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出发前,欧阳昊决定去酒馆放松一下心情,这时,一个背负着树琴和书箱的吟游诗人吸引了他得目光。在一番闲聊后,欧阳昊发现,这种吟游诗人竟然对一些有关贵族阶级婚姻和爱情的事情颇有见地。
“贵族们都是些古怪的家伙,在这个时代,女儿是一件拿来向有意结盟的人示好的政治工具。可是与此同时,那些最为尊贵的家族又不断地向世人昭示男女间纯真美好爱情的可贵,我曾经见过许多坚强如钢铁的战士们因为歌谣中萨辛拉和简乌的故事而泪流满面——尽管他那为了牟利的联姻计划会把他女儿的心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有些正直的贵族会让他们的女儿选择那些讨她们喜欢的人作为结婚的对象。可是,有那么一些人,认为让自己的女儿进行任何选择都是对自己权威的损害,他们坚持自行决定女儿的归属,完全不在乎女儿们是否喜欢他们选择的新郎。
不过,大多数人会选择一种折中的方式,他们会为自己的女儿决定新郎的最终人选,但也考虑到了那些小姐们的喜好。说到底,幸福的婚姻更容易诞生继承人,不是吗?所以,只要有能力,你仍然有机会用你的双手和激情去收获某位贵族小姐的芳心。”
这个自称“北地诗人”的波罗的海商人侃侃而谈。
“当一位女士和她父亲的意见不一致时会出现什么情况?“欧阳昊大感兴趣地问道。
“的确有些新娘会私奔。这对她父亲的名望是个沉重的打击,将产生长久的仇视。而且有可能爆发一场战争,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这种事倒是很适合作为一首歌的主题。
不过最终,大部分的贵族小姐在最后都会屈服于她们父亲的决定。毕竟对一位贵族女性来说,家族和血缘就是她们的一切,而很少有勇敢的姑娘会因为不中意那个她根本不了解的男人而抗争。她们也许会倾心的男子发愁,消瘦,但是正如我所说的,最后她们还是只能接受命运——话说回来,假如没有了那些悲惨的爱情,我还有什么可以用来”歌唱?”这个名叫乌有的北地诗人笑道。
“像我这样出身平凡的人有机会找到一段与那些贵族千金之前的爱情吗?”欧阳昊若有所指地说。
“贵族们当然很重视出身和血统,但是最终决定他们选择的还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和财富而非你虚无的先祖。哪怕你是一个外来人,只要你的钱包够鼓,你仍然是许多父母心中女婿的上上之选。”乌有无所谓地说。
“当然,你必须与国内其他领主们展开竞争,可我不得不说,他们比你拥有更大的优势——他们自童年时就已经认识了那些贵族小姐们,常常已经被贵族小姐们小心谨慎的母亲或者姑母内定为理想的新郎人选,也许有些贵族小姐对陌生人着迷,但她们最终还是会选择熟悉的人。所以你应该了解,你很可能会为情所伤,但是在情场上忧惧为爱情所伤就好比在战场上惧怕被流矢射中一样。勇敢些,不要太在意一时的失败,那么你还是很有可能赢得爱情的”
见欧阳昊似乎有点难以置信,他又补充道。
”如果是一个类似于女将军一样的姑娘,也能找到那些领主成为自己的配偶吗?”欧阳昊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绝大多数的单身领主都在为自己物色端庄的淑女作为伴侣,她们有着洁白的皮肤——而一般女将军一类的姑娘的肤色却因为日晒而发黑,他们希望自己的伴侣说话如银铃般清脆可人——她们的声音却因为在战场上大声的发布命令而嘶哑,最重要的事,虽然领主们向往充满诗意的爱情,但他们更渴望一位继承人,没有多少女人能一边怀着孩子,一边投身在在激烈的戎马生涯中的。
不过,也并不是说所有的领主们都会按照常理来思考。我们诗人常常吟唱那些巾帼英雄,那些不仅坚持了自己的道路,也没有牺牲自己爱情的了不起的女士。虽然那些女将军不一定能找到一位两心相知的如意郎君,但我得说,可能性毕竟是存在的。”乌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
