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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翦灭奸佞正国法 通好旧邦遣使节

杨绘挑选精明强干的士兵,乔装改扮,从这一夜开始,轮班在李太尉府周边值守。自己则在对门酒肆找了一个雅间,便当作了自己的官署,日夜透过窗户监视李府的动向。

翌日,从李府出去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有的人回来的时候,便多了一些伴当。杨绘身边有人认得这些伴当,大多是汉军八营的将官,杨绘便叫人一一记下。又对手下人道:“这些人畏惧李家的权势,于是亲自登门回访,殊不知反而要坏事。”又见一女子遮遮掩掩地也入了李府,杨绘惊问:“这不是太后身边的人么?”有人道:“此女名叫耶律湖山,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杨绘沉吟道:“难不成是来宣旨的?”不一会儿,耶律湖山出,杨绘道:“必不是来宣旨的,尔等须留意此人。”

不久,有宫中黄门到府,再过一会儿,李处温和李奭穿戴着朝服,随同黄门一道,入宫去了。杨绘道:“此二贼终于是不得不入宫了。”

在清凉殿,萧普贤女接见了李氏父子。普贤女问:“昨夜百官都到宫里来了,独你父子二人不到,何故?”李处温温言笑答:“昨夜微臣偶感贱恙,不能起身。吾儿在家中殷勤侍奉,故而我父子二人未能入宫。”普贤女沉默了片刻,道:“也罢,念你父子二人俱为先帝荩臣,你既然是身体染疾,该当静养,本宫也不加怪罪。”李氏父子连忙跪拜谢恩,道:“谢太后垂慈。”

普贤女又道:“李太尉啊,今儿你这病看似好了,而本宫的病正自沉笃啊。”李处温惊问:“太后所患何病,看过太医了没有?”普贤女道:“我以一介孤弱女子,初登大宝,主弱臣疑,却是本宫一大心病啊。本宫该当如何服众,还请太尉教我。”李处温道:“太后以慈孝治国,众臣必然倾心拥戴。”普贤女道:“若换了在太平年景,倒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此刻先帝新丧,强敌环伺,光有慈孝还是不够的。譬如说,你李太尉若是不服本宫,又手握重兵,彼时兵谏宫帏,我这孤弱女子还是得听命臣子啊。”萧干在旁咳嗽一下,吓得李处温急忙下跪叩头,道:“太后如此说来,竟是吓煞微臣了。微臣岂是这等大逆不道之臣,微臣……”没等李处温说完,萧干插话道:“你若没有大逆不道之心,便将兵权交出,以示清白。”大殿中又是一阵死寂。末了,李处温环顾四周,看兵士林立,叹了口气,道:“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乃是先帝敕封,如今太后见取,便取去罢了,省得太后疑我。”说罢从袖袋中取出先帝敕命的宣头,交给黄门,道,“这下太后放心了吧?”普贤女笑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爱卿既然有病在身,便请回去休息吧。”李氏父子这才谢恩退去。

回到府中,李处温气不打一处来,摔了几样物事,坐在榻上兀自生着闷气。李奭道:“爹爹莫要气坏了身体。”“我能不生气么”,李处温道,“李处能这小子平日里看似挺仗义的,临到头来,还是畏祸出家;眼下倒好,好不容易得来的兵权还让萧后给夺了去。”李奭道:“爹爹你想,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岂是那么好当的。萧普贤女她要能给你当这大元帅,她就不会叫萧干布下这许多兵马,咱就直接在殿上动手劫了她得了。可见普贤女她不傻。再者,有萧干和耶律大石在,你这大元帅的衔儿终归是虚的。与其提溜着个虚衔儿,不若咱把自家的兵马整备齐了,一举拿下燕京城,到时,你还不得照样是燕京的主儿?放心吧爹,普贤女那边有耶律湖山和耶律策呢。”李处温听了儿子的话,转怒为喜,道:“还是我儿善能筹划。”说罢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愁云,便问李奭:“这耶律湖山投来不久,能够放心么?”李奭道:“此女与普贤女颇有仇隙,之前湖山在我面前断指明志,足见此仇不小啊。”李处温道:“此女能够自断一指,足见其血性狼戾,对自己都不能爱惜,真要杀起人来,还能手软么?再说,此女毕竟是契丹人,还是提防着点儿好。”李奭不以为然,道:“殿前司副指挥使耶律策不也是契丹人么,他可比那汉儿姚璠仗义多了。关键的位置上,还是得用一两个契丹人,否则如何接近得了萧后啊?”李处温见儿子胸有成竹,便不再说什么。

