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祖师爷在上,请您保佑我们天师一脉,陈家第三十五代掌门人陈肆风愿意以身证道,抵抗我陈家世世代代的诅咒。”
“哪是什么诅咒啊……”
【二】
翻着手机里的新闻,依旧毫无头绪,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如果再找不到本体,即使我是位面维护者,也最终会失去所有力量变成凡人,经历凡人所拥有的生老病死,却……
无法拥有凡人的轮回,因为我再怎么有灵智、有力量,也不过是一团能量。而我们创造的生物,虽然躯壳由我们创造,可灵魂却是他们自己生成的。这种神奇的东西,我们位面维护者管不了、得不到,天道也管不了、造不出。
我叹了口气,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如果找不回本体,我也只能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若若。”秦政推门进来。
他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虽然只要在星球上,我们位面维护者的能力就会被削弱到自身的十分之一,但我们原本拥有的那股能力,本身就十分强大,即便被法则扼制住了许多能力,那剩下的能力也比那些所谓的神明强大的多。
“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回你的本体的。”秦政察觉到我的情绪波动了吧……
其实我知道他也没什么办法,这背后的力量很强大,阻挡着我们得感官,虽然我们探查到本体就在这颗星球上,可却没办法具体知晓本体在哪儿,何况那丝痕迹只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抹去了,这股力量……甚至夹杂了一丝来自于宇宙深处的力量,不然我也不会被法则攻击从而让幕后黑手得逞……
“别想了若若,放松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吧。”秦政不想让我想太多我是知道的。
【二】
“太酷了吧!”“你们快看!”“这小子可以啊!”
我和秦政刚走到街头,就听到街头围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感叹着、赞叹着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眼秦政,显然他已经用了神识“看”到那边的情景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好奇的问秦政:“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说着我便拉着秦政向街头走去。
不过……看着秦政满脸的不高兴,不会……是有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吧?我大胆猜测,不免有些好笑,我一个位面维护者,难不成还能和凡人跑了不成?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过去,看到了被围在正中间的人,是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男孩,他正在用一辆摩托车完成着各种高难度动作,在这一群人的眼里,确实很酷。
只不过……我奇怪地看着正在操纵摩托车的男孩……
“好奇怪……这……秦政,你看出什么了呀?”我现在能力快要流失完,不敢轻易动用,就连感知都弱化了许多,实在是看不出来这男孩奇怪到哪里了。
秦政笑嘻嘻的,就是不张口,我拉着他的胳膊,向他撒娇:“给我说嘛~说说嘛~好不好嘛~”虽然嘴上撒着娇,其实我内心还是叹了一口气,想来秦政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如果我的本体没有丢,我也没出事,像现在这种程度的异常,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他其实一直在自责没有保护好我。
果然,秦政抿了抿唇才回答我:“那是只傀儡。”
“傀儡?”我表示惊叹,现在还有这种技术吗?
我再去看了那男孩一眼,果然有了定位,再去感知他的异常也就能看出这人是只傀儡了,而且……
“这还是只成长型傀儡?”我惊叹了一句。
这下我对眼前这个男孩感兴趣了,成长型傀儡,即便是傀儡祖师爷也不一定能轻松的做出来,我已经近千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傀儡了,这种技艺,应该早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失传了呀!
怀着好奇的心理,我拉着秦政坐到了旁边一家甜品店里,打算等那男孩走的时候跟上去看看。
【三】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一处结界前,我们跟着的傀儡青年警惕地看着我和秦政。
我们没有特意去隐藏,当然会被发现。
“结界?”秦政挑了挑眉,颇有兴趣的抬了抬手,结界就被破开了。
青年大惊:“你们想干什么!”
我看着秦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免有些好笑,吓唬凡人这么好玩儿吗?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对你们能做主的人谈一谈。”我也不知道这青年对于他自己这傀儡身份知不知道,如果直接点破的话,对人家有什么影响就不好了。
青年仍旧警惕,也是,任谁面对直接破坏了你家大门还说没有恶意要见你们负责人的人也不会放下戒心的。能直接放我们进去就奇了怪了。
我想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大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岁的男人,他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根黄梨木拐杖,对门口青年说:“陈皮,你回来吧。”又看向我们:“二位贵客,请进吧。”
青年皱了皱眉,看了男人一眼,又看了我们一眼,不甘心地进去了。
我们跟着这男人走到了主宅的会客厅,男人让我和秦政坐下。
沉默了一小会儿,男人开口了:“两位贵客,陈某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意,不过破开了我们陈家的结界,一定不是什么一般人,所以陈某才大胆请二位进来,想请求二位的帮助。”
我看了眼秦政,他不是很上心的样子,看起来他远远没有我好奇,既然他不打算管,那就我来管吧。
我回头看着这男人说:“你可以说出来,但我们不一定能帮得上忙,想来你对你们自身也有些疑问。”
对的,刚刚那一番观察,我看出这男人也是一只傀儡。
男人叹了口气:“在下名叫陈肆风,是天师家族陈家的第三十五代掌门人,如果二位对天师界有所了解的话,应该会知道我们陈家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我点点头,虽然并不了解天师界的事,不过傀儡的寿命一向不长是真的,不过……四十年已经算是傀儡里面最寿命长的了。我没有说话,任由陈肆风继续讲了下去。
“想必二位看到我的时候认为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陈肆风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到:“其实陈某今年才三十五岁。”
这个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一般来说,傀儡被做出来以后,容貌外形会被定格,即便是成长型傀儡,也不会表现得比它们实际寿命年老,这只傀儡……确实有些奇怪。
接着,陈肆风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四】
一千多年前,陈家的祖师爷还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个时候隋朝刚取代了刘家的江山,作为一个平民百姓,陈家的祖师爷陈末是不关心这些的,他只需要操心生计和家人就好,每天奔波着做工赚钱是他唯一的目标。
直到有一天,他三岁的儿子变得奇怪了起来……
“小虎?”这已经是第五次陈末发现自己三岁的儿子突然呆滞了。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陈末以为儿子只是在发呆,但是随着他过去触碰儿子,儿子直挺挺的倒下来,倒下去的姿势也不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哪有人会突然像一只人偶一样呢?陈末大惊失色,叫来了自己的媳妇,媳妇也是被吓得不轻,后来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去请了村子里的神婆,也许神婆会有办法找到自己儿子变成这样的原因吧。
可是,神婆来了之后,自己的孩子就恢复了正常样子,和其他的三岁小孩没什么不同,神婆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便对陈末说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直接带着孩子去找她。
送走了神婆,夫妻俩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在玩耍的儿子,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出什么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虎子时不时的突然变成人偶样子,神婆也看过几次,只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没办法了,神婆给夫妻二人指了一条明路,去后山的妙手娘娘庙去求吧。
夫妻二人带着虎子回了家,叹了一口气,坐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打算去求妙手娘娘了。
这妙手娘娘为什么这么让夫妻二人忌惮呢?
