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大学,也有那么几件事,让于世感到生活的无奈。
于世和朋友租住在西安大学附近的一处私人小旅馆。为了省钱,俩人合租了一间面积约15平米、只放得下两张单人床的小房间。房间冬冷夏热。夏天还好一点,于世和朋友常常一早出去,白天困了就在教室休息一会儿,晚上十一点多回来,凉水冲冲就睡了。
最难熬的是冬天,躺在床上冷得难以入睡,大清早又不想起床。好不容易逼着自己起来,洗漱的时候毛巾冻成一块,牙刷和杯子粘在一起。出了门,外边又冷风刺骨,匆匆买上点早餐就直奔教室享受暖气。每天的日子仅凭心中的那份执着在催动,像惯性一样,缓缓向前挪。
西安大学对面有一个公园,听说是唐玄宗李隆基的旧宅上修建而成,是西安最大的城市公园,里边有湖、亭子,也有后来复建的宫殿,环境优雅。早上有许多老头儿老太太在晨练。公园空气好,于世经常去那儿背书。有一次,于世碰见一位西安大学的外教在晨练,是日本人,看见于世在背书,就过来打招呼,“你好,在学习,不错。”外教用生涩的汉语跟于世交流,点头哈腰很有教养。于世有点紧张,看着外教的长相和电视上的日本男子十分相似,花白的头发,比较精干。从聊天中于世断断续续清楚了,外教专教日语专业学生,他自己的研究领域是法律方面,来中国已经两年了。
看着外教渐渐跑远的背影,于世哑然失笑,他想起了那些“片子”里道貌岸然的男主角,也想起了另一件有趣的事情。记得大二时,刚刚搬到宝山校区,一天早上于世和小熊到图书馆前的广场背单词,碰见一位学日语的小女孩在低声读日语。
“我怎么感觉那么别扭。我是不是变坏了?”小熊自言自语。
“怎么了?又发现什么了。”于是一脸茫然。
“你听,我感觉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看片’,是不是有点邪恶——”小熊没有说完,自己先乐了。
“龌龊——不过听声音,确实……”于世笑着说。
俩人嬉笑着谈论,旁边不远处的小女孩不满地看了看我们,慢慢走开了。于世和小熊有点不好意思了。“呸呸呸,不能乱说,她不是外国人,我们不能对自己人乱说。”小熊有点自责地说。于世有点佩服小熊这种“有错即改,善莫大焉”的认知。俩人准备回寝室,忽然小熊来了一句:“走,我们去外院,看看有没有日本妞……”于世脚底下一个趔趄……即使知道小熊在开玩笑,也不禁佩服他跳跃的思绪。
于世知道,“看片”是男生们当时搜寻到的最大的刺激,也听到其他寝室兄弟伙集体兴奋地聚在一起“看片”的传闻,但只是听说而已。于世寝室几位兄弟都来自农村,平实显得比较老实,最多大家上下铺分开,打篮球比赛,输了的一方请大家吃火锅。其他的时间就是互相调侃过过嘴瘾,真正的业余活动不外乎是扎扎金花、斗斗地主,也从来没人提议去花钱租个机器看看电影。
于世现在还怀念师大后门不远处的“酸菜鱼火锅”,想起老板后来的表情也忍俊不禁。刚开始,大家去吃鱼,老板非常欢迎,满脸堆笑热情让座。时间久了,脸上显得无奈,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他站在收银台后边,皱眉偷偷观察于世几人胡吃海喝的样子,想想好笑。主要原因是,酸菜鱼火锅的鱼是自助形式,管饱。于世几位总是利用半天时间做好前期准备,饿着进去,挺着肚子出来,老板看着他的鲜鱼一条又一条消失,不心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