几日来,无伤小儿的病情有所平缓,清儿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赵豫略感安心。只是赵夫人在为孙儿喂药的时候,忽感晕眩,以至药碗跌落,卧床良久才见好转。府中急切延请太医视疾。太医把了脉,道:“国夫人这是气血虚浮所致,当是太过操劳忧虑,以至于此。该当摒弃尘俗之务,颐养天年,才可保得无虞啊。”赵夫人道:“国事至此,还养他天年作甚?我萧家忠义,自有儿女们传承,萧敏虽死无憾。”赵豫道:“有劳郑太医了。一会儿还烦请太医给开个方子,府中自有酬谢。”郑太医恭敬退出。

清儿道:“娘,你只管在家里将养便是,但凡有事,还有儿女们支应呢。你却不要再为国事操劳了。”赵夫人微笑道:“好清儿,你只要安安心心把我孙儿带好,就是对娘最大的孝顺了。多想些快乐的事儿,只有你快乐了,豫儿才能快乐呀。娘的身子娘自己知道,你们不必操心。”赵豫道:“娘,国家大事,有绘儿和我呢。”赵夫人拉着赵豫的手,道:“绘儿是个能人,可有些事情,她也是独木难支,小小年纪的,真是难为她了。而豫儿你呢,如今也只是个庶人,在家陪陪清儿和孩子就好了。等娘好些,还是要回朝堂辅助太后的,娘这个观文殿大学士可不能光拿朝廷俸禄,不为朝廷分忧啊。”

话说萧干因为定策有功,已成普贤女心腹。这一日,普贤女正与萧干议事,内侍禀报:“太后,常胜军都管押、涿州留守郭药师领着十数骑即将进京,吊唁先帝。”普贤女沉吟道:“只带了十数骑。”萧干道:“当年耶律余睹因怨军反叛无常,尝对我道,‘所谓怨军,未能报怨于金人,而屡怨叛于我家。’因欲遣兵掩杀净尽,以使永诀后患。是我将郭药师力保了下来,这常胜军后来与我大辽还是做出了一些功绩的。虽说赵国夫人以为药师必反,但萧干还是觉得药师尚有争取的余地。今日他敢于来京吊唁先帝,已自说明一切;再者,只领十数骑护卫,也表明药师心无芥蒂啊。”普贤女点头表示同意,道:“且看他怎么说吧。”

郭药师领旨进宫,在元和殿祭拜先帝灵柩并参见太后。郭药师道:“臣守涿州,惊闻大行皇帝宴驾,哀思先帝隆恩,叹息英主薄祚,常自痛心疾首,直欲与先帝同归。药师唯有继承先帝遗志,死守国家社稷,才能对得起先帝恩遇,才能报答太后的信任,也才能无愧于七尺之躯啊。”普贤女道:“本宫知你忠义,爱卿乃是孤家之股肱,常胜军又是国家之干城。爱卿今日进京,本宫甚为欣慰。卿回涿州之后,当为国家守土尽责。”郭药师唯唯领命,又问萧干起居,拜谢其往日保荐之恩。

郭药师走后,萧干有些飘飘然,道:“药师这个人,就是懂事,臣以为,他必不同于李处温这些汉人,太后可以放心。”

再说杨绘也闻报郭药师来京,便分派了些人手,到郭药师在燕京的宅邸周围监视。杨绘正在酒肆雅间中小憩,有士卒来报:“禀点检,令兄求见。”杨绘喜道:“快请进来。”赵豫急急来到杨绘跟前,道:“傅遵说来京了,随郭药师来的,刚到兰若的店中察看了一遭,如今该当在郭药师府中。”杨绘思索片刻,吩咐手下人道:“李府这里,你们给我看紧喽。本点检去去就回。”众人领命。杨绘又叫人提一队禁军,相约在郭府外围会合。

