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猛然被踢开，碎屑飞扬满天。
晴洌瞬间冲上去，对着缇莉亚的胸口便是毫不留情的直击。没想到她们竟然来得如此直接，缇莉亚来不及反应，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
只见她双臂陡然打个十字，格住了晴洌的攻势。晴洌随之一个侧身，飞起腿便向她踢去。可缇莉亚的动作灵巧得几乎诡异，她的身体一俯，随即绕过她的腿，而后右手一抓，如鹰爪一般扣住晴洌的脚踝。她轻轻一带，晴洌身体不稳，可单腿离地的时候另一脚轻轻一跳，顺着她的力道整个人侧过来，竟单脚再度蹬向缇莉亚的肩头。
蓝凌何在一旁，静观对方的第二人是否打算做出攻击性举动。
那是名叫珞杉的身材纤细的女生，她看似无动于衷，但实则右手偷偷伸向背后。瞅准一个瞬间，珞杉眼神一凝，眉宇间杀气顿生，她以迅雷之速抽出了三枚回旋镖，略去了瞄准的时间，抬手掷出。
珞杉的动作太快，从碰到镖身到掷出不过半秒。
“晴洌，小心！”
蓝凌何喊道。随着她的声音一出，回旋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一截，投镖的少女一皱眉。
银色金属虽然减速，却依旧带着劈风之声近了晴洌的身。晴洌正战得无暇撤身，余光扫到银芒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她猛地一偏上身，前两枚被她分别从头顶和腋下躲过，第三枚蹭着她的小腿而过，留下一道血印后“咣当”落地。
“好险。”蓝凌何长出一口气，更加努力地集中精神。
晴洌的能力“躯体硬化”面对武器击打本可以直接硬抗，但她今早突然发现自己的力量出现了不稳定，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
蓝凌何当即想到是阑动了手脚。蓝凌何一恼，于是拽着晴洌两人便去堵阑的宿舍。她们原打算守在门口，可到了才发现，阑的锁被融解了，等于大门敞开。
两人长驱直入，谁知阑和蓝凌何一照面，当时一声尖叫。
“啊！怪……物。”
她喊到一半，居然晕过去了。
蓝凌何满脸尴尬，对着同样满脸疑问的晴洌道：“好了，你现在见过有人醒了以后，还被噩梦吓晕的。梦的确厉害，那你的能力无法正常使用也说得过去了。”
“好像有道理。”
晴洌点头，随即联系急救队把阑接走了。
正因如此，晴洌的“躯体硬化”被暂时封印，她现在可是实打实地凭借自己的武道和对手肉搏。
缇莉亚偷偷地向珞杉使了个眼色，两人目光一碰便互通了心念。她由以守为攻变成了主动出击，但反而给晴洌一种她的速度变慢的感觉。哪怕缇莉亚精准地掌握出拳和抬腿的时机，带给晴洌的压力却不如方才。
就在晴洌猜测对方是不是故意隐藏实力让她掉以轻心的时候，珞杉再出手，一下便是五镖齐发。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的动作加快几分。从细腰发力，大臂带动小臂，手腕和五指的动作流畅如一线。五镖虽同时投出，但却是射向五个方向，各个直逼要害。
珞杉的能力是“精准控制”，对小物件的运动有着独到的控制，和锥澈光的“落体限制”有异曲同工。他们在平时便会把玩一些小东西，比如文具、弹珠、小零食，以此练习控制的精准度。这个能力若要用到战斗中，最终重要的便是提升攻击力，锥澈光选择和瓦利合作，使用子弹一般的高速弹珠。而珞杉的方法是用锐器，比如回旋镖。
蓝凌何之前并不了解珞杉能力的细节，所以自打见到她便在观察她到底如何出招，直到珞杉第一次掷镖。
当场观察、实时想对策，并不容易。
但让蓝凌何觉得困难的从来都不是思考的速度不够快。
瞳孔收紧，目光迅疾跟进，她蓝色的瞳孔中泛起一道金属色泽。
下一刻，金属的银光在她眼中兀地来了个大转弯。回旋镖诡异地一扭，划出一道莫名其妙的弧度，显然违背运动规则。
只是片刻之功，五枚利器竟都偏离原本的路径，躲开晴洌，长了眼睛一般分散地对准缇莉亚的四肢和前胸，速度不减反增。
珞杉惊叫：“危险！”
回旋镖的冷光晃得眼睛酸涩。
缇莉亚眼睁睁看着利刃逼近，情急之下扬起右臂，自左到右从侧面击落三枚高速旋转的回旋镖，紧接侧头闪过第四枚，但再想向继续回避却来不及了，最后一枚迟来的斜刺入她光洁的右臂。
“嘶。”她发出一声低吟。
