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寒摔倒在了卓姐儿的身边,卓慕歌则摔在了他似铁块般坚硬的胸膛上,刺耳的坍塌声让她晕眩了一瞬,但耳旁的痛唔声让她清醒了过来。
以手撑地坐起,她惊慌又无措的俯视着江逸寒。
“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向来白皙的脸颊添了好几块乌黑,他还眯起眼皱着脸,仿佛痛极的模样让她心头一颤。
在她下意识要给他把脉时,江逸寒反手抓住了她的手,阴鸷凤眸满是恼怨。
“本王让你……”
“殿下?!”
忽的,院门冲来了无数的暗卫,江河的一声惊呼打断了他。
卓慕歌抬眸看去,便看到铁骑堵在院门外,江河慌张冲到江逸寒身旁叫唤着,随之进来的,还有完好无损的江月吟。
他一蹦一跳的扑到了卓姐儿身上,红着眼眶大喊着,“你没事吧?!怎么?怎么醒不过来?!卓晚!”
这凄厉的声音宛若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死了一般。
卓慕歌扯了扯嘴角,虚弱无力解释,因心有余悸声音微颤,“卓姐儿没事,只是晕了过去,脑后可能有伤,你带她回客栈,让她好好休息一晚。”
江月吟的嚎叫声随着她的解释而停了下来,但仍泪眼婆娑的抱着卓姐儿。
亦在她解释过后,江逸寒不知何时推开江河站了起来,将跪坐在地的她拉起。
“过来。”
回客栈的马车内,卓慕歌面色苍白,无力盘腿坐在江逸寒面前,江逸寒屈腿而坐,死死盯着她的眼神有恼有气。
卓慕歌知道他是气自己不顾他的反对,仍坚持单独犯险救人。
从窗口接过江河递进来的水和伤药,在他眼皮子眨也不眨的注视下,卓慕歌轻咳了一声,目光躲闪,低眸细语,“烦请殿下宽衣,草民也好查看伤势方便上药。”
江逸寒没动,仍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卓慕歌正要重复一遍,江逸寒沙哑低沉又莫名带着点怨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就这么信不过本王?觉得本王想不出办法救人,所以非要以身犯险去找死?本王若是去晚了些,你的命……可就没了。”
他着重强调了后一句,语毕,便不止话中有恼,连带着周身强势气场都多了恼怨之气。
她不知道,当他看到那被大火侵吞的堂屋,而她无力茫然跪坐在内的模样,让他有多心急。
卓慕歌拿着药瓶的手微顿,丽眸似有复杂情绪闪过,她不是信不过他,只是为防万一,也容不得闪失。
眸子微抬,扫过江逸寒仍染着点点的乌黑的俊容,凌乱青丝,被血水侵染的白衣,
她愧歉抿唇,低下头,“草民知道,所以……抱歉。”
“因为草民的一意孤行,害得殿下受了伤,也谢过殿下,愿救草民一命。”
她少有的,认真的道歉并且谢道,浅淡话语是不同于从前的倔性,还温柔了许多。
许是甚少听到她这般轻声细语的主动道歉,江逸寒冰冷面容一滞,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收回恼火目光,冷哼一声,语气亦轻了些,“哼,知道就好。”
顿了顿,话锋再变凶煞,“本王就饶过你这一回,不过你最好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再敢莽撞行事,本王,本王绝不再救你。”
“是。”卓慕歌露出淡笑,点下头。
许是肩伤太过严重,江逸寒褪衣的动作很是缓慢,他拖去外衫时,无意看到卓慕歌目不转睛的盯视自己,心里顿感不自在。
“不许盯着本王看,把头转开。”他忍不住沉声命令卓慕歌。
卓慕歌微怔,虽不解于他为何突然不悦,但还是听话转身。
看着窗外逐渐亮起的天色,侵染了半边天的朝霞不是很艳,却让人心感惬意与舒适。
但看着不久,略感疲惫的眉眼恍惚前晕黑了什么,仿佛她忘却了什么东西,那东西正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她揉了揉眉眼,试图想起她忘了什么。
“转回来。”江逸寒蓦然启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头,便见江逸寒褪去里外衫,露出了伟岸白皙也健壮的身材,肩若削成,延颈秀项,只消一眼,卓慕歌呆愣住了。
“你要看到何时?还不快来上药。”江逸寒忽然出声,冰冷凤眸内微不可察的显露些许羞恼。
卓慕歌回过神,将白布巾拧干,面色平淡无常凑近了他给他擦身,因他硬闯入火海,肩上不仅有剑伤还有火烧伤痕。
轻轻擦着,将凝固的血迹擦净后,忽觉脑中开始晕眩,视野也逐渐朦胧,她不知何故,但晃了晃脑袋,又清醒了过来。
江逸寒呼吸微促,只觉索然在鼻尖的浅浅药香令他难以维持思绪,垂下细长凤眸,细看她微微泛白的薄唇,看着细腻又*,忽觉刺辣的药粉撒在肩上也没那么疼了。
“烦请殿下转身。”
在他精致优美的锁骨处上好了药,她的声音愈发无力细软。
“动不了,你起身擦药。”他坐正了身子,低沉又带着丝丝魅惑的声音无比沙哑。
卓慕歌勉强跪坐而起,向他的颈窝凑去,将药粉轻轻撒在仍溢出些血迹的伤口上,撒着时,恍惚再起,手不由偏了。
“卓慕歌。”
耳旁忽传来江逸寒的轻唤声,她打起精神回应,“殿下有何吩咐?”
“你……”
“本王似乎……”
“啧。”
江逸寒欲言又止的开口几回,声音莫名的无措和懊恼。
之后说了什么,卓慕歌没能再听清,再替他包扎好后,她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惨白色泽的手心摸过腰间,低眸看了一眼,她才想起来,她也受伤了,被碧儿刺伤了腰腹,但因吃了止疼药丸和凝血丸,还有一身红衣的缘故,她忘了腰间的伤。
现在想起来……也晚了。
在视野被黑暗覆盖前,她以手撑在江逸寒面颊旁的车壁上,虚弱摇晃着身子,声音细软渐渐变小,“有劳殿下将草民带回客栈了,若是小儿问起,烦请隐瞒一番……”
话未说完,她眼皮彻底垂下,捂着腰腹痛苦的倒了下去。
倒下之时,因居高临下跪坐的缘故,她的唇无意碰到江逸寒挺直高鼻,擦过殷红*的薄唇,滑落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