杨绘与赵豫赶到郭府外围,问了值守的细作,细作回道:“郭管押自宫中回府后,已带着十数人匆匆离开,回涿州去了。”杨绘恨恨地说道:“这只老狐狸,肯定是在宫中嗅到了什么气味儿。”又问,“傅遵说也走了么?”答曰:“尚在府中。”杨绘大喜,见禁军士卒已经赶到,便领了人,冲入郭府。傅遵说等人正在府中喝茶,看到大队全副武装的禁军进到府中,吓得茶杯落地,兀自说不出话来。

杨绘喝问:“谁是傅遵说?”有人指了指傅遵说,道:“他就是。”还没等杨绘问话,傅遵说已然自己跪了下来,哀求道:“姑奶奶饶命,我全都招。”杨绘轻蔑地看着傅遵说,冷笑道:“姑奶奶我还没问呢,你就要招了,你可知道你姑奶奶要问的是什么吗?”傅遵说唯唯道:“姑奶奶但问无妨,小人知无不言,便是姑奶奶问小的昨夜与哪个相好同房,小的亦如实招供,不敢隐瞒。”“呸!”杨绘啐道,“给我掌嘴!”那傅遵说可吓坏了,忙道:“姑奶奶息怒,小的自己掌嘴。”有小校上来踹了傅遵说一脚,道:“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么?她就是殿前都点检佛哥林牙大人。大人问你什么话,你照直了说便好,若是有半句假话,但叫你皮开肉绽,生不如死!”傅遵说一听,殿前都点检亲自来抓自己,吓得瘫软在地,一旦缓过神来,便如捣蒜般嗑头。

杨绘道:“我问你,李处温可是与南朝交通,意欲卖国投敌?”傅遵说道:“确有此事。太尉李处温曾和大宋宣抚使童贯私递蜡丸书信,李处温意欲挟持太后,纳城投宋。为他们传递讯息的是赵履仁和刘耀。”杨绘又问:“郭药师可有与谋?”傅遵说道:“郭管押仍自摇摆不定,尚在观望,未下决心。”杨绘沉吟道:“果然是只老狐狸。”又问,“你可曾指使一个叫萧金莲的丫环向我侄儿下毒?”傅遵说听到这里,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坏了,苦主找上门来了,还有我的好么?”急忙在怀里摸索半天,摸出一个药瓶,道:“这是解,解,解药,一日三次,两日便好了。”杨绘接过解药,递与赵豫。踹了傅遵说一脚,冷笑道:“没想到你这幅软骨头还是制药的一把好手啊。”傅遵说嗫嚅半天,只是陪笑。杨绘猛然喝道:“傅遵说,倘若此药有假,我耶律佛哥指天为誓,定会亲手将你千刀活剐。”傅遵说吓得几乎要闭气,又忙着捣蒜似地磕头道:“小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杨绘这才放心,叫人收押了傅遵说。又关切地嘱咐赵豫回家好生照顾妹妹。

有士卒禀报道:“禀点检,皮室军详稳萧斡里剌领皮室精骑三千,自居庸关来,已经入城。”杨绘大喜,道:“走,跟我到李府拿人!”一众禁军跟着杨绘,呼啸而去。

正值李处温父子、北衙禁军都头高勰、秘书少监马谔在商讨机要。杨绘领着大队禁军入府,将四人逮个正着。李处温高呼:“李某何罪?我要面见太后!”杨绘只是冷笑。有士卒来报:“禀点检,我等从李府中查出铠甲三千,兵器称是;有铁匠铺子,匠人十数名;又有诸多财货,数目尚待查点。”杨绘道:“将此四人押回宫中,听候太后发落。”士卒领命,将四人捆扎结实,押上囚车。杨绘舒了口气,撤了李府的值守,对大家道:“诸位辛苦了!改日我当奏报太后,为诸位请赏。”众将校士卒皆雀跃。

普贤女闻报,登元和殿审理此案。四人一一跪在殿下。普贤女问:“李处温,你可知罪?”李处温答:“臣不知何罪。”普贤女又问:“你族弟李处能呢?”李处温答:“他旬日前便已离家,赴龙云寺出家了。”普贤女微笑道:“你那族弟算是个明白人。他已知你父子所为,必将速祸,故而出家。此事不又反过来印证了你父子的罪行么?”李处温道:“太后何等英明,却怎能以处能出家,便认定我家有罪?臣等不服。”普贤女笑道:“本宫只是附带这么一问,当然不会捕风捉影,来为尔等定罪。”李处温喜道:“如此说来,太后还是认定我父子乃是清白之身?”普贤女道:“清白抑或不清白,不是本宫说了算的,还需你的同党认可才行。”又问,“高勰、马谔,你二人到李府聚议,约定何时举事呀?”二人大义凛然道:“臣等冤枉啊。”高勰道:“臣二人素与李少府交厚,今日只是聚会闲聊,并无阴谋,还望太后明察,还臣等清白。”

