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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怪的他

已近正午,头顶上的阳光晃得人眼睛生疼。门外并没有见到嘉敏所说的人,我不禁摇摇头,朝附近的公交站走去,才迈出几步,就被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拉着一阵狂奔,等回过神人已被拉到附近的便利店里。

“你做什么?”我摆脱他的桎梏,警惕地打量眼前的人,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巨大的口罩几乎遮住整张脸,光看这装扮,还以为是躲避狗仔的明星。来人摘掉帽子和口罩,我才看清他的面目,不由地退后一步。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眼前的人正是昨晚被我泼了酒的何奈。

“这世上没有我找不到的人。”他伸手整理被帽子弄乱的发型,完事后顺手打开旁边的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我掉头欲往外走,手腕倏地被抓住,人已被扯了回来。

“付钱。”他用命令的语气道。

“凭……”我刚想反驳,想到昨晚汪曾琦的电话,乖乖地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递给店主,内心暗想还好只是一瓶水。

“我可以走了吗?”我的语气中尽是不耐烦,这个人出现准没好事,应尽量避而远之。

“你以为我大老远找来就为这一瓶水?”他上前一步,冷气袭来,自带解暑功效,可惜现在并非夏季。

“什么事?”我自觉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我当然知道不是水的问题,只是不愿与他有关联罢了,昨晚的泼他那一杯酒,我不信他这么快就忘了,这会儿多半是来找我算账的。

“你忘了汪曾琦的交代?自然是陪我熟悉这个地方。”何奈漫不经心地说,目光开始在便利店里扫视,我忙转到他面前,伸手挡住他的视线,若是被他相中什么贵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你都能找到我,想必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那不一样,一个人难免孤单,两个人才有趣,你说呢?”他自然而然地凑到我的身前,寒气扑面而来,我一个颤栗,忙后退一步。

“你有什么目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千万……我思索着该如何不用交违约金又能摆脱这个无赖。

后者沉默,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间便利店不大,总共不足二十平米,来往的顾客不多,没人的时候,店主多半沉浸在游戏里,偶尔腾出功夫偷瞄我们两个一眼。在我问出那句话的两个小时之后,何奈依旧没有出声,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只是无所事事地在便利店货架间走来走去,似是在等待什么。我估摸着再等下去,店主可能会把我们两个当成窃贼抓起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被他搞的有些心烦,说话的声音提高几分贝,这一声倒是惊扰了店主,他放下手里的手机,对我们摆摆手:“要吵架出去吵。”

还未等人反驳,店主又低下头,继续投入到游戏中。

不过这一插曲,总算引起何奈的注意,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对我道:“走吧。”

话音刚落,他人已在门外,我虽不愿,还是跟上去,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钻到路边的SUV里,待我上车,迅速发动车子。

“去哪?”这种被摆布的日子让人几欲疯狂。我平生最渴望自由,无拘无束,可身边的人好像一把枷锁,用那一项虚无的随时可以变成现实的条款牢牢将我困住。

他并没有回话,只是脚下油门踩紧,车子如离弦的箭奔赴到市中心。周围的景物很快变得熟悉,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通往他家的。

“放我下去。”大庭广众之下,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一但回到他的地盘,可能没那么安全了。任谁都猜得出,汪曾琦口中说的陪何奈熟悉这个地方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却无从得知。更何况,何奈总是把汪曾琦称为老汪,怕是连汪曾琦所说的远方侄子也是假话。何奈并不理会,前面是十字路口,车速减缓,我试图打开车门,才发现车门竟被锁死了。

“别妄想逃跑,你逃到任何地方,我都找得到。”他胸有成竹,车子过了马路,飞速开向他所在的花园小区。我心里的疑惑再次得到验证,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为什么找我?”因为是孤儿,从小到大我接触的人并不多,待人接物小心谨慎,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见过何奈。难道是某一次不经意的路过,我被谁注意到了?这也不太可能,我自认长相不是特别惊艳的那种,平常也不会化妆打扮,在如今大街上美女如云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注意到如此平凡的我。任凭我脑洞大开,也想不出原因。

“这个嘛……”他顿了顿,眼神在我身上自上到下扫过,嘴角噙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继而道:“你以后会知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毛骨悚然到几乎心脏骤停,总之不怎么舒服。

车子径直开进地下车库,很快停下来,似乎料定我不会跑,他下车后直接走向电梯口。关车门时,我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却压低脚步非速往反方向走,我并没有直接跑出去,而是找到一个角落藏起来,准备等五分钟过后再出去。

“你确定要和我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何奈如鬼魅般出现在身边,吓得我一个激灵,地下车库本就很静,何况现在不到五点,几乎没有车辆进来。刚才明明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他是怎么过来的。

“捉迷藏很好玩啊,不过你真厉害。”我心虚地笑道,从角落走出来,不甘心地走进电梯口。身后的人很快跟上来,我斜睨他一眼,何奈一脸严肃。

相比于上次的空旷,不过隔了一个晚上,他的公寓室内多了几分人文气息,甚至连茶几上都多了一个花瓶,瓶中插着一支血红色的花,给人一种妖异而充满诱惑的感觉,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我故作轻松地在客厅内打量,等待他下一步要求。

“去做饭。”何奈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在沙发上躺下了,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与之截然相反的却是他强硬而略带命令的语气。

做饭?好。我嘴角含笑,打开冰箱,瓜果蔬菜应有尽有,还有一套新鲜的厨具在里面。的确够新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给厨具保鲜的。从早晨到现在,我滴水未进,更别提吃饭了,这会儿倒是可以饱餐一顿。我随意掏出一把蔬菜,取出厨具,特意像剁饺子馅一样,制造出叮叮梆梆的声音。

“安静点。”沙发上的人闭着眼睛嘟囔道。

我撇撇嘴,将菜刀举起来,从这个角度看,菜刀刚好可以切上他的脖子。想到这里我忙把刀放下,克制自己的犯罪冲动。果然,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半小时之后,两碗热腾腾的汤面被端上茶几,闻到香气,沙发上的人睁开眼睛坐起来,待看到面时不禁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面上飘着青色的芹菜叶,既美观,又好闻。

“芹菜面啊,我最拿手的。”我最拿手的应该是煮方便面,这芹菜面纯属乱做出来的,尤其是那叶子都没洗,面熟了特意扔到里面的。

何奈皱着眉头端起面尝了一口,我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不该错过的细节。奇怪的是,他尝过之后,端起面碗大快朵颐,不足一分钟,一碗面见底。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怎么会这样?带着疑惑,我端起另一碗面尝了一小口,意料之外的,味道竟然不错。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他起身钻进卧室。我只能说,我是个料理天才,这么乱来还可以把面做出这样的味道,非但没有捉弄到他,反而弄巧成拙。

何奈已经进到卧房好一会儿,依旧没有出来,门并没有关,我蹑手蹑脚凑到门口,卧室差不多和客厅同样宽敞,除了一张大床再无其他家居,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应该在淋浴。如此,我得了机会向门口跑去,门并没有锁,轻易被打开,我刚迈开脚步,却如同撞到墙上一般被反弹回来,额头传来一阵剧痛。我捂住额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门口,大门敞开着,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走廊,可是,刚刚是怎么回事?我伸出手慢慢朝门口探去,在即将探出门框时却触碰到一堵墙,一堵无形的墙。

“很神奇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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