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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慕容牧儿

燕山山脉,长城守备军慕田谷段。

深秋,天高气爽,阳光明媚,长城外三里,便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叫做平谷草场。十里金色,牛羊肥硕。

牧民忙了一整年,这个时候,正是丰收之时。用不了几日,关内的牛羊市开了,他们便会将肥硕的牛羊赶到牛羊市里交易!换成钱,再买一些日常家用和一些粮食,盐巴等!

这里本是慕田谷关隘前的战场,只不过草原铁骑在此吃了几次败仗之后,便从别的关隘发动战事了!从此,这里便异常的和平!

并不是因为此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恰恰相反,这里是燕山山脉的地势洼地,最容易让草原骑兵占到便宜。只是因为这由大名鼎鼎的镇北大将军慕容锦驻守!此人可不是浪得虚名!慕容锦除了会统兵打仗以外还会调教部下。他麾下的部将各个骁勇善战!即便是他的女儿,慕容牧儿,都被他调教成了武功盖世,善于统兵的女将军!

长城守卫军每到此时都会加强防范,瞭望台上的哨兵密切地关注着远方的动态!慕容锦从北燕国都燕京,调来预备役士兵,补强各个关隘,应对不时之需!

慕容锦为镇北大将军,佣兵十五万,驻守北线长城!

毛冲为北燕国镇南大将军,佣兵十万,驻扎在北燕南境,三座重要的城池中!三座城市呈三角形状互相照应。数十年,南线的防御压力甚轻!原因是北燕国和东夷国关系甚好!而豫国虽国力最强,但最近朝纲混乱,最近几十年并无挑起战事之意!

反而是北边的战事纷争不断!草原上新崛起了一个叫西伯的部族,西伯单于拓跋耶骁勇善战,统一了草原一百零八部中了大半!佣兵数十万,正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之际!

西伯族南方军团的首领是拓拔耶的弟弟,叫做拓跋宏!把持着最富庶的呼伦大草原!兵强马壮!时常犯中土的北燕国!两军历年战死在燕北长城的士兵有十万之巨,西伯和北燕的军队各半!北燕的新丁,多数是送往镇北将军慕容锦处!这造就了一代神将慕容锦,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也造就了慕容军!一代战魂,战力非凡!

周顺帝十五年,北境战事吃紧,居庸关一线长城守卫军兵力损失殆尽,慕容锦紧急请求周帝抽调三万禁军,驰援居庸关,才将战事平息!

惊得周帝一身冷汗,因为居庸关一线一经失手,西伯军队便会长驱直入燕京平原,直导北燕国都燕京,其间无险可守,行军至此只需短短三个昼夜!北燕军队虽能骑善射,但如若无险可守,与这些从小生于马背的草原人在平地作战,恐怕双倍兵力都不敢言胜!

调派三万禁军,京城禁军只剩一万,极度空虚!

如若哪里出现农民起义,或者镇南将军毛冲叛乱!长驱直入燕京,恐怕这点人马只可守三个昼夜!

五骑战马飞驰在平谷草场中!只见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骏硕的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皮肤雪白,五官俊朗的女子!

后面四匹战马紧随其后,边追边喊:“郡主!别跑太远!危险!危险!”

只见那女子忘我地驰骋在平谷草场之间!坐在飞驰的骏马上,弯弓瞄上一只大雕撒弓便射!那大雕应声急坠,径直跌在地上!四骑随丁忙赞:“郡主好身手!”

郡主回眸一笑!那俊朗的面庞如一名手艺精湛的雕刻者精心雕琢过一般!高挺的鼻梁,大大的眸子与那双眼皮浑然天成,鹅蛋脸的轮廓与那真鹅蛋的轮廓分毫不差!

此人便是燕国镇国大将军,慕容锦的千金,慕容牧儿!

慕容牧儿,勒紧了马缰,驻足等了一下身后的四骑护卫!便又“驾”了一声,径直往那大雁坠落的地方赶去!

谁知,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西伯军小股探路小队正巧经过此地!他们在远处灌木丛中早就埋伏好,默默地观察着五骑北燕散骑的动向!

他们只是探路先锋,以打探敌情为首要任务!本不想打草惊蛇,贸然暴露!只是这五骑人马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一眼识出,跑在最前面,身骑白马的女子,正是慕容锦的千金,慕容牧儿!

