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空里,星汉灿烂,几颗耀眼的星辰拉出迷人的光晕,犹如璀璨夺目的人生,无法令人抗拒。迷阵里有着人们都无法逃脱的东西——欲望”
透过磁悬浮列车的窗户,看到现在也已经快要到晚上。天上乌云遍布显得天色更加阴沉,参差不齐的大厦里一层层的办公室早已陆陆续续的打开灯光。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像加班族一样每早走在拥挤的地铁站,在霓虹闪烁的夜晚背着以在城市立足为起点的梦想回家。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焦头烂额的白领里,是否其渴望如只有在电影桥段里出现的那样:在上海中心大厦的顶楼俯瞰喧闹的城市里,手握清晨最美好的,最安逸的一份早餐。也或许是截然相反的结局,遍体鳞伤的趴在一个老旧的弄堂里,九十年代的电线杆子悬挂头顶,手机微弱的亮光照着日益颓废的面庞,曾经的梦想消失在四周的黑暗里,梦想堵塞在上海弄堂的繁华里。可以想象到,当父母打电话而其支支吾吾的抽搐声中,最后还是有气的说自己一切安好,又无力地躺在潮湿木板支撑的床上。而我将会是懦弱的徘徊在两者之间,无地自容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列车快要到站的时候,玻璃上已经蒙上大大小小的雨点。模糊了一些视野,所以对车站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等走下车站,才感觉身体真正进入了的上海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上面的天桥连接着密密麻麻的高楼,一切都很紧促却又很有节奏的矗立着。在人潮涌动的路边急匆匆地打了一辆车就开始往酒店赶去。
当带有几丝英伦的建筑和明信片中经常出现的东方明珠塔都真切的出现在了眼前,眼神里并没有第一次看到时该有的神情,似乎是无所求的样子,但实际上是天真的表情。时隔多年,就算是现在的我看到东方明珠塔的时候,心中都难免有些酸楚,这酸楚来源于渺小的尘埃,迷离地漂浮在尘世的高楼耸立之间,而其悲惨的结局往往都是沉淀在东方明珠塔的底下。有轨电车仍旧依迹可循,人们口中的黄埔大桥的确很壮丽,但仅仅也只是用壮丽形容却也足够了。
在美杜莎蜡像馆曾经有一个人站在离我十米远的蜡像旁边,左顾右盼,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是一个背着深灰色背包的中年妇女,举着相机请求我帮她和她喜欢的蜡像合影,当时她身边明明是有着很多人,但不及的产生奇怪的想法,就直接爽快的答应了。放下相机,盯着面前的华丽蜡像很久,她身穿着耀眼的礼服,精心的妆容,还有那动人的五官。如果是真人,那高贵的气场足以让人不自觉地让出路来。
是虚荣心已经开始逐渐渗透到这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个人的动作里吗,还是仅仅是渺小的尘埃对自己空言的慰藉。
夜晚的上海不管是二十年代的魔都,还是直到现今现在站黄浦江江边感受江风扑面而来,我相信对岸金茂大厦耀眼的灯光还要比过去闪耀。六七层高的江轮缓缓得从映着霓虹灯闪烁的河水驶过,那最高层游泳池旁坐的人是谁呢,或许是拿出所有积蓄就为了享受一次奢摩生活的底层工人,也或许一个人再平常不过的一晚。漆黑的夜空之下,仿佛存在于另一空间,那里五彩斑斓,人们夜夜笙歌,无法孤独的人们用尽全力挤到霓虹灯最璀璨的地方,万众瞩目下露出浮世标准的笑容,那笑容带着虚伪的谦虚,以及笑容嘴角边小心翼翼的斜度。但每当在屏幕里看着银叉佳肴环绕嘴边的时候,卑意与浮华在在心中汇聚成一股无名的压力,我想,我需要成功。
看着对面最高大厦亮着一丝灯光的顶楼,我手掌轻放在江边的护栏上,不由得想起那个人坚定的眼神和那一天曾经说过的话。心中也忽然有了很多思绪,涛涛的江水连绵不绝,红润的眼角已有了一些水渍,稚嫩的脸上开始透露出几分迷茫。
飞机缓缓划过跑道,滚轮收回机舱。往下看去,脉络将城市切成深色的麦块,我靠在玻璃窗户上面,窗外白茫茫一片。凝视着一片软绵绵的云,飞机行驶的异常缓慢,云层里好像有着潜伏的意动,正在心里悄悄滋生,困意袭来,简离顺着意动的痕迹,深深的合上了眼睛。梦境里,离别的场景恰如电影片段,一幕幕迅速潦草却清晰的闪过,他的模样在脑海逐渐清晰的浮现在面前。混杂着主观的想法和一些想过几百遍却还没来及说的话,共同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
你在北京还好吗?
