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茗神色略暗,握紧了手中的茶盏:“属下明白。”
“肃宁伯府的事如何了?”许文澜转而问起了这件始终挂在她心头的事。
“小姐放心,不出一月便能听到消息了。”叶茗笑了笑,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嗯,你自己也小心着些,关键时候把成王府拖出来挡着,不要自己死撑。”
叶茗神色亮了亮,面带笑意调侃了一句:“小姐放心,属下对这条贱命还是看的挺重的。”
“嗯,你早点歇着吧,今后镇西侯的消息也留意一些。”许文澜起身。
“小姐放心。”叶茗陪着她走出了院子,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回转。
“小姐还是早点歇着吧,夜晚寒凉,小姐的身体还很虚,别吹了冷风,染了风寒。”许文澜回来以后就一直在窗口站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立春忍不住出声劝道。
“好,这就睡了。”许文澜转回身,看不出面上的神色。
立春伺候着她上了床。
“起风了,把窗户关上吧。”许文澜闭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
立春应了一声,放下帐子,去关窗,没感觉到有风啊?疑惑的回头望去,透过朦胧的纱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隆起。似是感觉到什么,许文澜翻了个身,侧身朝里不动了。
立春的手顿了顿,默默的收回视线,关好窗户,将屋子里燃着的蜡烛灭了,仅留了一盏离床略远些的照明,防止许文澜夜里醒来碰到了。这才退到了外间,在卧榻上歇下来,心里却是极不安稳。
第二日朝会结束的时候,叶铭便命人将昨日的男子捆绑到了许尚书府门前,与下朝回来的许昌之遇了个正着。
“许大人,想必昨日我家小姐门前的事您也有所听闻,据此人交代,乃是受府上夫人的指使行事,现在人我们给您送过来了,还请许大人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杨乐冷着脸,质问刚从轿子上下来的许昌之。
这一路过来,已经吸引了众多好事者,其中不乏听到过许文澜的人在路上解说的缘由,这会儿不由发出意味深长的“哦~”的一声哗然。
“一派胡言,什么人都带到本官的府前闹事,将我朝律法置于何地。若是你们有真凭实据,尽可到大理寺状告,这么做本官完全可以告你们一个私闯官宅,聚众闹事的罪名。”许昌之声色俱厉的指着杨乐的鼻子。
“许大人何必危言耸听,顾左右而言他。若是许大人不信,可以亲自审问这人看看。至于不送到大理寺,”杨乐冷笑一声,拔高声音:“许大人是要弃我家小姐的名声不顾吗?许大人与我家小姐是何关系,许大人自己心知肚明,何必要咄咄逼人,致我家小姐与不孝不义的境地。”
“就是,哪个不知道那个许小姐就是这家的嫡长女,却被抛弃,现在还要这般欺侮人家,哎,没娘的孩子,难啊……”
“也不能这么说,那人不是说是这家的夫人指使的吗?许是许大人不知此事呢……”
“可拉倒吧,没他撑腰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自己的儿女都能不顾,这样的人还能做官,这京城的御史督察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
……
御史中丞胡大人黑着脸,听着周遭的议论声,冷哼一声,甩着衣袖,背负双手,大步离去。
“放肆,本官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还请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去,免得给你家小姐招惹是非。”许昌之面色阴寒。
杨乐冷笑:“小人不跟许大人您辩驳,详情如何,您问此人就好,小姐顾及往日情分,将人送来给许大人亲自处置,现在人已送到,想来许大人会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的。”向周围抱了抱拳,挥了挥手,冷喝一声,“走。”
压着那人的几个护院在许昌之还没来得及开口的瞬间极速退到了人群外,离开此处。只留下一个被绑缚在地的男子。
许昌之面色阴沉,盯着此人的目光像是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拖进去。”冷着声音吩咐门口的管家,冷眼扫了一圈四周的人,一言不发的进了府。
外院初探头探脑的小丫头听到前面的消息,急匆匆的往后院跑去。
“夫人,不好了,老爷往这里来了,面色有些不好……”
“慌什么?”冯氏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在桌子上扣了扣,轻斥一声,“出去侯着吧。”
“是,夫人。”
冯氏冷笑,她既然敢做这事,就想好了之后的事。
许昌之裹挟着一身怒气进了正院,声音狠厉的问冯氏:“昨日的事是你做的?”
“老爷怎么这么大的怒气,您这样我该怎么跟您说接下来的事?”冯氏起身,直视他的眼睛片刻,又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老爷就不想听听妾身为何会这么做吗?”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否认。
许昌之面色阴沉,看着她不语,怒意却缓冲了些许。
冯氏挥了挥手,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个常麽麽伺候。
“老爷可能不太记得了,妾身可是记得很清楚,姚氏生阿澜那丫头的时候,说的是早产两月,可妾身曾偷偷看过阿澜那时的样子,却发现她身子健壮的很,一点也不像是未足月的婴儿。”冯氏起身站在许昌之跟前,循循善诱:“老爷想想,阿澜那丫头从生下来像是个体弱多病的早产儿吗?妾身可是记得她那几年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再是照顾的仔细,也不可能这样吧。”
许昌之听着冯氏的话,想起以前姚氏生阿澜以后的事来,好像确实像冯氏说的那样。眼中的神色不由惊疑不定起来,盯着冯氏冷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既然知道,为何不说?反而要搞出这些让人诟病之事?”
冯氏见他怒气消散了些,这才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坐下来,边低语:“老爷可冤枉妾身了,妾身也是最近因为姚家的事想起姚姐姐来,想着想着就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妾身也只是怀疑,没有切实的证据。可是老爷想想,那时候姚姐姐贵为弘文殿大学士的女儿,为何要匆匆下嫁老爷,这里面的事老爷就没有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