探路先锋由一身材壮硕,微胖的百户长统领。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兵马人数,足足五十骑有余,他认为五十骑对五骑,胜券在握!这是草原,那些中土的功夫全都不好使!比的是蛮力,马匹和弓箭技!如若能生擒慕容锦的千金,那可谓是立了奇功,所有人将会官升三级,赏金无数!

百户长简单的和部下们商议了一下:“谁愿跟我干一票大的?听说这慕容牧儿是北燕国的大美人儿!咱们擒到之后,可以好生的凌辱一番,然后再交到单于手上,那我们就算死了,也不枉此生了!”说着说着,就流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和笑声!荷尔蒙迅速释放,恨不得现在就冲将出去,一把将她抓住,撕烂衣裳快活一番!

队里的士兵:“是啊!好久没有快活过了!这回遇到个国色天香,要好好享受一番!不枉此生!”

所有人均愿意跟随百户长前去!

眼看慕容牧儿距离灌木丛越来越近!百户长终于按耐不住,一声口号:“冲啊!”

只见五十余骑草原骑兵如箭一般向慕容牧儿冲了过去!

此时草原骑兵距离慕容牧儿的距离不足半里!草原骑兵的战马比北燕的战马速度快耐力久!慕容牧儿距离边塞城门足足有五里的距离,跑到一半便会被他们逮到!

如若五十骑蒙古骑兵,在其后弯弓齐射,那恐怕行不到一半,便会射成筛子!

慕容牧儿惊慌失措,本能地勒紧马缰,掉头便跑!

后面四骑护卫见慕容牧儿遇到危险,拔出佩刀便迎了上去!

:“郡主有难,保护郡主!”

这四骑护卫,异常的生猛,明知这样冲将上去,过不了一个来回,便会被蒙古骑兵的长矛捅成马蜂窝!但是他们护主心切,哪怕是为郡主争取一丝逃跑的时间,这条命死了也是值得的!

远处的哨所,发现了异样!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塞内骑兵,匆忙集合,百骑人马以最短的时间冲出了要塞!欲营救郡主!

慕容牧儿边执鞭催马,边弯弓怒射!一箭一个,箭无虚发,只是箭筒只剩四五支箭,片刻之间便已射空!

百户长也精于骑射,朝着牧儿的马屁股一箭射去。那骑白马应声倒地。牧儿一下子就狠狠地摔了出去,脑袋狠狠地撞到了地上昏死过去!

那四骑护卫一吼一声,朝着草原骑兵便冲了过来!谁知这群草原骑兵射术精湛,这四骑护卫还未近身便被射成了马蜂窝!死状甚惨!

那千户长见计策得逞,“哈哈”大笑,背起牧儿便逃!边逃边说:“先锋队都是精挑万选出来的精兵干将!对付几个北燕士兵,那是绰绰有余了!辛苦了各位,今晚,就给将士们开荤了!”

草原骑兵听了百户长吆喝,也异常兴奋起来,“嗷,嗷,嗷!”地不停大吼,保留了原始人的风貌!

那百骑北燕骑兵在后面穷追不舍,只是这北燕马儿与草原马儿的差距已然巨大,而且,此时已接近黄昏,再追下去,很容易中敌军的伏兵,便勒马停住待援!

慕容锦得知此事大发雷霆!披挂上阵,亲帅五千精兵朝北而去,欲夺回爱女!

牧儿逐渐苏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一群臭男人用粗麻绳子绑得结结实实地,放在了地上。又看看自己白嫩的皮肤被勒出了道道血痕,看着好让人心痛!

百户长用磨得锃亮的弯刀刀尖,抬起了牧儿的额头,说道:“让大爷我看看你的脸蛋儿美不美!”

身后的蒙古士兵纷纷应和:“也让大爷我看看你的脸呐!哈哈哈!”

百户长见这小女不愧是郡主,果然生得白白嫩嫩,身材婀娜,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肌肉结实,毫无赘肉!偏偏那大大的眼睛上配了一个如此精致协调的双眼皮,结合那常常弯弯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很是可人!不禁想直接扑上去,立刻据为己有!

后面的草原士兵争吵着扭打起来!原来,他们为了争第二个享用郡主的权力而大打出手!

百户长被这扭打争吵声扰了,很不开心,转身大喝一声:“不要吵了!我们回到军中有十天的路程,每天最多五个人,郡主不是畜牲!你要活活累死她不成!抓阄定顺序!”

