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的成绩本就不差,她自身也很努力,自然成功进到了重点高中。
去学校报到那天就是孟煜带她去的,她一直跟在孟煜身后,除了填必要的信息是她自己动手,其余全是孟煜帮忙的,有时她想自己提些什么,在看到孟煜的眼神时都自觉收回了手。
孟煜离开宿舍的时候,穆辞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谢谢,但孟煜没有回头,更没有做多余的停留,穆辞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
高中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感受不到高三那种兵荒马乱的感觉,但也比初中的气氛严肃了很多。
穆辞结交了新的同学,有了新的方向,人比之前开朗了。孟煜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求她每天跟着他,相比之前她自由了很多,可她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
原来孟煜已经讨厌她到这种地步了吗?连看见她都不愿意。
除了每周回家时孟煜会和她一起,其余时候肯定都是和赵南夕在一起的吧,穆辞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收拾行李的速度也加快了。
她打算这个周末不等孟煜一起回家。
在校门口等车时,穆辞的同班同学靳佐也在,穆辞看了他一眼,没有上去打招呼。靳佐被班上的女生封为冷面男神,但在穆辞看来,所谓的冷面男神不过就是一个黑面王,而穆辞对于这种黑面王恰恰没有好感。
孟煜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
“你也是坐27路?”穆辞听见有人说话,偏过头正好看见盯着她的靳佐。
靳佐重复了刚刚的问题,穆辞这才点了点头,“对。”
“那我们一起吧!”他对她笑,一种少年特有的干净笑容。
穆辞心想,原来这个冷面男神也不是那么高冷嘛。
“好呀!”穆辞也对他笑。
*
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穆辞却一脸茫然地趴在课桌上,此时她的脑海里全是孟煜和赵南夕的身影。孟煜上周末没有回家,穆辞在孟志成打电话询问孟煜的时候躲着偷听了,却没有听见原因,她下意识觉得孟煜是和赵南夕在一起的。
事实真的就如她想象的。
她星期天返校,刚到校门口就看见赵南夕和孟煜有说有笑的往校门走。穆辞心里压抑得紧,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孟煜,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像是完全不认识她。
赵南夕不知道她和孟煜之间怎么了,在孟煜已经走出好一段距离之后才追过去,从穆辞身边过时,赵南夕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穆辞,“穆辞,我先过去了哦,你快回宿舍吧。”
穆辞怔怔地愣在那里,没有回头。
“穆辞,穆辞。”
靳佐喊了几声穆辞都没有反应,他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穆辞这才将目光慢慢移了过去。
“我见你下课之后没有去吃饭,给你在食堂打包了饭回来。”靳佐把饭递给穆辞。
少年的眼神很清澈,穆辞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异样的东西,她心里知道自己给不了任何承诺,却也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疏远他。
“谢谢。”她接过饭,埋头吃了起来,即使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菜……”
“嗯。”穆辞点头。
“那我先回座位看书。”
靳佐从穆辞身旁离开,他没有注意到穆辞的眼泪滴在了饭里,连同她的委屈和不安,无人知晓。
*
穆辞上课经常走神,从班里的前五名下降到了后十名,她盯着自己错得离谱的试卷,心思却不在上面。孟煜见她发呆,用笔狠狠敲在她的脑袋上,穆辞吃疼,皱着眉头看向孟煜。
四目相对时,孟煜连忙偏开脸,轻咳一声,“你的成绩怎么下降了这么多?你在学校到底学了些什么,到底把心思放在了什么地方?”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大人。
穆辞很不争气地笑了,孟煜看她大笑,脸不由得红了,还没开口给穆辞说教,穆辞先说话了,“赵南夕的学习好不好?你们还是同桌吧?”
赵南夕的学习很好,和孟煜都在班级的前三名,这些穆辞都知道,可是她偏偏要问,却也知道这不是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孟煜看了她很久才开口说话,他的语气很平淡,“当然,考名牌大学不成问题。”
穆辞低下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试探地问:“那你和她会不会考同一所学校?”
孟煜没有回答,穆辞得不到答案,抿紧嘴唇,却不敢再问了。她怕听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她怕自己的猜想成了事实。
“我考不考得上大学还不一定。”孟煜把手里的笔点了点桌子上的试卷,“你看看你这成绩,是怎么回事?”
穆辞听见前半句,惊讶地抬头看着孟煜,她知道孟煜的成绩考大学绝对没有问题,但她不明白孟煜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看试卷。”孟煜抬手又要敲穆辞,穆辞赶紧缩了缩脑袋,认真地看起了试卷。
这次考试之后,孟煜每周末都会和穆辞一起回家,有时靳佐也会和他们一起。
三人行时,孟煜通常都是独自站在一边,靳佐和穆辞的距离较近,穆辞有时偷看孟煜,但发现他都是戴着耳机听歌,对她没有多余的关注。
有时公交上人多,穆辞被人流挤到角落,通常都是靳佐站在她身旁,避免别人和她的距离隔得太近。好几次公交停得急,穆辞总是不小心撞到他的怀里,她尴尬地低着头,白皙的脸上透着淡色的红晕,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少年,和少年脸上浅浅的笑意。
穆辞觉得日子好像渐渐好了起来,孟煜对她没有那么疏远和厌恶了,她在孟志成和孟煜面前也开心了许多。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那她和孟煜也不会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时光从来不会怜惜任何人,不会给任何人回头的机会,更何况,她是一个不值得原谅的坏人,彻彻底底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