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一踹把刘津扬吓坏了,立马扑通往地上一跪,流云也吓得身上一哆嗦。
“刘公公,带一百禁军,”太子转身去取剑,恶狠狠地说道,“血洗京辑司,斩杀常便!”
“殿下,不可呀!”流云和刘津扬两人同时跪下,流云说道,“殿下若是冒然前往,不止是太后,连皇上也会责罚您。”
“只要杀了常便,责罚就责罚,他们还能废了我这个太子不成?”太子拿起宝剑便往宫外走。
“殿下,罪名呢?”流云拦在太子身前,“常便毕竟是奉旨办案,您就这样把他杀了,不好向世人交待。”
“他杀了那么多人,这不是罪名吗?”太子怒吼道,“东元元母亲,戏班班主,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
“殿下,没有证据呀,你血洗京辑司,杀了常便事小,”流云泪光闪闪,抵在太子胸前,摇着头,“你这一杀,杀的是天下民心,老百姓都会以为你是个暴虐嗜杀之人”
“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兄弟,还有他的爱人在那地狱里受折磨吗?”太子脸上的肌肉扭曲,眼睛里泛起点点泪光,“而我,却无能为力。”
太子蹲了下来,双臂抱头,低声啜泣,流云也蹲在他的旁边,轻轻抚摸着太子的背部。
“殿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窥探着贞都的一举一动吗?你今天杀了他,是解了狠,若是有人以此为簒头,来作难,那我大贞国将会民不聊生呀!”
太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谢谢你啊,流云。”太子站了起来,回到屋里把剑放好后坐了下来。
流云和太子重新梳理整个事件,思考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流云说道,“我们来从一开始理理。他为什么要抓东元元?以什么理由抓的?”
太子说道,“芦小絮的供词,说他是北胡暗探。现在芦小絮人死了,只剩供词了,这便是铁证。”
流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说,无论如何,常便都是不会留着芦小絮的,他一定会在公审之前杀了她,以免她有机会翻供。也就是说,得到了供词,她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必死无疑。”
太子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太子问道,“对了,那长休又是以什么理由被抓的?”
流云说道,“囤积私兵,串通北胡,欲以谋反。”
“条条死罪啊!”太子吓得不轻,又琢磨着这罪名听起来怎么耳熟,又问道,“证据呢?他抓个三品将军也不需要证据吗?”
“与北胡的私信一封。”流云说道,“上边好像还有长休的私印呢!”
太子觉得这情节似曾相识,和当时的蔡燕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在挑战父皇啊!”太子又想起来了什么,“还有那囤积私兵怎么说起?”
流云说道,“哦,囤积私兵是在永州将山贼藏匿在小哲山。”
太子迷糊了,“这个事情我倒是没听说过。那山贼不是咱自己人吗?”
流云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呀,暮春大师是地下贞都武部乾坤殿殿主,把我们那批人马放在小哲山留守永州是暮春大师的意思。”
“老师也是咱地下贞都的?”太子捂住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流云说道,“地下贞都体系庞大,殿下放心,小姐嘱咐过奴婢,奴婢会帮您尽快熟悉的。”
“常便这一招太狠了,他这是将长休置于死地啊!”太子摇了摇头,“姜还是老的辣呀!”
流云点了点头,说道,“殿下,单从长休这里的确是不好下手,我们可以从源头上找起。”
太子一听来了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流云说道,“奴婢想着可以从芦小絮身上入手,只要证明芦小絮是被逼供,那东元元自然也就清白了。”
“哎呀!流云你是不是糊涂了?”太子刚刚崩起的神经立即松懈了,“芦小絮已经死了好不好?人死了,嘴就闭上了,这个供词便是一块铁板了!”
“那可不一定,”,流云解释道,“殿下,芦小絮是死了,可是并不是只有她一人可以证明常便是刑讯逼供呀!”
太子仔细思考着,问道,“除了芦小絮,还有人,还有谁呀?”
流云回答道,“常便逼供的时候一定还有京辑司的看守们在场,咱们把他们抓回来就有了。”
“有道理,”太子点了点头,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京辑司看守有多少?你怎么知道当时那些人在场?”
流云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递给太子,“殿下,这是京辑司监牢所有看守的名单,一共六十人。”她又指着那张纸说道,“那些划红圈的是审讯那天在职的,一共二十人,今天刚好休假。”
“太好了!流云,你真的很不错呀!”太子非常兴奋,可是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事情,“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些人嘴巴都和死鸭子似的,不好撬开,本宫可学不来常便那套刑讯逼供。”
“谁说一定要他们说出来?”流云继续说道,“殿下,你想啊,你把人捉回来了,那常便肯定会发狂,他一定会采取行动,杀人灭口。他只要一行动,尾巴就会露出来,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太子摆摆手,“不至于吧?二十个人呀!二十条命呀!我要是常便,我选择相信自己的手下。”
“殿下,常便不是人。他诡诈多疑,不可能相信任何人。为保万无一失,他可以选择杀戮,但决不会选择信任。”流云眼中有几丝幽怨与愤恨,“相信我,他一定会选择杀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