“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做了那么多动作，不愧是‘条件反射’！”晴洌赞叹道。
可她说话的时机没掌握好，正是对方强忍着疼痛，目光最为凶恶的时候。
缇莉亚由急转怒，立马便吼了回去：“笑什么笑，神经病，少要得意忘形！”
晴洌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打斗时的凛然正气顿时变成了委屈巴巴。
“我是真的羡慕你的能力呀……你看，‘条件反射’的能力让你连搭话都比别人快了几分。”
的确，缇莉亚的动作之灵巧并不是因为有武术功底，而是来自于异于常人的反射神经。她的反射弧是旁人的三分之一，这足以让她躲过大多攻击。
缇莉亚也不好再说她了，或许她真的是缺根筋。
珞杉已然梨花带雨，带着哭腔道：“缇莉亚，抱歉……都怪我……”
“得了得了，和你没关系，别拉腔了，听着耳朵痒痒。”她瞥了眼刺入胳膊的金属，心一横，伸手噌地把它拔了出来。痛得她一龇牙，咧开嘴大口地喘了几口气。鲜血顺着胳膊淌下，一滴一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血珠在光洁的表面不散开，滚来滚去。
虽然伤口足有两厘米深，三厘米宽，一片红色凄然醒目，可警示系统仍毫无反应。看来在这种伤害并没有让她的战力下降太多。
缇莉亚果然是意志坚强之人，她不顾伤口，再次摆出招架之式。
“待会儿我一定想办法带你治疗。但抱歉，这次我的目标是让你们退场。”蓝凌何对她们轻微欠身致歉，随后换上冷峻的神色。
“少要用这种语气，我才不求你怜悯！”
缇莉亚紧咬牙关，助跑两步紧接一个飞踢冲向晴洌。晴洌用手臂搪下，试图蹩住她的腿，而缇莉亚就势一转，全速扑向三四米外的蓝凌何。
她对晴洌的攻击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标已然变为在后方没有武器、没有摆出打斗姿势，一直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看上去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蓝凌何。
缇莉亚腾身跃起一米，趁机吼了一句：“珞杉，你还抹什么眼泪！赶紧和我夹击蓝……”
话没说完，一股异样感袭来。
她的身体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推回晴洌的方向。
她一愣，如此诡异的横向加速度！
这力道到底是……
抓住她举棋不定的片刻，晴洌迎头而上，握右拳径直挥向她的前胸——
“砰！”直击得手。
击入的感觉并不实，缇莉亚却顺受力方向猛地弹出，飞在半空再次像被数万弹簧同时拉扯，强悍的力量令她正正撞上另一侧拿着回旋镖发愣没有出手的珞杉。
“咚咚，哐！”
两人摔在一处，几乎把墙壁砸断。
缇莉亚的伤口正好挨着墙面，裂口瞬间扩大一倍，疼得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抱歉，缇莉亚，我出手重了。我认为识时务者现在应该认输了，你们觉得呢？”
蓝凌何的声音响起。
缇莉亚瞪了回去。
“嘶啦！”珞杉麻利地扯下一条自己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包上拉缇莉亚的伤口。
缇莉亚本想责问珞杉为什么刚刚愣在原地，可注视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一肚子气也泄了一半。
珞杉低下头，怯怯地问缇莉亚：“我们……认输吧？看你的伤……”
缇莉亚眉毛一竖：我的伤？你不是好好的吗？你如果能把能力发挥到极限，一对二也能坚持一阵子吧？可是，你根本没胆子啊？
珞杉继续支支吾吾道：“没事，认输一战也没多少分，大不了……战斗科不去了。”
缇莉亚感觉胸口要被气炸了。
暗道：珞杉，当初是谁想去战斗科的？
不都是你嘛，就为了能和你一直喜欢的霖喻多见面？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啊……又死板又有点天然呆，这些年情商一直在走下坡路。也就是见识丰富了点。
关键是啊，他的知识渊博却和能力不搭边啊！
她想了一大串，气也缓缓消了。缇莉亚瞟了一眼被包扎好伤口，布条整整齐齐，还系了个精巧的蝴蝶结。她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蓝凌何道：“如果你要再挑战我们，我可以给你五分钟休整。”
