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妤是送早点来的,水桃去后,林婧妤道:“小师弟,你真打算娶霍家小姐吗?”
林嚣见这师姐,虽然比自己大了一岁,却仿佛是自己的师妹一般,便道:“对。”
林婧妤道:“若你娶了她之后发现不喜欢怎么办?”
林嚣道:“那就休了。”
林婧妤急道:“那怎么可以?你若休了霍大小姐,叫她以后如何做人?”
林嚣反问道:“我天天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叫我如何做人?”
林婧妤道:“那你可以不娶啊。”
林嚣道:“不娶她我又怎知喜不喜欢她?”
林婧妤竟无言以对,便道:“你强词夺理。”待林嚣吃完早餐便去了。
三日后,林婧妤又来到藏经洞,三日来她顿顿给林嚣送饭,顺便把李问兰等如何照顾小七的事说与他听,林嚣却道:“我已将她送给师父,她的事不用告诉我了。”
林婧妤道:“师父已经代你答应了霍家少爷的挑战,还说你若胜不了,便将你逐出师门!”
林嚣道:“他答应的,我又没答应,让他自己去打。”
林婧妤又道:“你不是要娶霍家小姐?那就非得打赢霍家少爷不可。”
林嚣讶道:“你不是反对我娶霍家小姐?”
林婧妤道:“那我也不想看你成天睡了吃、吃了睡,也不练功……”
话未说完,林嚣已经靠在石桌上睡倒了,迷迷糊糊道:“这里又不能喝酒、赌钱、斗鸡、遛狗、逛街、买衣服……师父又禁了我的足,我又能做什么?”每一句都像要睡着了。
林婧妤道:“你可以修炼,然后胜过霍家公子啊!”
林嚣道:“我和他对过一拳,功力相当,没必要再练了,你们女人,总是盲目求人上进。”说罢已经起了呼噜声。
林婧妤一跺脚去了。
一个月里,林婧妤还是给林嚣顿顿送饭,但她每次来,林嚣都在睡觉,由于禁足不能洗澡,没过多久洞里就奇臭无比,加上林嚣奇丑,自第一天起洞里就没人来了。林嚣若是修炼,百窍自开,则不会有臭味,现在看来他是一刻也没修炼过。就连林婧妤送来的饭菜,也是有时吃有时不吃,林婧妤也是匆匆来,匆匆收了饭盒,不愿多看林嚣一眼。
这天,林婧妤和小七等来到藏经洞,洞里仿佛有一层烟雾,臭气熏天,大家纷纷捂住鼻子,有的呛出了眼泪。
韩雪柳道:“小师弟好像不在这里?”
弟子梁敦夏道:“小师弟莫不是畏战逃跑了?”
赵单羽道:“这番模样,我可不认他是我的小师弟!”
李问兰道:“今天是战期,说不定他已经去赴战了。”
赵单羽道:“怎么可能,这些天他哪有备战的意思,八成是逃了。”
林婧妤冷哼一声,径自出洞,冯洲龙连忙跟上她,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林嚣在青州城里闲庭信步,今天是师父特许下山的日子,大可随心所欲,至于霍英东的挑战,都没关心过具体的时间地点,去哪儿打?还是喝喝酒、赌赌钱吧。
但是路上的人都形色匆匆往东面去,林嚣好奇,拦住一个拖家带口的丑丈夫问道:“你们走得这么急,是去赶庙会吗?”那人道:“不是庙会,比庙会还稀奇,今天城里来了一个天下第一丑男,看一眼能把隔夜饭全吐出来,我带老婆去看看,让她知道有我这么英俊的丈夫就知足吧!”
林嚣心道:“天下竟有如此奇男子?一定得去看看。”这时却听得有人叫道:“公子,公子。”声音有些耳熟,回头望去,原来是那日的丫环水桃。
水桃道:“公子,你也是去看奇男子吗?”林嚣觉得奇怪,这丫环好像不认得自己了,傲娇心起,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便道:“对啊,你有何事?”
水桃道:“我家小姐也想去看看那男子,只是不认得路,可否请公子同伴指引。”
林嚣向茶店里望去,只见一个服饰典雅,容颜清丽的女子,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心知这大概就是霍家小姐,笑道:“有何不可?”
水桃将女子搀扶出来,那女子妙步盈盈,来到林嚣面前,身子欠了一欠道:“公子你好,小女子珺瑶,烦劳公子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嚣感到,若是娶了眼前女子似乎也不错。其实他也不知道那天下第一丑男在哪,只是随着人潮向前。水桃问道:“这大多数男子都携妻子而来,公子怎么一个人?”林嚣道:“我没有妻子。”水桃道:“公子这等风采,家里便没有定一门亲事?”
