中找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接替,就是汉质帝。
汉质帝虽然年纪小,可还真伶俐。他对梁冀的蛮横劲儿看不惯。有一次,他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朝着梁冀说:
“真是个跋扈将军!”
梁冀听了,气得要命,当面不好发作。背后一想,这孩子这么小小年纪就那么厉害,长大了还了得,就暗暗把毒药放在煎饼里,送给质帝吃。
汉质帝哪儿知道饼里有毒,吃了饼,马上觉得肚子不舒服。
他叫内侍把太尉李固叫进来。李固看见他十分难受的样子,问他是怎么回事。
质帝说:“刚刚吃了饼,只觉得肚子难过,嘴里发干,想喝点水。“
梁冀在旁边连忙说:“不,不能喝,喝了水就要呕吐。“
梁冀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八岁的孩子已经倒在地上,滚了几滚,断了气。害死了质帝,又从皇族里挑了一个十五岁的刘志接替皇帝,就是桓帝。
桓帝即位后,梁皇后成了梁太后,朝政全落在梁冀手里,梁冀更加飞扬跋扈。他为了自己享受,盖了不少园林,把洛阳近郊的民田都霸占下来,作为梁家的私人花园。里面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他爱养兔子,在河南城西造了一个兔苑,命令各地交纳兔子。他还在兔子身上烙上记号,谁要是伤害梁家兔苑里兔子的,就犯死罪。有个西域到洛阳来的商人不知道这个禁令,打死了一只兔子。为了这件案子,竟株连了十多个人,丢了性命。
梁冀把几千个良家子女抓来作为奴婢,把这种奴婢称做“自卖人“。意思就是说,他们都是“自愿“卖给梁家的。他还派人去调查有钱的人家,把富人抓来,随便给他一个罪名,叫他拿出钱来赎罪,出钱少的就办死罪。
有个叫孙奋的人很有钱财。梁冀送给他一匹马,向他借钱五千万。孙奋被他逼得没办法,给了他三千万。梁冀冒了火啦,他吩咐官府把孙奋抓去,诬说孙奋的母亲是他们家逃出来的奴婢,偷去大量珍珠、金子,都要追还。孙奋不肯承认,就被官府活活打死,财产全给没收了。
此时,梁冀已经专权霸行数十年,最后跟汉桓帝也闹起矛盾来。梁冀派人暗杀桓帝宠爱的梁贵人的母亲。桓帝忍受不了忍无可忍,就秘密联络了单超等五个跟梁冀有怨仇的宦官,而赵忠亦是其中与五个宦官相熟的人,得到消息后,领着张让也加入了。
于是趁梁冀不防备,发动羽林军一千多人,突然包围了梁冀的住宅。
梁冀慌里慌张直发抖,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知道活不了啦,只好吃毒药自杀。
梁家和梁冀妻子孙家的亲戚全都完了蛋,有的被处死刑,有的撤了职。朝廷上下,梁冀的爪牙心腹三百多人全撤了职。朝廷上的官员差不多一下子全空了。梁家倒台,老百姓不用提有多高兴了。汉桓帝没收了梁冀家的家产,一共值钱三十多亿,这笔钱相当于当时全国一年租税的半数。被梁家占用作花园、兔苑的民田,仍旧给农民耕种。
之后桓帝论功行赏,把单超等五个宦官都封为侯,赵忠被封了都乡侯,合称“五侯”,打那时候起,东汉政权又从外戚手里转到宦官手里了。张让的胆子很小,在灭门梁冀的大事中没有参与多少,赵忠念着二人的感情,于是桓帝升了张让的官,让他做小黄门。
至此,宦官的权利开始壮大。
......
张让享受到了权势和钱财的快活,又应为灵帝好色,灵帝挑剩下的采女姿容也是上等,却是被张让私自带回父,最开始,一个月就出一具尸体,之后在党人的针对下,张让每当心情不好就会回去折磨“妻子”,后来,每三四天就会拉出一具腐臭的尸体,身上皆是鞭痕和淤青。
等到张让遇见道士的时候,派人寻找刚出生的婴儿,打算吸食脑髓以图长生。
曹操与袁绍自年少时就相识,二人皆爱玩乐,遛狗斗鸡,打架赌博。时年曹操弱冠又余六年,听到消息说张让竟然想吸食婴孩脑髓时,大怒以剑斩断青石:“这该杀的阉狗!”之后又找到袁绍跟他讲明这些事情,袁绍听了也握拳锤髀:“不当为人也!”
二人细细商量,打算杀掉张让,二人不欢而散,何为?原来是曹操认为,应该就近以备利剑,于夜深人静时入张府斩首,而袁绍认为,应该细细图之,不能冲动急躁。
此后,曹操托人寻宝剑(短剑或者匕首),上淬剧毒,以斩铁之力刺之,阉狗必死。在此之际,陈睿却是到了张让府中拜见,何为?原来如此。
......