“多谢你这种聊胜于无的大度啊。”缇莉亚轻叹，“不过不需要了，我们认输。”
她在屏幕上一敲，提示音即刻响起，蓝凌何和晴洌队伍的后方顿时成了“三分”。
晴洌与蓝凌何相视，晴洌笑着做了个鬼脸。
两人的合作纵然粗糙，但好歹又是一场胜利。
她们刚想离开，却被一个纤细却坚定的声音喝住。
“慢着！”
珞杉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她的怯弱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
“晴洌，你的武技我们服气。但你们所仰仗的不单单是武术吧？我的能力对旋转的小物件有极为精准的控制，更何况这些回旋镖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计算它们的运动路线我从没失误过。可是刚刚回旋镖的运动突然脱离了我的掌控，显然并不是因为空气乱流，尤其是它突然转弯，到底是……”她目光一凛，“难道还有第三人在暗中帮你们？”
晴洌有些犹豫地看向蓝凌何，欲言又止。
缇莉亚一手摁着伤口，声音骤然转冷。
“珞杉，问得好。我之前倒是忽视了这个可能。我们两小时前给你们下了战书，你们完全有时间调查我们，然后找援手。如果这样，我们虽然输了也会举报你们，你们更会因为违反规则而失去资格，甚至被开除。”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蓝凌何：“我看过你和副会长的较量，就算你的能力是‘瓦解一切攻击’，我们主要使用的都是物理攻击，并非是能力构成，你应当化解不了。更别说刚才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被控制了一样……”
话到一半，她突然住嘴，显然是自己说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话。她继而恶狠狠地盯着蓝凌何，眼光像刀子。
蓝凌何本不想说什么，毕竟这件事连她自己都没有完全确定。要不是阑对她怕到了极点，她都不敢确定自己在梦之战中用出的力量是真的。
“蓝凌何，你说不说？”
珞杉的声音又利了些，竟有咄咄逼人的架势，和霖喻被惹急的时候如出一辙。
蓝凌何看着两双灼灼的眸子，无奈道：“算了，既然你们因我受伤，我也就不隐瞒了。”她话锋一转，“你们可记得在能力的分类中，有哪些是可以隔空直接控制物体的？我指的是任意物体，不限于某种物质或尺寸。”
珞杉不假思索，脱口即出。
“速度交换、定向转移、竞技加速、力之平移、异向气流、控重力、念动力、矢量控制、超分子转变……”
她是按照能力由低到高的顺序罗列的，可“超分子转变”已经是五级的能力了，再向后便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珞杉没有说下去，有些怀疑地注视着她，同时把适才的体验和这些能力一一比对。
晴洌大大咧咧道：“别停啊，接着说！你说的这些除了超分子转变我不清楚外，别的都无法抹去别人的攻击。”
珞杉顿时一愣。
她似乎想起什么，磕磕绊绊道：“难、难道……你想说是……”
“少要拖延时间，直接告诉我们吧！”缇莉亚不悦道。
晴洌满脸狡黠，双手抱胸准备看两人注定精彩万分的表情。
蓝凌何淡淡开口：“也罢。‘能力瓦解’并不是我的能力，而纯粹是容器的属性。你们刚面对的是——”
旖旎之蓝在瞳孔一转而逝，她正色道。
“意念控物第一阶。”
语罢，缇莉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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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都轰动了。
“你说什么？二次分班时打擂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意念控物！”
餐厅中人并不少，但嗓音大的学生一句话让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能力的种类成千上万，可所有人都知道的能力，要不就是菜叶子一样烂大街，要不就是星火般声名远扬。