普贤女冷笑道:“你们不愿说,自然有人愿意说。早说可以抵罪,说晚了,可就得罪加欺君了。”两人听罢面面相觑。只见傅遵说被侍卫押解上来,扑通跪在地上,伏地痛哭。傅遵说道:“太后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招,只求太后饶小的不死。”哭罢,便指着四人道:“此四人,密谋叛乱,意欲挟持太后,献燕京与南朝。”李奭喝道:“你血口喷人!”普贤女却温言问道:“莫怕,你且如实道来,有本宫为你作主。傅遵说,你适才以叛逆之罪指证四人,你却如何知之?”傅遵说看太后慈详,便又鼓起了勇气,道:“李氏父子尝以厚利诱降常胜军,臣故而知之。因臣乃是郭管押心腹,李氏一党便倾心结交,使臣得以与闻其谋。这高勰、马谔,一个约以举兵,一个笼络汉臣,都是李家的爪牙。”傅遵说说完,瞥了这四人一眼,见四人皆怒目,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普贤女道:“如若你们仍嫌此人说得不够清楚,本宫便请你们继续聆听。”话音刚落,便有人押着受了伤,一瘸一拐的耶律策步入大殿。李奭一看,险些闭气。恨恨地骂道:“耶律湖山,原来你是太后的细作?”湖山冷笑一声,并不言语。耶律策走到傅遵说身旁,一并跪下,道:“臣已无颜面对太后,请太后治臣死罪。”湖山奏道:“奴婢以皮室军将入城,约此贼共举大事;奴婢又依太后懿旨,在宫中将此贼围捕。兹来复命。”湖山取出一封信札呈上,道:“奴婢并查获原本朝光禄卿马植,现为南朝大中大夫、龙图阁直学士赵良嗣写给李氏父子的信件,以当日太极庙中盟誓为由,许以南朝高官厚禄,邀约李氏父子举事。”李处温听罢,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普贤女阅罢信札,微笑点头,又道:“宣耶律佛哥进殿。”杨绘进殿奏道:“启奏太后,臣等已于李太尉府中查获铠甲兵器三千;钱十万余贯,金银珠玉称是,皆李贼自为宰相数月之间,敛聚四方所得。”

普贤女得意地望着李处温。李处温道:“臣父子于先帝有定策功,即便眼下犯了罪,也应该将功抵过,得到宽宥。”怎料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说到了普贤女一家的痛处,竟叫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普贤女道:“为了你父子的定策之功,天祚皇帝已将我家从宗室中除籍,改我为虺氏。‘虺’,你知道么,就是毒蛇!皇上恨我之深,直至于此。这都是你父子定策定来的。如果当初九大王没有听信你家教唆,还能如周公辅佐成王一般,得享亲贤重名于后世;岂不胜似如今,竟落得和火神淀之乱中被奉为伪帝的牒腊,还有重元之乱中僭越称尊的皇太弟一样的骂名。如今我家落到这步田地,皆是被你父子所误。眼下见国家社稷不保,你父子又要为自身计,投效南朝了。你父子还有操守可言么,还有廉耻么,还是人么?”李处温无言以对。遂赐死,李奭凌迟处斩,高勰、马谔、耶律策皆弃市。

李氏一党覆灭,朝中反叛势力为之震悚。远在涿州的郭药师也隐约感到了不安。其麾下将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则是添油加醋地鼓吹叛变。张令徽道:“南朝皇帝听说耶律淳死,妇人主政,皆以为时机已到,又要举大兵伐燕了。”刘舜仁道:“这一回可不是十万大军了,听说正兵二十万,加上州兵、乡勇,能有五十万之众。何愁燕京不克。”甄五臣则道:“听朝中的眼线说,萧普贤女和萧干恐怕汉人改弦更张,将要把汉官汉将一网打尽。全部改用契丹和奚人啊。”赵鹤寿则道:“听说易州高凤也是如坐针毡,咱们可静观其变,若高凤投了南朝,咱们断然没有不投的道理。彼时没了易州、涿州,燕京小朝廷也就没什么指望了,迟早是一个覆灭。我等若是主动投诚,将有大功,若兵败而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郭药师听了众将的话,很是心动,但终究老成持重,不露声色,只道:“此时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们也不怕丢了脑袋。投诚之议到此为止,朝廷还未对咱们怎样,咱们还得沉得住气才是。”