“像你这样的诗人和音乐家都做什么事情呢?”欧阳昊不由问道。
“我为这片土地上的领主以及贵族女性们写诗,作曲。比如吟唱一场伟大的战争,或者歌颂某位国王可敬的美德。面对更加挑剔的听众,我会歌唱让人陶醉的美酒,至于普通的听众,我则歌唱永恒的主题——爱情。”乌有自信地一笑。
“那么,找一个贵族千金结婚,我是说假如,能为我带来什么好处呢?”欧阳昊大感兴趣地问。
“你真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撇开爱情,伴侣,以及别的一些‘家务事’带来的明显好处不谈,和一位贵族结为伴侣能带来许多益处,你不仅可以和配偶的家族结为盟友,你的妻子还能为你在王国的政治斗争中谋取不小的利益。
不仅如此,大部分显贵的家族都曾和王室通婚,如果和他们联姻,可以加强你称王的正当理由——呃,假如你想要称王的话——而对于找到一名领主作为丈夫的女子来说,除了爱情,友谊以及别的显而易见的好处,唔,家庭问题,和贵族结婚会带来大量的财产,还可以分享新郎的城堡和财产,和他一起共事来提升他们共同的地位。”乌有详尽地解释说。
“那么,我要怎样去认识这些贵族千金们呢?”欧阳昊忙问道。
“国王或者大领主常常举办盛大的宴会,同时在城镇常常有一场竞技大会,而在城堡则意味着一场围猎。宴会给了那些对立领主言归于好的机会,从而维护王国的统治。同时也是各个家族向其他贵族引见他们到达适婚年龄的美丽女儿的时机。在宴会上,贵族小姐们常常不受约束地和宾客们互相认识。”乌有提示道。
“假如我见到了一位这样的女子,我应该怎么去追她呢?”欧阳昊又问道。
“如果你有机会,你可以试着去赞美一位小姐。这向她表明你是一位潜在的追求者,她通常会决定是否希望你展开进一步的追求,她们就会有所表示。如果你第一次向她们致意时碰巧刚在竞技大赛或者围猎中的有过一番杰出表现,她对你的印象会更深。
更进一步的话,向一位贵族小姐求爱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耐心,有时两次见面甚至会相隔数月之久。如果一位贵族小姐对你有意,她会想方设法通知你她希望你前去拜访。或者,你可以向她的父亲和兄弟请求见面的许可,如果你没有得到她的保护人的允许,那就必须想想别的方法了。
至于其他的方法,你可以试试用你的魅力获得她的好感。不过,最大的障碍在于寻找一个交谈的主题,你要知道,绝大多数贵族女性在结婚前都过着深居简出,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因此,她的谈话中很难有让你感兴趣的地方,同样的,你那些关于外界的故事很快也会让她觉得厌烦。
一个久经考验的求爱方式就是背诵一首时下流行的诗,然后就它展开谈话,这种方法能将你们放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而且对你的知识和经验都没有过高的要求。不过要记住,不同的女士对诗歌有不同的品位爱好。”乌有拿出一本厚厚的史册,夸耀般地说。“当然,如果你像学得话,我也可以教给你,这当然要收一点点报酬——每首三百第纳尔。”
“嗯,等会再找你学诗歌吧。我还有个问题是,假如我找到一位心仪的女子,但他得父亲却不同意我们交往的话,那应该怎么办呢?”欧阳昊问道。
“虽然大部分贵族小姐会依自己父亲的命令行事,但仍然有一部分小姐们决定自己做主,你可以直接和她们谈论有关婚姻的事,之后她就会让你知道你是否符合她心中白马王子的标准。一些贵族小姐们会冷静地评估谁才是她的追求者中最具声望与权势的,另外一些则是任由青春的激情来驱使自己。还有一部分人则会在意你对待同伴的方式并以此来推测你是否会在婚后平等地对待她。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充满了挑战性——但是别忘记,即使你得到了某位女士的芳心,却很可能在她父亲策划的政治联姻下被踢到一旁。所以你要问问你自己:你是否真的愿意冒着失望和为情所伤的风险?你是否愿意为了一场禁断之恋抛弃你原有的政治立场,去树敌和结盟?因为如果你选择这样做,很有可能我会在某一天为你的事迹写一首悲伤的叙事长诗。”说完,乌有拍了拍那本史册,示意欧阳昊可以开始问点“有建设性”的问题了。