吼完便将精力又集中在了牧儿身上!

那牧儿见这群臭男人如狼似虎的模样,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得飞快!心里想着“如若被这么多男人玷污了,我便不活了!”

牧儿毕竟只是个含苞待放的小女孩,她的内心是害怕的。但是,牧儿毕竟是大将军的后代,父亲曾教导过她“遇到敌人,不要惧怕,不要显露出懦弱的一面,这样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哪怕战死沙场,也要让敌人存有畏惧之心!”

牧儿大嚇一声:“草原蛮族!我爹会将你们都杀了!”

那百户长面对这刁蛮的小嘴,反而兴致更大,淫笑道:“呦呵!看他怎么杀我,这草原如此之大,我们不生火,不点灯,他们哪里去寻?可惜过了今晚,你便不是圣洁之身了!到时候,受更大的罪,还不如配合我们!你说呢?”说着说着便又发出了那让人无法接受的淫笑!

牧儿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愤怒地说道:“我呸!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百户长见这小郡主不识相,便要硬解她的裤子乱来!

只听“嗖嗖嗖”三声!三支箭整齐地嵌入了百户长的后背!那百户长口吐鲜血,应声倒地,瞬间毙命,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人见百户长离奇暴毙,忙抽出弯刀找寻敌人所踪!

又听“嗖嗖”两声,距离郡主最近的一个士兵瞬间中箭倒在了地上!

这让五十人的先锋队慌了阵脚!也不管是谁的马,总之牵上一匹便四散逃窜而去!只一会儿功夫,这里仅剩一片狼藉的杂物,两具淌着鲜血的尸体,和那个被粗麻绳捆的牢牢的,裤子被扯下一半的慕容牧儿!

牧儿被吓的不轻,虽然自己没有被玷污,但是,她对百夫长脱了她的裤子,仍十分介意!

牧儿知道此人救了她一命,但她并不确定此人的来意。说不定,赶走了一波贼人,却来了一个更坏的贼人!

她的心还是忐忑不安的,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何人相救,报上名来,小女定感激不尽!”

趁着月色,只见一人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轮廓逐渐清晰后,确切地说是一个穿着邋里邋遢,蓬头垢面,个头矮矮地,一脸惺忪,长相古怪可爱的小男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看着并不像个坏人。至少比刚才那群,三十多岁,粗里粗气,浑身臭轰轰的男人强!

慕容牧儿又问道:“小朋友,你是何人呐?谢谢你出手相救!”

那小朋友掏出一把匕首将粗麻绳子一道道地割开,边割边说:“勒这么紧,还怎么喘气呢!这群野蛮人太不是人了!”

慕容牧儿看着自己细嫩白皙的双臂被绳子勒出的一道道血痕,忙回答:“可不是,这群野蛮人!”

:“奶奶曾经叫我小野!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说着说着便有一些沮丧,蹲在旁边,略显不开心!

慕容牧儿问道:“那你的妈妈呢?”

:“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姐姐都死了!”

慕容牧儿听了心生怜悯之心,忙轻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原来是个孤儿!”

小野越说越伤心,:“就是被他们这群野蛮人害死的,本来我们一家人在这里生活的好好地,结果他们觉得我的妈妈生得有几分姿色,非要非礼我的妈妈,我的父亲拼命抵抗,被他们活活砍死!妈妈被他们掳走!爷爷,姐姐都被他们一刀一刀地杀了!奶奶带着我逃了出来,把我养大,后来也病死了!”

慕容牧儿越听越伤心,说道:“那现在就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生存么?这里很危险,夜里有狼群出没!”

小野说道:“狼群?他们可是我的好朋友!”说完便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儿功夫,头狼就带着一个七八只狼来到了这里。

起初,这些狼还对慕容牧儿龇牙咧嘴,不怀好意。搞得慕容牧儿也担心起来。心想“他们不会要吃了我吧?”

小野只对狼群头子说了一句:“小灰,她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敌人!”

那狼群头子似是听得懂小野的话,马上便收起了獠牙,卸下了戒备!