自从陈睿起了杀掉张让的念头之后,每至深夜,梦中经常浮现现代杀人之法、人体弱点,密室逃脱等等情景和知识,陈睿内心颇不安宁,因为被杀之人是他自己。
日久,陈睿习惯了梦境,开始记忆哪些知识和方法,即使就近无用,在乱世之际,也能给自己增加一份存活的机会。
趁着太学休沐的时候,陈睿拿出存了一个月的三两银钱,前往张让在城外的园林阁楼,找到管理的监奴,贿之,嬉皮笑脸的说:“老哥!老哥身形伟岸,心怀大海,余乃议郎何休之徒,今慕张公瑰丽之阁楼,窃想一观。”监奴听罢,并不清楚大海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得明白是吹捧的话语,议郎也是经常来张府求见张公的,所以并不惊奇。
此时门外停车数百,皆为拜访张让的人,有富豪富商,也有想投靠宦官一派的人。于是监奴对陈睿说:“小子且等着,俺去询问监长(管家)的意思。”说罢,便进去问监长,监长可是知道何休是何人的,于是心想:这何休乃是大儒,儒生皆为张公等老大人作对的,次次都气的张公发脾气,若是张公知道何休之徒来参拜,必会欣悦,而吾也会受到奖赏。
于是,监奴便带着陈睿进去参观,张让的园林甚大,一上午也只能逛了三分其一而已。此时张让知道的消息,捏着公鸭子的嗓音尖笑道:“咱家是在场面上搬了一回,若是何休知道了,气死了,那咱家才是真的开怀啊。”于是示意旁人前去何休住处告诉何休,而他自己便想去看看这何休之徒。
陈睿见了,此人是头戴纱冠,身着玄衫,上纹金线,竟显奢华,而让人惊诧的却是此人的面容:正中是一尖嘴糟鼻,其鼻甚大,两眼深陷,面带阴翳,两耳招风,耳垂竟是窊了进去。此道:好一副狗首。
见了奇异的一幕,陈睿漏嘴说了一个狗字,连忙反应过来止住,却被那人听见了。张让的面容是他的禁忌,自入宫以来备受欺凌,就连宫女也是因为他当了小黄门才有了对食,所以他因此也恨所有的女人。
那人笑眯眯的看着陈睿说:“狗什么?”陈睿急忙回到:“余愚钝,乃见公英姿和气度,才说:苟利社稷生死以,*******。”那人听了,因为从未学习过儒家典籍,最多也就是在宫中用论语和仓颉章(三字经出来以前,据说用这个来启蒙)来认字,为了形象,不得不装作听懂了这句话。
笑眯眯的回到:“何公的高徒果然聪慧啊,怎么,咱家的府邸如何?”这问题内藏阴谋,说坏了,可能出都出不去了,没有到那个点,都会被误解,谁知道这种阴阳人心里在想什么。
陈睿想了想:“余愚钝,未得窥见公之府邸一斑,容余好好看看。”说罢,旁边侍从便道:“定是这小子被老大人府邸的磅礴气势镇住了。”张让脸色暗下来,侍从看了立即噤声不说话了。
跟着张让在外围转了一圈后,却是在后门看见一个监奴在殴打一个老汉,而老汉却只是跪着嚎哭着,一边痛哭,一边说着:“女儿啊,老头儿可怜的女儿啊。”陈睿看着,而张让的脸又黑了,旁边的监长见状,便道:“这老头是个痴人(疯子),日日都在这边闹,等我过去把他赶走。”
监长去了,手只在老汉身后一动,老汉便停了,然后被监长拖到一边去。张让此时的脸已经黑成锅底,暗道:这俩无用的东西。自己也拉不下脸面向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解释,只能劝说:“属下会处理好的,若是小郎看完了就请回吧,若是想再来,咱家这边也扫榻欢迎。”
如此,陈睿只能离开,这时却被曹操看见了,曹操认识何休,自然也知道陈睿是他徒弟,心里暗自唾弃。而陈睿却注意到了角落的曹操,向着曹操打了几个手势。
曹操见了,心想:看这小子又有何事,若是搅了吾的要事,便饶他不得。便跟去了。
曹操在到了城门外处便叫住了陈睿,“何家小子,汝有何事,若是不能给一个前应后果,这番打扰了要事,汝耽搁的起吗?”说罢,双手交叉看着陈睿。
陈睿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对着曹操说:“是曹议郎罢,余有听尊师提起过你。”凑近曹操,又说:“余刚刚去张让的府邸,却是为尊师取一个公道的。”
曹操听了,感觉甚是奇异,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去找张让要公道,真是奇事。陈睿见他不相信,又说:“余方才在张让府中逛了一圈,余有过目不忘之能,若是曹议郎需要,余可以把地图画出来。”说罢,曹操转身离去,讥讽道:“真是奇事!哼。”
“余之话语若是有半句假话,便叫余入宫受阉刑!”陈睿举手发誓,在汉朝,甚至宋朝以前,发誓对于时人来说,都是当真的,所以曹操停了下来打算听听陈睿要说什么。
欲知此事,请看补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