“‘意念控物’……难道是那个，咳咳咳……咳咳……”
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瘦小女生话出一半噎住，不停地咳嗽。
“‘意念控物’，顾名思义就是用意念直接控制万物的运行，免去触发、不用接触、无需媒介。精神力与能量、物质能进行毫无阻隔地双向转换。根据理论计算，那是第一阶便属于五级下的能力，或者说，因为能力涵盖范围太广，只有五位数的容器才能勉强支持它的运用。”
身旁微胖的少年谆谆道，点拨那些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实的人。
“意念控物进入高阶可能演变成‘意念造物’——”
呼吸滞在喉管，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心脏“砰砰”加速。
“这就是北方学院第一任主席，被称为‘造物主’的原因。”
消化掉这个石破天惊的新闻，足足用去五分钟。
众人这才回过神。
“快不得蓝凌何五年都是‘其他’，原来是仪器测不出无法被归类的五级能力。”
“副会长在文峪五年也只从四级物质控制者晋升为五级下……”
“只从？切，瞧你说的，听你的语气，四级都成萝卜白菜一筐筐的了！”
“不不，我是说他们对于我们而言都算是怪物了。意念控物，想都不敢想！”
“瞧瞧人家，你这个四级下的刚刚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无敌了。”
“你们真的都信了吗？蓝凌何怎么可能是……”
“她不一直都是二级吗？。”
“呸！赶紧打嘴。”
“完了完了，我以前当面嘲笑过她……”
“天啊，我去年打赌她还能留在文峪，还因此赚了不少额度。”
一群群人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是否得罪过蓝凌何，明里嘲讽还是暗中讥笑，脸色惨白如同传染病一般感染了小半人。
角落里还有一个独自吃饭的女生。
饭菜早已凉了，她夹起一点食物，送往口中的过程掉了三分之一，可她毫无察觉，将剩下的那半机械地嚼着，食之无味。
“她……‘造物主’的能力？……意念控物……”
曲忻璃不断喃喃重复这几个字，一遍一遍。
“哦，她……怎么可能呢？……真的？是真的吗……”
这几个词被来来回回地嘟囔。
她瞟了一眼胸口金色的徽章，突然有种冲动想把它揪下来扔掉。
她突然开始怀念过去几年和自己有说有笑的蓝凌何，那时两人都是普通学员，在一起是如此开心。
现在所有人都在谈论她，可自己连谈天之人都找不到。
不，就算有……
曲忻璃又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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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霖喻转了大半个校园，终于找到那艳丽似火的少女。
他远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希尔夫，和我搭档吧。”
她坐在湖畔的砾石之上，火红长发垂在腰间，赤褐色的眸恹恹地望着前方。被她目光扫过之处，水面明显升温，水的蒸腾旺盛了不少。
“哦？是谁需要部长大动干戈邀请我？”
“蓝凌何，擂台赛上的那个。当时她的力量看起来是‘攻击瓦解’，事实可并非那么简单。”
希尔夫懒懒地问：“哪里不简单？”
他一眯眼睛，郑重道：“她是百年百万能力者一遇的‘意念控物’。”
希尔夫沉默许久，道：“所以瓦解暮川汐的攻击，是她精神力无法外放的不得已之举？”
“必然是了。”霖喻道，“包括‘意念传声’，也是‘意念控物’无法真正发挥时的代替品。”
希尔夫不咸不淡地一笑：“有意思。”
霖喻再次邀请：“希尔夫，和我搭档吧！”
她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阑的组合在一开始就输了。”
“我知道，她不正是和蓝凌何交手之后就……”
霖喻想说“一蹶不振”，但希尔夫一撇嘴，道：“完全废了。”