话说萧普贤女终究没有对常胜军动刀,易州高凤也很沉得住气。皇帝新丧,小朝廷却似乎未受大的影响,又在女主的驾驭下继续运转。萧干由于主立萧普贤女称制,定策有功,被晋封为于越王,位极人臣。然而自白沟之战后,辽朝息兵解甲,南线防御退缩到涿、易一带,便得宋军得以时时过界侵扰。由于边报频仍,涿、易两州民不聊生,百姓正常的生产和生活都受到影响,小朝廷无力南顾,经济和治安每况愈下。

自女真之乱以来,不愿降金的辽人往往逃窜山谷、沙漠间,到听说燕王称帝,无不欢呼向往,以至于到燕地避乱者络绎不绝。然而灾民远道而来,人饥马乏,无土无居,无依无着,当局者只能令属地各州县尽力招抚之,得万余户。又每户选一人入伍,入伍者可得赡家钱三十贯,由此又成立了一支军队。不料朝廷经济日窘,能招之为军,却无钱维持,所以这支军队又被称作“瘦军”。由于粮饷不继,瘦军兵士只能四出打草谷,侵掠平民,形同盗贼。此时整支军队散落在涿州和易州一带,为祸极大,使涿、易两州的汉人对契丹人心怀怨愤,萧普贤女却未能重视这个问题。

这一天夜里,普贤女到萧家微服私访。临到府门,黄门通传,可把管家吓坏了。管家萧德福小心翼翼地把普贤女一行让入府中。普贤女问:“国夫人病恙如何?”管家急忙恭敬答道:“已见好转,却仍在卧床。”普贤女道:“如此,你且引我到床前探视。”又道,“无需通传,以免惊扰了国夫人起居。”

来到赵夫人床前,只见一清丽女子正在侍奉赵夫人喝药,赵豫则端坐一旁。管家忙报:“禀报夫人,太后微服到访。”三人各自一惊。普贤女却阻止道:“妹妹休要见礼,躺在床上便可。你若太过恭谨时,却是坏了姐姐的一番好意。”既如此说,赵夫人便在床上欠身行礼,赵豫与清儿则翩然下拜。

普贤女拉着清儿的手将其扶起,问:“这位是……”赵豫忙道:“回太后,这是拙荆赵清儿。”又道,“清儿,这便是当朝太后。”清儿道:“民女赵清儿给太后请安。”普贤女很是喜欢,对赵夫人道:“妹妹,你这儿媳生得俊,与你儿真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儿。”赵夫人微笑着点头,道:“贱体微恙,劳动太后上门探视,萧敏无地自容。”普贤女笑道:“咱们好姐妹别说这等客气话。”说着坐到床边,又要从清儿手中来取药盅。赵夫人忙道:“使不得,太后莫要折杀臣妾。”普贤女只得作罢,便道:“此一来,一是探视妹妹病体;二来,也是有事想要请教妹妹啊。”赵夫人道:“太后只管询问,萧敏知无不言。”

普贤女道:“南朝虽遭败衄,但童贯仍旧驻司雄州,未见有罢兵的迹象啊。而最近我又得报,说南朝因为本宫称制,见有隙可乘,兴师北犯之议重又甚嚣尘上,却叫如何是好?”赵夫人沉吟道:“为今之计,还是要拖住南朝,以和好为上,轻易不要兴兵。一则女直兵马在奉圣州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叩关来犯;二则我朝经济委顿,钱财不敷,刀兵起时,又少不得那如流水般的花费。萧敏斗胆,请太后下旨减用浮费,与民休息,朝中官俸,一并酌减,可待他日朝廷度过难关,再行补齐。减俸一事,请自萧敏开始。”普贤女沉默片刻,点点头,道:“妹妹的提议,我会考虑的。眼下南朝那边,却如何讲和?”赵夫人道:“当遣报登位使赴雄州,一来昭示我主地位,二来表达修好之愿,三来也可一窥南朝人心并军备虚实。”普贤女点头嘉许道:“此议甚好。却遣谁去呢?”赵夫人想了想,道:“乾文阁待制韩昉为人正直,老成持重,可为正使。”又看了看儿子,道,“若太后仍信得过我萧家,看得上犬子,可假一官职,命其为副,一同前往。只因我儿生长于南朝,于南朝风物人情都是极熟稔的,可谓是打探虚实的不二人选了。”普贤女拊掌道:“妹妹为了国家,自家儿子性命尚且不惜,我又怎能吝惜官位呢?着即起复赵豫为枢密承旨,他日使命完成,再行迁赏。”又对清儿道:“敕封赵清儿为七品良乡县夫人。”赵豫与清儿急忙叩头谢恩。站在普贤女身后的耶律湖山一直看着赵豫夫妻两人,此时便轻轻地“哼”了一声。

