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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父亲的艰苦岁月

《父亲的肩膀》

你总把我举过头顶,

放在你的肩头。

让我如屹立于托木尔峰顶,

世界尽在我眼底。

你用坚实的臂膀,

为我披荆斩棘。

你用宽阔的胸膛,

为我遮风挡雨。

你就是我的托木尔峰,

你就是我的塔里木河。

山水之下,

有幼苗生长的天地。

父亲在我2、3岁就开始对我严加管教,因为那句老话:三岁看到老。

父亲管的第一件事就是我的脾气。我小时候爱哭,而且嗓门大。记得应该是2岁时送我上幼儿园。幼儿园老师是大毛叔叔和小毛叔叔的老婆小秀阿姨和毛毛阿姨。这两个阿姨很喜欢我,可这份喜欢我好像并不买账。从送进去就开始哭,而且哭个不停。扒在幼儿园的院子木栅栏上看着外面哭,见到路过认识的就喊救命。两个阿姨轮番哄我也哄不住。下午母亲下班来接我回去,我早哭的不成样子。衣襟全湿了,母亲心疼的把我抱回去。父亲回来后板着脸什么也不说,拿起竹尺子就是一顿屁股板子,我越哭他越打,打到不敢哭为止。母亲在一傍抹眼泪,也不敢来劝一句。

一连三天,我哭了三天。回家挨了三顿打。母亲忍不住了,对父亲说:他那么小懂什么?你非要打他。明天不送了,我带他上班。就这样!我在上小学之前几乎没上过幼儿园。这也成了传统,我的女儿和儿子也没好好上过幼儿园。

不上幼儿园可以,但是不学习是不行的。2岁开始学背书,我家老子发明的专利。那时候没有《唐诗三百首》这类书,想买也买不上,父亲就一句句给我念,让我一句句学。还有数学、英文字母,然后是加减法口诀。背不出就是一耳光,或者一板子。从父亲开始打我之后我就怕他,他眼睛一瞪我大气都不敢出。可心里却喜欢粘着他。喜欢跟他去找阿曾叔叔他们玩,喜欢他把我放在自行车前杠上带我出去玩……

3岁的时候,妹妹出生了。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间20多坪米的房子里。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间小屋。小屋的对面是用做厨房和鸡窝的棚子,厨房里还有一个菜窖。妹妹的出生使家里热闹了许多。我没事就会跑去看看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人,去摸摸她的小脸,母亲不让我摸她的脸,说是会流口水。

妹妹才满月就是5月了,父亲又要上山。父亲收拾好行李上山之前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不许惹妈妈生气,不许惹事!我似懂非懂的答应了。

那一年我终身难忘。父亲上山后不久,母亲病倒了。因为要照顾我和妹妹,又要上班,积劳成疾,严重胃出血。母亲本来就瘦,这一病,更是瘦的皮包骨头。我记得母亲被送去了医院,我和妹妹也跟着去的。医院离家很远,连队里派马车送的。那匹拉车的老马很矮小,车夫是龙龙的爸爸。他告诉我这匹马是军马,以前拉炮用的。在医院住了三天,我跟着混了三天。我告诉母亲,想爸爸了。母亲抱着妹妹默默地流泪。

父亲一直到十月份才回来,回来就和母亲吵了一架,因为母亲抱怨他不顾家。父亲生气的说因为母亲阻止他第三次培训学习,他的位置被别人顶了,否则现在早调到团部去了。当时我也听不懂母亲为什么阻止父亲去学习,但是那次吵架以后,两个人就常常吵架,吵得很凶,我很怕,就只有大声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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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天事情特别多,一直不平静。不知道是父亲的教育方式培养了我的记忆力还是发生的事难以忘记,我记住了所有该记住的事。