林嚣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便道:“我师父倒是给我邀了门亲事,我还没答应呢!”水桃又道:“那公子为何不答应?是那姑娘不合公子心意?”
林嚣道:“才第一回见,也说不上合不合心意。”
水桃叹了口气道:“我家小姐也有门亲事在身,那男子也甚不合小姐心意,不知如何是好。”
林嚣心想:“装不认识我,原来是想叫我知难而退。”便道:“你家小姐模样也是一般,嫁得出去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什么?”
听完这话,水桃大是尴尬,霍珺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林嚣也不管她们,仍是一顿胡说,说着便见前方围着少说千人,一时也挤不进去,心中也越发好奇:“究竟什么样的丑男,能引得这么多人前来观摩?”
数千人围住一个擂台,擂台左边是座小楼,小楼上五六个华服公子倚着栏杆望着地下人群,有人道:“霍公子,那不是你家小姐吗?旁边那英俊公子是谁?”
霍英东见了叹一口气,纵身一跃从楼上跳到擂台上,上下足有三丈距离,众人见此身手,均叫出好来。
霍英东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霍家在青州也有些许名声,我家姐霍珺瑶也被人称作青州四大美人之一,现如今,青林门一个奇丑无比的男子,说他是天下第一丑男也不为过,他要硬逼我家姐下嫁,试问癞蛤蟆怎么配吃天鹅肉?乌鸦如何配凤凰?我做弟弟的怎坐视家姐跳入火坑?故在今日摆下擂台,与那丑男决战,誓死捍卫家姐幸福,还请诸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众人不禁叫好道:“对啊,珺瑶小姐怎能嫁给一个丑八怪?一定要保护珺瑶小姐啊!”纷纷群起鼓噪。
林嚣气得火冒三丈,原来大家说的天下第一丑男就是自己,自己堂堂天下第一帅哥,竟被诋毁成这样,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水桃却道:“少爷说得真好!”
林嚣轻蔑道:“这么丑的男子,竟敢说别人丑,真是可笑!”
水桃道:“跟公子想必,这霍少爷虽然差了点,可是在寻常人中也算的上英姿飒爽了。”
林嚣呸道:“他也算英姿,我家的驴长得都比他好看!”
水桃道:“不知公子家的驴是什么品种?”
林嚣刚想回答,又听霍英东道:“到了这般时辰,那天下第一丑癞蛤蟆还没到,想必是知道自己丑不敢见人,或者知道自己修为不如我,不敢来战,试问如此懦夫,怎么配娶家姐?”
群众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
这时数十人忽然扒开人群,围住林嚣和霍珺瑶,为首的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她道:“珺瑶小姐,这人是你朋友吗?”
霍珺瑶道:“龙姑娘,我与这位公子方才初识”。
龙姑娘道:“那便好,这小子方才在我家浴池洗澡,熏跑了所有客人,我们正在找他算账!”
霍珺瑶惊道:“啊——怎会如此?”
群众却议论纷纷:“水晶宫的人怎么来了。”
林嚣也不搭理她,轻轻一跃,踏着人群的肩膀登上了擂台,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在下就是要娶霍家小姐的林嚣,嚣张的嚣!”又指着霍英东的鼻子道:“你这小祸害、丑八怪,我与你姐是真心相爱,你却因为嫌我穷而要拆散我们,还在这里欺骗大家,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
底下水桃道:“我上次见到林公子不是这样的,他好像骂了我们全家。”却见霍珺瑶满眼痴心地望着林嚣。
群众们纷纷议论:“这也不丑啊,比霍公子还英俊!”“霍公子也是英俊潇洒,不过这林公子确有资格说他丑!”“不会吧,堂堂霍家公子当众欺人?”“大户人家看不上寒门小子的事多了去了,毫不意外!”总之是七嘴八舌。
霍英东怒道:“你不是林嚣,你是何人?”
林嚣道:“你姐夫我就是林嚣,至于我和你姐是否真心相爱,把你姐请上来一问便知!”
群众纷纷道:“是啊,请珺瑶小姐来一问就知道了。”
那姓龙的姑娘高声道:“珺瑶姑娘在此!”群众纷纷让开一条路,霍珺瑶无奈,只好款步盈盈,登上擂台。”
霍英东不屑道:“家姐怎么会喜欢你这登徒浪子?”他想到霍珺瑶此前从未见过这个男子,怎么喜欢,若真是喜欢,她乃大家闺秀,怎会在众目睽睽下承认自己喜欢一个男子,况且此时此刻,自己的亲姐姐总不能让自己掉脸子,所以林嚣这个算盘,必定是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