翌日午后,普贤女在皇城宣和门为使副送行。耶律湖山一副男子装束,混迹于随行卫士之中。赵豫悄悄问湖山:“你怎么也到使团里来了?太后叫你来的?”湖山道:“我爱来便来,太后也管不着。”赵豫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两国正在开战,此次出使,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湖山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好头颅,谁当砍之?”赵豫只是笑着叹了口气。

礼毕,赵豫上马。杨绘来到赵豫马前,道:“哥,这一路上,你自己小心。还有,到了童贯面前,说话不要太硬气了,你在人家地界儿,人家算是刀俎。”又道,“凡事但求机变。”说到这里,杨绘有些伤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把头转向一旁,用手捂着嘴,沉默了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辽朝报登位使团一行这就这么有些悲壮地启程了。听到皇城的号角声响彻燕京,清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赵夫人躺在床上,转头凝望窗外的天空。赵夫人问清儿:“孩子,你怨娘么?是娘让你的夫君将你和孩子撇下,去担负那生死不明的国家使命。”清儿微笑着摇摇头,道:“娘,你千万别这么说。娘心怀国家,不计私利,清儿惟有钦敬,别无他想。国家有事,每一个臣子都不能置之度外。我的夫君是一个大英雄。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哥哥该当出去为国家做一些事情了。”赵夫人拉着清儿的手,含着泪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使团过刘李河,进入涿州地界。有探马回报:“启禀使副,前方树林有强人出没,一个商队遭到劫掠,我等救是不救?”韩昉听罢有些犹豫,问:“贼盗人数几何?”答曰:“得有百多号人,我等未敢多有逗留,因此未知确数。”赵豫则道:“天子脚下,岂容强梁恣睢?必然要救。”韩昉却道:“咱们使团加上护送的兵马,不过百骑,强梁势大,我等如何能敌,还是办好分内的事情罢了。”赵豫提了缨枪,威风八面,笑道:“韩叔叔不要担心,侄儿只带二十骑前往,必要灭了这伙强贼。”

赵豫驱马前行数步,已有二十卫士主动加入,耶律湖山赫然在列。赵豫高兴,嘿嘿一笑,将枪举起,在众卫士的喝彩声中,一行人如风一般席卷而去。

却说林子里的强人已平息了商队的抵抗,余下人等被驱赶至一隅,稍有姿色的女子数人被捆扎结实,置于马背,哭喊之声不绝。见有一众人马驰来,众强盗神情有些紧张。只听到贼首高喊:“来人不多,一并烩了。”众贼雀跃,纷纷上马待战。