“呵呵,好得,那么现在开始吧。”欧阳昊忙掏出三百第纳尔交给乌有。说了这么多,如果再不来点“实际”的东西,乌有肯定要大感不满了。
“我可以教你《爱情城堡之风暴》这首诗,它并不长,因此很容易学。而且它还是一首寓言诗,充满了象征和比喻。记述了一个勇敢但青涩的战士是如何通过学习骑士精神,成为了一个真正高尚的贵族骑士而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它的主题就是女性能够激励并开化男人,因此不少贵族小姐们很喜欢这首诗,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
或者,也可以教你《心中的渴望》这首诗,它是一首非常好的抒情诗,可以很巧妙地从肉体之爱和精神之爱双角度来解释。爱人通过看到他心爱之人的身体感受到神般的伟大。我确信这首诗能够打动那些充满少女情怀的小姐们,不过你得知道,这首诗也可能让其他人感到反感和枯燥。
怎么样,挑一首吧!”乌有充满职业性地说。
欧阳昊一想,反正从抢匪那缴获了两千多第纳尔,现在想去当兵的话,一时也用不上太多的钱,不如多学几首诗歌以备不时之需——要知道,这种吟游诗人并不是轻易能碰到的,他们的足迹遍及整个大陆,要碰到一名吟游诗人,往往需要间隔好几个月。
“没问题。那么,除了这两首,你再挑几首吧。”大宗生意上门,乌有笑得合不拢嘴。
欧阳昊另外又找了几首。
一首是有关凯斯和莱亚拉的故事,它简单而悲伤——年轻的羊倌凯斯和贵族少女莱亚拉彼此相爱,但是他们永远不可能结合。这首诗就是凯斯独自流浪时的悲叹与恸哭,他不愿意忘记自己的一生所爱,这份冲动和激情在漫长的孤独中几乎让他发狂。他的悲伤所透出的纯情让许多女士们黯然泪下,但是有些女士仅仅是轻蔑他的自怨自艾。
还有一首讲述的是海格雷德和凯拉的传说,这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战斗的英雄故事。少女盾手凯拉选择了唯一能打败她的战士海格雷德作她的爱人。但她的父亲已经把她许配给了另一个男人,于是带着他的儿子们和部下们准备杀掉海格雷德。海格雷德和凯拉英勇地作战,屠杀了所有的不速之客——除了凯拉最喜欢的弟弟,而他在多年后为了替自己的父亲复仇杀死了海格雷德。这个传说中战士和少女盾手间平等的描写能够打动不少女士,但是一个全副武装,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的女英雄形象很可能让一部分女士们感到厌恶。
《花园中的争论》这首诗,这首欢乐的诗巧妙的讽刺了传统的宫廷式婚姻延续下来的习俗。一个恋爱中的小伙子偷偷潜入了维鲁加的一座花园,费尽口舌,说遍了所有诙谐机智的恭维,但还是没办法说服他的爱人给他一个拥抱。正当口干舌燥的他气馁不已时,他的女友紧紧地抱住了他,深情地对他说,她会永远爱他,她也很想拥抱他,只是她有自己的理由,而不是他罗列的那些。一位拥有幽默感的女士很容易被其中幽默所感染,不过那些死板严肃的姑娘们则会认为她们也是那些被嘲笑的女士中的一员。
“为了教会你这些诗歌和故事,我需要和你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当然,还有一些第纳尔作为学费。我想一共是一千五百第纳尔。”乌有笑道。
费了半天时间,欧阳昊很快就记住了乌有教给他得这五首诗歌。虽然貌似不多,但要记住这些诗句和旋律,对普通人来说起码也要好几天,而欧阳昊经过强化的身体,记忆力大增,很快就学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