小野对牧儿说:“别害怕,它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看那灰色个头最大的头狼,它叫小灰。当它还是小狼仔的时候,我救过它!它的妈妈被猎人射中了后腿,它妈妈就叼着叼着它忍着疼痛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也不晓得,她的妈妈为何有这般毅力,可能是因为母爱吧!结果,狼妈妈就带着小灰钻进了树林深处。那猎人怕中了狼群的埋伏,便没敢追进来!只是这狼妈妈的伤实在太重,叼着它走的太急太长,没多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我发现它之后就把它养大了!谁知,它还真是狼王的后代,个头比其他狼大了许多,打起架来一个顶三,马上成了狼群头目!”

慕容牧儿听了很是佩服,这个小野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纪,荒郊野外也能生存,还和狼王成了朋友!

小野说道:“为了替父母报仇!我从小练武,可是没人教我武功招式,我便练箭,这个不需要教,熟能生巧,再靠天生蛮力即可成为高手!”

牧儿心想:“这倒也是,射箭确实是熟能生巧,再靠天生蛮力!”

小野补充说道:“我没事的时候,就射箭,一天射上万次,现在,我可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射箭,支支射中把心!”

牧儿好奇地问道:“多远?”

小野没有距离的概念,因为他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过活,奶奶死后便不曾接触人类!于是他用手笔画了一下,说道:“诺!刚才我那几箭,是在那棵树的树梢上射的!”

牧儿指了指说道:“是那棵树么?”

:“不是,还要再远一棵!”

牧儿惊呼道:“我的天呐!那棵树距离这足足三里!这是一个小孩子所能做到的么?”

小野“呵呵”地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今天风大,而且有些逆风,否则,我能将他的心脏射穿!”

牧儿心想“这般射术,如此精湛,天下无双,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大的风,若想一箭中的,要考虑风向,风速,人的位移,而且他是三箭连发,箭箭中的,这乃是常人所能掌握的射术!”

牧儿怕这群蒙古人追回来,于是带着小野骑着马,躲进了小野的栖息地,小树林!

他们在小野的小木屋里安然入睡,小野用那头狼做了枕头!不一会,便听到了鼾声!

第二天,天一亮,牧儿摸着小野的头,说道:“你可希望替你爹娘报仇!”

小野连连点头:“我当然希望,我做梦都想杀光这群蛮人!”

牧儿说道:“那你跟我走吧,我是北燕郡主,北燕镇北将军慕容锦的女儿,慕容牧儿!我们的使命便是与他们作战,保卫北燕安宁!”

小野听了异常兴奋,应声答应。只是回头看看,蹲在那苦苦哀求地狼王,心里一酸:“小灰!我们可能要暂别一段时间了,不过我答应你,每过一阵子,便会回来看你的!”

离别前,小野去了爷爷奶奶,爸爸,姐姐的祖坟,伤感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爸爸,爷爷,奶奶,姐姐!小野不孝,以后怕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如若我这般年纪,相信那几个蛮人,不会得逞,说不定,我们现在正围着篝火,品尝美味!爸爸,你还会那样温馨地搂着我和,妈妈,和姐姐!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替你们报仇!”

说完,目光转向牧儿:“如果我不幸战死了,请你把我葬在这里,我要和他们永远在一起!”

说完,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淌,“呜呜”地哭个不停!

慕容牧儿抱着小野,一边安慰一边哭,瞬间也成了泪人!

就这样,小野和牧儿一路朝着太阳的方向进发!

这群狼,依依不舍地跟着,直到一条大河边,群狼不能再往前走了,因为河对岸这是其他狼群的领地。小野和群狼就此别过!群狼在河边驻足良久不肯离去,“嗷,嗷,嗷”地叫个不停!直到黄昏谢幕,眼前彻底看不到东西,闻不到气味,才死心离去!他们多想听到小野那清澈响亮的哨声,这样,它们就可以义无反顾地越河而去,纵使这河水再深再汹,也义无反顾地冲将过去!纵使对岸狼群的领主多么凶猛善战,我都毫不畏惧!我要去寻那个叫做小野的救过自己的恩人,母亲,战友,朋友!

小野走后,这群狼儿,不管行多远的路,一早都要赶回小野的小木屋,看一看小野有没有回来!四处闻一闻有没有小野的气味!确认后,再离开!隔三差五地跑去小野的祖坟,看看奶奶,陪她待上一会儿!

凄凄草原,潇潇北风!暖暖思念,浓浓情意!人间故有真情在,奈何贼人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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