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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世界的坠落(三)

位面还在下落,外面的黑暗仿若永恒。

安德烈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他从没有哪一刻是如此渴望光明的存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要消弭了,虽然他的灵魂任然活跃无比。他在世界源力之中不断的游荡,世界的残念对他无能为力,源力也伤害不了他。

某一刻,他的感知微微一动,他感觉到位面下方存在了某些东西,他开始借助世界源力向下感知。

他被震撼了,无尽的大陆在他的眼前漫延,他无法说它她的广阔,因为他看不到它的尽头。他也难以说清这块大陆的样貌,因为这块大陆就好像是无数的垃圾堆积而成,红的,黑的,黄的,白的,无数的颜色掺杂,却又泾渭分明。

与它相比,自己所在的世界就如同一个小雨滴。安德烈看着下方的垃圾堆,坑洞遍地,烈焰燃烧,洪水泛滥,黑烟弥漫,狂风呼啸。就如同自己现在所处世界里的环境相似,只不过是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罢了。

‘那些应该就是星辰的残骸了吧,自己所在世界的归宿就是在此处吗?’安德烈内心毫无波澜,他已经不对自己能够存活下去抱有期望了,世界所发生的结果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安德烈已经接受自己终将毁灭的命运,世界也将与他一同破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还能存在,还能思考,并且能够与世界意识相融合,能够操控世界源力,不被世界源力同化,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不认为自己还能活下去。

世界在下落,安德烈在等待着世界绽放最后的烟火,他认为世界就会像之前太阳坠入地面那样发出爆炸,自己所在的位面与下方大陆的碰触也终将导致自己世界的毁灭。

随着世界与大陆的距离越来越近,在某一刻一股难以言说的波动猛地席卷了安德烈所在的世界,世界的残念在那一刻消失,广阔的世界源力也被打散成无数份,世界内的物质开始被分解,整个世界好像在那一刻被某种东西瓜分。

与此同时,一股伟力在另一个层面贯穿了整个世界,它开始整合整个世界的灵魂,此时因为世界源力破碎的缘故,安德烈从世界意识所在的内空间排斥了出来,他被那股伟力猛地携带在了另一个层面。

在这里,他看见了无数的灵魂,那是曾经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生物。一个浩瀚的大海将他们全部裹挟于内,或者说,是无数无穷无尽的灵魂,灵魂碎片组成了这条大海,安德烈同样不由自主的进入了这条在他感知中充满黑色的大海之内,一刹那之间,无穷无尽的的不甘,绝望,怨恨,愤怒····向他的灵魂填充,安德烈无法支撑住这股冲击。

因为那不仅仅是无数人的情绪,从中他还感受到了万物的绝望以及世界残存的怨念,他不由得让自己携带的世界源力包裹住自己,希望能够阻挡那些情绪的涌入,但毫无作用。

安德烈被极致的愤怒,怨恨···撑的失去了理智,他的灵魂颜色开始变黑,他的内心中充满了杀戮,魂灵中充满了饥渴,安德烈再也无法观测世界的结果,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理智。

但世界并不会因为安德烈无法观测便停止毁灭,也不会停止坠落,即使世界意识消失,世界源力消散,但世界本身庞大的物质体积任摆在那里,世界与大陆开始接触,出人预料的两者似乎并没有发生碰撞,世界的某种东西在碰撞前似乎就被大陆抽走了,以至于他们无法产生交集。

世界就好像撞碎了一层泡沫,又好像穿过了一层幻象,他来到了可以称为星辰坠落之地,最终毁灭,无尽深渊,归墟,暗渊的地方,在这里,世界完全转变了形象,熔岩在大地上流淌,火山无时无刻不在喷发,黑烟遮天蔽日,曾经浩瀚的海洋也已经没有了踪迹,繁盛的森林寻之不见,曾经辽阔的世界也开始变得狭小,只有火,只有熔岩,这里完全可以说是熔岩地狱。

同时世界的下坠速度开始减缓,以至坠落速度微不可见,他现在可以称之为无尽深渊某某层,也可以称之为暗渊某某层。

他的下方有着难以计数的毁灭层面,兴许他们的前身也是一个个繁华的世界,但这些都毫无意义,因为现在他们已经被毁灭,已经都坠落到暗渊,都转换成了新的模样。他们可以称之为光热地狱,或者熔岩层,但并不能称为世界,因为他们无法让正常的生命存活,无法孕育新的灵魂。

同时,在这里空间的间隔已经失去了意义,兴许只是下沉一毫米,就会迎来一个不同层面,又或者只是旁移了一分毫就是另一个地狱。

世界安稳了,至少暂时如此。虽然他现在火焰遍地,已成一片废墟,在位面外,随着世界的安家落户,难以计数的层面在这一刻涌出了一大波恐怖的生物,他们喷吐火焰,释放雷霆,掀起狂风,朝着这个新的暗渊层面而来,他们对新层面充满了渴求。

安德烈在失去理智前,通过世界源力似乎看见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与大陆相撞了起来,但此刻他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也对世界是否毁灭不感兴趣。

他想杀戮,他想毁灭,他想吞噬灵魂,想将新的灵魂填入自己的身躯。对食物的渴求从没有这一刻急切,充满着灵魂碎片的海水完全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他向着旁边的灵魂杀去,他伸出手去抓,张开口去咬,旁边刚形成的灵魂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撕碎,完整的灵魂变得四分五裂,安德烈狠狠的吞下口中灵魂的脑袋,他感觉到随着吞噬,自己灵魂的强度在变强。

他捞起散落灵魂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一片又一片的微小灵魂碎片从他的口中蹦出,他毫无形象,只是渴望能够更快的吞下,旁边几个发黑的灵魂也来加入这场盛宴,被他一一击杀。

但这完全阻挡不了他对灵魂,对食物的渴求,他还渴望着更多,他向着远处杀戮的灵魂奔去,加入了灵魂杀戮的狂欢,整个大海中到处都是杀戮。

吞噬的越多,力量就越发强大,在吞噬的途中,安德烈感受到了人形态的束缚,他不由自主的改变了自己原有的模样,他长出了利爪,生出了鳞片,嘴被撕扯的极大,血红的牙床暴露在空气中,锋利的牙缝间还夹杂着些许灵魂碎片。

随着杀戮,安德烈已经成为某一片区域的霸主,至少在这个区域他是最强大的。虽然这一片区域相对于整个大海微不足道。

不停地杀戮,不停的吞噬,已经使得安德烈变得强大。安德烈缓缓地吞下口中的一条灵魂臂膀,他虽然任然感觉无比饥饿,但再也吃不下去啦,即使旁边由众多灵魂碎片构成的新的灵魂也对他失去了吸引。

他环顾四周,一个发散着白色光芒的洞口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之前,他似乎无知无觉的就错过了这个洞口,即使就在眼前,他也毫无所知,这引起了他的兴趣。而洞口旁的灵魂似乎同样对这个洞口毫无所觉,他们任在厮杀,任在互相吞噬。

安德烈来到了这个洞口,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吸引力,那似乎是通向生命的通道,他已经感知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引诱,这让他再也无法多想,进入这个洞口的念头发疯似的在他脑海蔓延,他狂热的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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