第一件事是发生在十一月底的某天的晚上。母亲给我洗完身子后把我抱到床上,妹妹一个人躺在大床上,不知怎么一个一分钱破币被她吃进了嘴里,母亲伸手去掏,结果没掏出来,反而被妹妹咽了进去,卡在嗓子里。这下把母亲吓坏了。叫回父亲后赶紧送妹妹去医院。团医院取不出来,只好搭别人送粮食的拖拉机(东方红铁牛55去师里医院。记得很清楚,一位姓郎的医生用了十分钟就取了出来。父母亲千恩万谢!妹妹的命救了回来,那个硬币卡的妹妹奶都咽不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郎医生是父亲朋友的老丈人(也就是我后来干妈的父亲,有名的儿科专家)。

我这是第一次去市里,第一次出远门。父亲带着我们好好转转阿克苏市,我依稀记得只有一个十字路口,一条大街,破旧的房子,不漂亮。父亲买烤羊肉串给我吃,我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去,挨了父亲一耳光。我小的时候不吃牛羊肉,不吃鱼,闻到味儿就想吐。父亲气的在那儿说:这孩子完了,什么都不吃,长不大了!母亲回他一句:聪明就行了!

是啊!我的母亲,我太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这就是人生!

《不归的鸿雁》

当年,

你们排着整齐的队伍。

从南方飞来,

飞到这梦想的北方。

你们来的时候,

还是羽翼末丰的雏雁。

西北的风沙啊!

磨砺了你们的肌肤。

冬天的冰雪啊!

练就了你们的胆魄。

为了信仰,

你们成了不归的鸿雁。

为了理想,

你们留在了北方。

北方的天空上,

任你们高飞展翅。

那一片赤热的土地,

任你们汗水流淌。

思念过故土的江水,

泪流在遥远母亲的心房。

不归的鸿雁啊!

你们志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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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狼来了

那年冬天很冷,雪很大,野外的狼、山猫、狐狸找不上食物了。

一天清晨,我还在被窝里做梦,梦见母亲在炖鸡。邴鸡肉的香味,引得我囗口水直流。忽然一声狼嚎,一只大灰狼扑了过来,叼起那只鸡就跑。吓得我哇哇大哭,这时候父母亲也醒了。父亲问母亲有没有听见外面什么东西在叫?正问着呢,又是一声嚎叫传来,父亲说是狼嚎。这时候左右邻居全都有了动静。父亲穿上衣服拿了根扁担出门了!我吓得跑到大床上让母亲搂着我。过了好一会儿,父亲回来了。说一匹狼掉进了菜窖里。现在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再去收拾它。父亲还说今年天太冷,雪太大,狼找不到吃的才会来农场偷鸡吃。

早上起床后,我看明白了一件事,菜窖在鸡窝门口,平时菜窖上搭了个麻袋,狼不知道那是个陷阱。为了偷鸡,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阿曾叔叔他们几个来了,拿了绳子做了套子,几个人套了半天才把那只可怜的狼套上来。我看清了那只可怜的东西,已经被大人们吊在了大树上,灰黄色的瘦瘦的身体还没有一条土狗大,在半空中蹬了几下腿,尾巴甩了几下,屎尿流了一地,然后伸出舌头死了!父亲在那里嘀咕:还没打就死了,应该是落单的病狼。不到半个小时,这个偷鸡贼就变成了没有皮的血淋淋的一堆肉。我忽然一阵恶心,呕吐起来,父亲赶紧把我抱回去交给母亲。那晚他们吃狼肉,喝白酒,我一口也没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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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抓山猫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母亲用父亲的旧衣服给我改了一套“新衣服“,竟然让大家都在夸漂亮。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套灰色的倒罩衫,胸口锈了两只小鸭子。小鸭子有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羽毛,像活的一样。