那一天,我接过你们家的礼物,我本以为我们可以像亲兄弟一样没有那些凡俗礼节的谦让,可是我渐渐明白你当时微笑的意思,我不希望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是兄弟之间爽朗的微笑。现在我们身处异处,小的时候我还经常痴痴的遐想,长大之后我们可以在一起买一个门对门的房子,每当下班放学门铃敲响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就是你,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是,一切的幻想都在我们断断续续到最后不曾联系的关系中泯灭。每当你在挑灯夜读而我却在敞灯游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多努力,你有多渴望成功,你最求完美的人生,做兄弟的我全力支持你。但我心里也慢慢明白,你我的人生并不是一条平行线,而是一个从一个点开始,两条完全不同的斜线。我其实很责怪自己没有像你一样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强,因为如果这样,我们或许就会永远在一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固然没错,但你我的感情岂能是这些世俗之见衡量的。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仰望你,世人称你为成功人士,在某个上流酒会中你会出现在那里和比尔盖茨那般人物侃侃而谈。其实我曾经也幻想过那种人生,可自从我那次我站在黄浦江感受着江风,连江风都是红灯酒绿令我讨厌的的感觉,对于别人来说那的确是不求上进的人生。我常常喜欢抬头望着无垠的星空,那时我总是会莫名流泪,包括现在一样,我讨厌自己的渺小,辜负了那些对我有所期待的人,那时我才明白父亲送我的那句话——-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当你站在人生十字路口时总会产生那矛盾的心情,我不想辜负任何人,可我又想矛盾的成为自己,而每到那时我就会想起你,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江风的感觉。某种意义上来讲,又或许不是两条截然不同的线条,你的是一条方向感十足的实线,而我的却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虚线。
有时我还在想,如果将来我在世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孤独地唱着我自己的凯歌,你是否还会记得我,当有一天这些都渐渐地成为现实,你是否还会想起几十年前,有那么一个男孩和你一起度过短暂的童年。不过无论如何,尽管你比我更高大强壮一些,更成熟一些,但如果有人欺负你我还是会像小的时候那样,第一时间站出来如亲弟弟般保护你,永远和你分享我们的快乐。
希望你在北京一切安好
有人说梦境是人意识的体现,在那里离去的人过往的记忆会重现,我之前是始终不愿相信。但当所有模糊的场景再次浮现,一切不愿面对的事实更加清晰。真的像是第二个世界,流过的泪,说过的话,许下坚持梦想的话语竟可以如此细腻。
我其实早已从冗长的梦里醒来,只是不愿意接受每当睁开眼时,梦里清晰的触感就开始随之消散。所以这次,我想欺骗着自己的大脑,想把梦境里的美与痛存留下来,想把一切装入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脑沟里。涣散的目光盯着椅子上的小桌子已经过了许久,才从飞机上的一阵颠簸中回过神来,又看向窗外多多少少已经可以看出的城市轮廓,那熟悉过千百遍的风景。不知几年后的今天,又或许是青色胡茬扎满的时候,某个流浪艺术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飘荡,唱着属于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