原来这被建了庙的妙手娘娘不是什么正经神仙,凡是求到她庙里的人,愿望都会实现,只不过妙手娘娘同时会取掉一些其他的东西。
有时候是人的身体一部分,有时候是人的寿命,有的时候是人的下辈子的福气,总之,妙手娘娘拿走的东西,远远比人们想要的东西贵重的多。
最严重的一次,是一位老伯求妙手娘娘救救他高烧不退的孙女,妙手娘娘救了他孙女,却取掉了老伯的皮,老伯下辈子五十年的寿命和老伯孙女今生十年的福气。
那取皮是活生生的剥掉人身上的皮,也不用法术,妙手娘娘直接从老伯的头顶开始剥,还不让老伯晕过去或者痛死,老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剥掉,感受着剥皮的痛苦,却没办法逃避,最后虽然活着走了出去,却因为没了皮扛不住外面的风沙死了,死状可怖。
所以人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肯去求妙手娘娘的。
陈末实在担心儿子,也顾不得妙手娘娘是不是会要他的命了,当天就收拾收拾抱着儿子上了后山。
妙手娘娘果然是邪神,这庙里昏暗无光,祭台上摆放的不是瓜果糕点,是头骨和血水。
一踏进庙门,陈末就感觉浑身冰凉,好像他的体温被隔绝了一样。他咽了口口水,努力抬起头去看主位上供着的雕塑,那是妙手娘娘的雕塑。
那雕塑是一位身姿曼妙的、跳着舞的少女,可少女却有六只手,再仔细看脸上,也是与常人不同,三只眼睛,每只都是重瞳。脸上虽然笑着,却让人不由得害怕。
陈末抚了抚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妙……妙手娘娘……”
刚说了一句,庙里便亮了起来,回头看去,庙门也关了,四周墙壁上亮着的都是人的头骨里插着的白色蜡烛。
陈末看了眼自己怀里抱着的儿子,还是大胆的继续说了请求:“妙手娘娘,小民的儿子最近很不正常,小民怕他出事,恳求妙手娘娘救救他,小民愿意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庙里忽然起了风,周围的烛光被吹得摇摇晃晃却不熄灭,主位上的妙手娘娘雕塑忽然动了起来,同时发出了一串尖笑声。
陈末想去捂耳朵,却碍于怀里抱着的儿子没办法抬手去捂耳朵,这笑声实在是太尖利了,直接穿透了陈末的耳膜到达大脑。
“嘻嘻嘻可以啊,你的儿子有救的,本娘子……”说到这里,妙手娘娘停顿了一下,好像被突然打断了一下,不待陈末疑惑,又开了口:“你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灵魂出窍,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想救他只能去岐王墓里找岐王的陪葬品长生灯,让你儿子亲手点燃长生灯就可以救你儿子了,不然……”
妙手娘娘从主位飞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捏在了虎子的脸上:“你可要给他收尸了。”
最后,陈末决定去岐王墓里找长生灯。只不过……
“不知娘娘从我这里拿了什么去,我也好早做安排。”陈末还是问了出口。
“啧啧啧,不用吓成这样,今日本娘子心情好,不收取你报酬,快滚吧,免得本娘子改主意。”妙手娘娘挥了挥她的六只手,用三只眼睛盯着陈末,笑嘻嘻地说道。
陈末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不理解妙手娘娘为什么不取他的报酬,但总归是好的,又听到妙手娘娘说要改主意,吓得直接抱着儿子跑了出去。
后来,陈末就带着儿子陈小虎去找岐王墓,请了几个盗墓贼,不到三个月就找到了。
只是下墓的时候,有一个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怪人从头到脚裹着一件黑袍子,只露出两只眼睛,讲话的声音像是六十多岁的老翁。
他对陈末几人说:“岐王墓里有危险,岐王生前设置了许多陷阱,已经有很多人死在这里面了。”
老翁的语气不像是担心,更像是随口一讲,好像他的工作只是向来人说这一句话,而不是出于好心提示。
几个盗墓贼面面相觑,陈末只给了一点钱,要不是他承诺东西都给自己,他们才不会跑这一趟,眼下要危及生命……
“陈大哥,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兄弟们都不想冒这个险,你看……”
陈末知道自己的钱不可能让这几个盗墓贼陪他送命,面色不好看的同意他们走了。
只是……
“谢谢老先生的提醒,只不过我的儿子危在旦夕,我如果不去的话,恐怕我儿子就活不了了。”
怪人看了陈末一眼,没有再拦着,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