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以温润冰凉的薄唇紧紧压迫着我,呼吸在一瞬间被夺走,他的吻是浅尝辄止的,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已结束了。
暗夜中,我努力搜寻着他的眼睛,却发觉在不远处,有盈盈水光在闪动,眼波流转间灿若星辰。
他起身就要离去,我慌了神,拽住了他修长的手,低声哑气地唤着:“不要走,我怕......”
他停下了步伐。
“我去检查家里的电闸。”
“我不要你去。”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坐在地上的我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我趁机将手勾上了他的脖子:“高湛。”
他将头埋在我发丝间,闷声应答“嗯?”
那声音朦胧的,沉沉的,勾着我的心弦,此刻,暗夜中,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怦怦作响。我放下微微酸涩的手。
“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能感觉到他开始用嘴亲吻我的发,我心中一颤,焦急的等着他的回答。
“唔......阿兰......”
我心悸的厉害,呼吸略有不畅,抬手就揪紧了他的衣服。
“这是个叫我为难的问题,难就难在,我应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回答你。”
“是你的爱人,还是你的......”
我急着将他打断,“你就当,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他轻轻笑出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再道:“有。”嗓音略有生涩。
“有多......”
“别说了!”他有些粗暴的打断我。
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他怎么了?我想。
他果然没再接下去,帮我把被子盖好,便要下床,我没有放开拽住他衣服的手。依然拽得紧紧的。
“一一,够了。”
我一愣。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怎样?”我小心翼翼的问。
“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我是你的九叔叔,只是你的九叔叔。”
是么,我目露寒光,那一晚,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没再回答我,只是轻轻掖了掖我的被角,便在床沿坐下。
过了似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就在我将睡未睡之际,我听见了他的回答,却没有精力再细细思虑这句缓慢而低沉的话语。
他说,不。
***
第二天醒来,他已不在。
我想起昨夜的情景,仿若一场梦一般。
楼下传来瓦罐声,我以为是陈妈来了,便没太在意。
穿好衣服洗漱完准备下楼,却听见有上楼的脚步声。在门栏前抬头看,便和他的目光直直撞上。
他还没走!
我心中踊跃着惊喜,却不外露。
“好了么?”他打量了我一圈。
“嗯。”我点头看他。
“早餐做好了,在楼下。”
“嗯。”我微笑着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要流露出过多的激动,毕竟六年没见,沧海桑田,人总会变,我还没摸透他现在的性格。
他静静地望了我一晌,就下楼了,我跟在他后头,一声不吭。
早饭和他以前做的没什么两样,口味没变,品种也没变。我瞥了一眼他默默喝粥的脸,问:“你是这几年做了多少次早饭才能让口味经年不变的?”
他好像没打算理我,又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就略有失落的低下头啃了几口包子。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开口了:“你走后的第一次。”
我抬头望他,有些呆怔,后来回想起我刚才问的问题,才明白他的回答。
啊,第一次,第一次诶!
要是谁和他呆在一起的时候没人讲话,那一点儿也不尴尬,因为认识他且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他话不多,也不喜别人在他耳边聒噪。
我假正经看他:“今天吃完了早饭要去学校。”
他头也没抬:“一会儿送你。”
“好。”
***
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我说:“A大。”
感觉到他转头略微看了我一眼,然后启动了车。
开出了小区门,他说:“回来了有几天了,大哥还不知道吧。”
“我没告诉老爹。”
“最近安排一下,一家人聚一聚吧。”
“可以。”
我想起来:“是不是七叔上周喜得贵子啦?”
“嗯。”
“哎呀,好多喜事我都没赶上。我哪一天一定要去看看我的小弟弟!最近要有什么活动我就可以参加了。”我笑着侧头去看他。
他勾起一边的唇,笑了笑:“先等他们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再说吧。”
我有些扫兴:“噢。”
到了学校,我下车的时候和他说:“放学有人送我回去了。”
他稍稍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嗯”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疏离。
放学的时候,我走出校门,就撇到一丝白净的衣角,我奔向他,向他挤出一丝笑意,软糯糯的喊道:“洵。”
“阿兰,今天去我家,我给你做牛排吃,好么?”
我依偎在他胸前,微微点头。他满脸笑意地摸了摸我的头,就搂住了我的腰,向停车场走去。
***
是夜。
他衬衫微解,与我躺在床上,说着贴己话,气氛有一丝的暧昧,他即将吻上我的唇,却被我的手机振动打断。
我嘟嘴愧疚地扯着他的衣领,眼神问他能不能接电话,他没回我,只是起身越过我,帮我把电话拿来。
我边吻上他的脸颊,便顺手接了电话,对方热情的吼着我的小名:“一一!”
我思量了一会,才确定那是五叔叔的声音。
“咋啦,五叔?”我漫不经心。
“好你个丫头,回来了也不给家人说!”
“哎呀,这不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嘛……”
“要不是昨天你三嫂去商场遇到你,我们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啊!?我怎么没看见三嫂?”
“这都几年没见到了,哪敢轻易认你啊?”他有点鄙视我。
“噢。”我有点担心一件事。
沉默了一阵子,五叔又说:“过来吃夜宵,带上你边上的人。”
“你说什么啊,五叔。”
“你五叔我经验高啊,你这种小伎俩我当然轻易识破!”
“额......明明是昨天三嫂看见的吧……”
“反正,在你三叔家,还记得吧。过来!”
语落,就只剩下挂掉电话的“嘟嘟”声。
锁上手机,对上元洵的目光,他说,走吧阿兰,带我见见你的叔叔们吧。
***
到三叔家时,刚过凌晨。我挽着元洵的胳膊,开门的是九叔叔。他一抬头,就对上我的眼了。
我羞涩有紧张地打了招呼:“九叔叔。”隐隐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又扫了一眼元洵,就笑着点头,叫我一一。
边上的元洵有些仓促地叫了声叔叔好。我有点暗好笑,元洵和九叔叔差不了几岁吧。
进了门,就见各位帅气的叔叔慈祥?地望着我,叫我介绍男友。我笑着斜着脸看看元洵,说:“洵,要不你自我介绍下吧,嗯哼?”
***
快到结束的时候,元洵接到了电话,我坐在旁边听见感觉很急的样子。他挂完电话泰然自若地吃着饭,我边侧头看他了一会,他觉察出了,就用疑惑的眼光望向我,我说:“急的话就去吧,这里这么多叔叔,到时叫他们送我下就好啦……”
六叔接过话,“是啊元洵,去忙你的吧,到时我来送一一回家。”
我说:“六叔,你顺路吗?”
六叔:“不顺路也可以送啊,一一你住哪?”
“xx小区。”
“那小九不是就住在和你差一个红绿灯的小区吗,叫他送。”五叔不耐烦地摆摆手,想终结这个话题。
元洵握住我的手:“你能行吗阿兰?”
我听到这句话有点惊慌,果不其然,八叔立马做文章瞎起哄,多大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子:“哟哟哟!阿兰!”
元洵听到了有些羞涩地挠挠头:“是阿兰叫我这么叫她的......”
见我瞪了一眼,就不再说话了。
我慌乱的望向酒席,有对上了一个灼热的目光,热的快要把我的心融化。
***
吃完宵夜,我自然而然的和九叔叔上了车,刚系上安全带,就觉得气氛不对头。
车行驶了一段,我就弱弱的开口:“九叔叔,我不想回家。”
他蹙了蹙眉,没说话。
“我怕一个人,去你家好不好?”我鼓起勇气将这句话一口气道完,生怕被他无情的打断。
他还是没说话,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些快,有些些不安。
但是,车最终驶向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