赵豫领着众卫士驰至贼前,枪指贼众,喝道:“何方贼人,报上名姓,省得做那无名之鬼。”众贼看赵豫器宇轩昂、骁武沉毅,又看一众卫士衣甲鲜明,刀兵森冷,便都被震慑住了。惟有那贼首豪无惧色,放声大笑,道:“来人忒也嚣张,仅凭你这二十来人,想取我等性命?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萧,名查剌阿不的便是咱家。”赵豫拱手道:“我乃是枢密承旨赵豫。你们该是瘦军吧?”却闻一名贼人喝道:“瘦军这样污蔑的称呼也是能在都监大人面前说起的么?我等是南面猛拽剌军。”赵豫问:“这么说来,查剌阿不将军便是南面猛拽剌都监咯?”查剌阿不道:“正是。”赵豫正色道:“方今国家有难,尔等身为大辽官军,不思保国护民,反而纵兵抢掠,这么做,对得起先帝和太后,对得起国家么?”查剌阿不道:“先帝、太后对我等有厚恩,想我等原本不过是四方流民,先帝、太后籍我等为兵,使我家人安居,但国家却对我等寡义。籍而不养,粮饷不继,不抢,你叫我们如何活命?”赵豫道:“国家穷蹙,拿不出钱来养兵,但涿、易两州颇有闲田、又有山泽,你等屯而垦之,自给自足,不强似这么啸聚陇亩,荼毒同胞么?你们扪心自问,这么做,对得起良心么?”众贼皆默然。查剌阿不想了想,道:“大人说的虽然在理,但查剌阿不与众拽剌若只是被大人几句说辞便扔了刀兵,脸上殊无颜面光彩。这么吧,如若大人赢得了查剌阿不手里这把骨朵,我等便甘心听从大人训示。”众人听罢,齐声叫好。

赵豫哈哈大笑,道:“将军爽快!如此,请将军赐教。”查剌阿不拱手道:“不敢当。”说罢,两人策马打圆,众人纷纷后退,让出一块场地。

夜幕已沉,双方士卒都擎着火把,将一个比武场照得煌煌有如白昼。查剌阿不发一声喊,挥舞骨朵,纵马来战。赵豫见招拆招,点刺格挡,将一杆缨枪使得呼呼生风,众人不时发出喝彩之声。那查剌阿不也不示弱,手中骨朵抡圆了,横劈竖砸,势大力沉。堪堪打了十数个回合,赵豫心里估摸着差不多了,故意卖个破绽,引查剌阿不骨朵砸来,自己则巧妙地将枪头绕到对方身后,一敲一弹,查剌阿不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落马。赵豫又反转缨枪,以枪把抵着对方胸口,趁势挑了对方手中骨朵。看到查剌阿不完败,瘦军众兵士皆愕然,而赵豫手下的宫分卫士则大声欢呼。

众人皆以为此番查剌阿不必然恼羞成怒,岂料查剌却极有风度,翻身下马,作了个揖,低头道:“查剌阿不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众人见状,皆拊掌赞叹。查剌阿不抬起头,已是一脸的傻笑。赵豫赶忙也下了马,将缨枪递与卫士,走到查剌阿不跟前,两人拥抱叙礼。

查剌阿不很高兴,道:“大人的枪法煞好,查剌阿不是真真的服了。大人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赵豫拍拍查剌阿不肩头,道:“将军好气度!”又指着商队的一众人等并被捆缚的妇人,道,“将军若能听我一言,让这些人口、财货自行归去,当是功德无量的第一件好事。”查剌阿不想了想,道:“好!大人既吩咐了下来,我查剌阿不若是不遵,便是食言。今日便便宜了他们。”说罢喝令所部士卒解放人口,归还牲畜货物。

赵豫看有那死于自卫的人员家属,便摸出一些银两,道:“些须银钱,且将死者入土为安吧。朝廷对不住你们了。”商队一众人等皆感泣下拜。赵豫感慨道:“国家多事之秋,苦的还是寻常百姓啊。”

现场忙着归还牲口货物,正自混乱,只闻空中一声破响,一支飞箭倏忽而至,正中一名瘦军士卒脑门,那人应声倒地。霎时间,箭矢如蝗飞至,萧查剌阿不大呼:“是宋军!”急忙指挥喝令军民躲避。众人有的以大树作掩护,有的躲在马车之后,有的藏身土堆之下,躲得慢的,便被射成了刺猬。赵豫呼喊民众自行躲避,自己则领了着手下的二十勇士上马迎敌。

萧查剌阿不喊道:“查剌阿不正面御敌,大人可往敌后掩杀。”赵豫答应一声,领着手下卫士驰骋而去。

不一会儿,箭雨稍歇,查剌阿不急令瘦军上马,又对商队掌柜道:“本将率军先与宋军厮杀一阵。”又指着西边百多米外的一座山丘,道,“你领着你的人且往山上暂避。只半柱香的功夫,我便来与你会合,共同扼守山口。”那掌柜的唯唯领命。查剌阿不大喝一声,领着本部人马冲向宋军。却见宋军火力转向,阵脚乱了一阵,又往东南追了一阵,才回军向查剌阿不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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