我家房背后是一片树林,村林边是一条大路,大路对面是一个很大的厕所(旱厕)。父亲不许我一个人去,怕我太小不留神掉进茅坑里。我也不愿意去。因为太臭了。那天下午,厕所里好大的动静,我还听见了父亲的声音。于是大着胆子跑过去看个究竟。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父亲一声大吼,让我別进去,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厕所门口大哭起来。只听里面乱哄哄的又是喊打,又是棍棒敲打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父亲从厕所里拖了一只大猫出来。这只灰白色的猫好大呀!尾巴又粗又长,那个身子比土狗大,脸上的胡子又粗又硬。我问爸爸这是谁家的猫,那么大个子?爸爸说这是山猫。这只大猫又被剥了皮,剩下了一堆肉。这些大人们用盐腌了猫肉,挂在棚子里,说等过年了让柴板叔叔来烧,这个祖籍广东的上海人会做猫肉,别人做不好吃,说猫肉是酸的。

那只倒楣的东西为什么被堵在了厕所里我不知道。可这么大的猫我再也没见过。后来查过资料,应该是兔狲之类的东西。

那个时代肉食奇缺,这些自投罗网的狼、山猫、狐狸一旦敢来到人类的领地,肯定是自取灭亡。

过年前问当地少数民族老乡买驴、买狗、买鸡成了一种习惯。上海知青会很多家人在一起过年,很是热闹。那时候都很穷,但是穷的开心,叫“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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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吃人的恶犬

过了年后,父亲告诉我:又大了一岁,要懂事,好好背书,然后给了我本子和铅笔。亲自给我打了字头,让我开始学习写字了。我还是不愿意上幼儿园,但是因为妹妹已经送托儿所,我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跟着混,大多数时间跟着母亲上班。那年初夏的时节,天天都是好天气。

那天中午起来后跟母亲去甜菜地。一路上我又蹦又跳,不时捡个土坷垃丟一下地里的麻雀,很是高兴。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只见走在最前面的范阿姨拼命挥舞着坎土墁,而她的身边围着四条黄色的土狗,在向她身上无情的扑咬。她的屁股上一大块肉悬挂在那里,血肉模糊。同行的一群男人们见状抄起手中的家伙冲了上去,才把那四条恶犬打跑了。而范阿姨已经面色发白躺在地上发抖!当天下午没人再留在甜菜地里干活,全部回了家。范阿姨被送去了医院。

晚上听大人们说那四条狗是电站上的,一条老母狗,四条7、8个月的狗嵬子。以前主人调走后这四条狗没人喂养,饿极了就跑我们连偷猪场的小猪仔吃,抓也抓不住,现在却想吃人了。范阿姨在医院精神有点失常,嚷嚷着要见到死狗。后来副连长那个老红军拿了轻机枪去打狗,结果差点让狗咬了,最后让司务长卢叔叔拿着半自动步枪把老母狗先打死了,然后追了好久打死了另外两条,剩下的一条不知所踪。我记得很清楚,那条老母狗有白色的鼻梁。范阿姨在见到死狗后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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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四)赖种脸上的“月亮“

我家百米之外有一家河南许昌人。男主人姓韩,因为嘴巴比较贱,爱占人便宜,吃女人豆腐,就因为“吃豆腐“有一次被一群老娘们按在地上,扒了裤子往裤裆里搓了几把苍耳,我亲眼看着他坐在地上一个个往外揪苍耳,那个难受劲.逗得我直笑。从此他就有了个雅号“韩赖种“。

这老汉有个习惯,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端个大海碗顺着几排房子转,一般最后转到我家门口,你给他个小登子他也不坐,就往那一蹲。然后就听他一边说话一边“吸溜溜″的吃面条。

那天韩赖种又转到我家,可是脸上多了个月亮形的疤。父亲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就讲了个笑话。

昨天晚上他听见后面鸡窝有动静,于是悄悄地起来去看看,结果发现有人偷鸡。说来好笑,他家的鸡窝门很小,只是一个小门洞。而那个贼不知道他家的鸡窝门是朝里推的,而贼却一直往外拉,拉半天拉不开才弄出大动静被他发现了。

韩赖种上去抓贼,可那贼比他厉害,三两下挣脱了。老韩赶紧去追,那个贼跑到大路上骑上驴就跑,老韩快要追上的时候被那个贼反手一鞭子打在脸上,就有了这个月亮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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