霖喻轻咳一声，继续道：“蹊跷的是，她放弃后，你一战都没有进行。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一人足以三分钟内击垮一般的队伍，也没人会自寻死路地挑战你。你的名字就这样保持在计分板的中游。”
“所以呢？”她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不出战呢，希尔夫？”
霖喻自问自答：“一方面因为你对队友没有了信心，另一方面，也没有足够强大的人激得起你的兴致。”
他上前两步站到她的身边：“所以——我们组队吧！”
希尔夫淡漠的神情有了微不可查的变化。
“随随便便就重新组队？战斗科学生会的你还有如此权限？算不算破了规矩？”
霖喻轻笑：“规则都是人制定的。我已然来到这里，你还需要担心这些吗？”
“嚯，你也会钻空子了，这倒是出人意料。”
她转过头，赤褐的眸子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她眼神深处闪现的炙热竟让霖喻脊背一抖。
“霖喻，其实你还落了一点。我觉得无聊是因为这种小儿科的战斗根本无法让我施展，看着他们打来打去早就腻了。一方面要听着通讯设备的警报，一方面要时刻准备他们会认输。你见过什么样的火焰讲究点到即止？手下留情向来不合我的能力。这个问题你能解决吗？”
霖喻被她淡淡瞅着便心跳加速。
以前怎么没察觉？
这个女人好可怕。
怪不得会长选了她，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久前，会长找他部署所谓“战略”。霖喻本想拒绝，但会长认真的瞬间，威压在他面前散开。那毫无反光的漆黑双眸让霖喻如坠黑洞，仿佛身子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空，只剩下一个会点头的空壳。
霖喻这才来到此地。
“我已经和会长说明了我们的组队，他同意了。我得到的保证还有——”
霖喻摸了摸犹自颤抖的上臂，努力维持神情不变。
“希尔夫，你无需留情。”
“无需？会长是希望我不留情面吗？”她再问。
“无论虚构与否，自古震撼人心的角色皆向信念而行。历炼的过程时而苦不堪言，时而平淡无味，但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都需要突破极限。在这能力者足以匹敌物理常识的世界中，四级以上能力者的死亡是开启通道大门的钥匙。那里有着数不尽的机缘。这般想来，死亡才是最好的超越，不是吗？”
他摆出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但希尔夫当然能听出霖喻在掩饰什么。
“喂！别故意摆出学习部长的架子，说人话。”希尔夫冷哼了一声，“扯出堂而皇之的理由，你的目的不就是杀蓝凌何吗？她至少是四级，杀便杀了，反正过一段时间会重新现世。但你自己办不到，就想借刀杀人。最后问你一句，为什么要找到我？”
霖喻深吸口气，认真道：“我要用此战向会长证明我的实力。”
这听起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实际有很多重意义。
可偏偏是一个最直白又不起眼的戳中了她的心。
“用胜利让会长大人能注意到你……好幼稚的理由。”
她嘴上语气不变，可声音却多了热情。
霖喻还想继续解释，希尔夫及时地摆了摆手。
“好，我答应你，你这个四级上的控物者也算有资格成为我的搭档了。我不在乎你的动机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向会长证明自己，但我喜欢这个理由。”
她站起身，长发落下，如一树艳红，似摇曳着的火焰。
她轻轻一笑，眸中鲜红愈演愈烈。
如镜的湖面忽而狂躁，像受到惊吓一般波澜迭起。水汽蒸腾不已，像迷雾，像朦胧的玄音，簇拥着手捏赤炎的火之神祇。
比起排名，我真正在乎的只有——
想到这里，她自嘲地哼了一声。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弥漫到嘴中。
是啊，谁又能知道我的真心呢？
无以解忧，便付诸杀戮，也好。
“霖喻，我们走。”
下一刻，蓝凌何两人收到霖喻发送的邀战信，内容只有一行。
“致蓝凌何、晴洌：我和希尔夫邀你们一战。时间明早六点，场地你们任选。不见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