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哥哥那仿佛是写满了爱情火苗的柔和脸庞,吃吃地笑了起来:“最难得的就是有情人,我祝福你们。”
“唉……”母亲发出一声长叹,有喜有悲地打趣道,“平旌不肯往成家上面想的时候,我天天盼着他能出去自立门户,现在找到了喜欢的人了,我反而心里有点舍不得了……”
父亲爽朗地一笑,搂过母亲的肩膀,宽慰道:“三十而立,平旌也到年纪了。老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也不像样子,好歹有个他喜欢的女孩子了,我们应该高兴啊。”
我看着家庭氛围一派融合的场景,不由得微微带了笑意。自己家里就是好,说了这么久连女方的出身也没有问到一点半点的,全是因为自己孩子喜欢就欢喜,这样的家庭氛围去哪里找?
我笑盈盈地看着父母双亲,母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就更柔和了几分,她低声道:“眼看着浅茹也要选个好时日出嫁了,我们还没有好好补偿她缺失的童年呢……”
听母亲的话里明显染上了不舍之意,我心中微微一愣,平旌就笑着出言打趣道:“浅茹这性子,一天不闹腾就闲着慌,要是一直在母亲膝下,怕是母亲也要烦她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母亲唬道,但是在平旌的有意打岔下,那悲伤的气氛倒是冲淡了不少。
我们和平旌约好他带女孩子上门给我们看看的时间,我便匆匆地去洗漱打理自己。
这一天在飞机上颠簸着,我虽然不觉得劳累太过,但是肚子里到底有着孩子,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孩子。眼看着时间还早,我也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着酝酿睡意。
倏然间觉得手机屏幕的光亮了起来,我睁眼一看,发现是薛睿发来的短信:“我在咱们回国之前给你买好了无添加的护肤品,托运回国以后就嘱咐你哥哥放在你的床头柜里了,我估摸着时间你也快睡了,我的小公主不如敷片面膜再美美地睡一觉吧。”
看着这段话,我仿佛看见了在另一个方向的彼端,薛睿坐在白炽灯冷冽清明的灯光下给我一字一字发短讯的认真模样。他总是这么体贴,总是对我的事情上心。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发现了满满一抽屉的未拆封护肤品,原本看着加拿大的包装我还有些许头痛,却发现每个护肤品的包装袋上都贴了一个小便签。我充满好奇地拿起一个在眼前看着,薛睿的笔迹隽秀有力,力透纸背,他在每一个便签纸上都认认真真地写好了护肤品的中文名字和用途,再每一个都一丝不苟地靠上去。
我拿起一瓶免洗面膜贴在身前,心里仿佛是一瓶蜂蜜扎扎实实地灌了进来,甜得让我像是醉在了春风里一般。薛睿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这么细致用心,我想就算是天底下第一挑剔的姑娘,也没法在他这颗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我微微冷哼一声,怪不得嵇婉童那种什么都不缺的白富美也那么对薛睿死心塌地、念念不忘,原来薛睿本身就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啊……小女生的心理又开始作祟了,我只要一想到可能薛睿和嵇婉童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这么体贴,我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敷上了面膜喘匀了气,躺在床上我反而生了许多睡意。半拉的窗帘旁边泻进来许多白皙透亮如女孩子最鲜嫩的皮肤般的月光,我莫名地觉得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幸福充斥了整个身躯,便沉沉睡去,一晚无梦。
薛睿处理完这段时间睿阳公司羁留下来的事务,安排了几场会议和客户约见,纵使是他也觉得这如同陀螺旋转一颗不得休息的事情让他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他看着摆在办公桌的女孩相片,长发飘飘,笑容温婉,倾国无双。
他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抚上相片中女孩的脸颊,喃喃自语道:“就算是最累的时候,看到你也觉得浑身的疲劳都没有了……我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浅茹,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才能拥有你……”
“叮咚……”夜深人静的时候,门铃倏然间被人摁响了。
薛睿微微蹙起眉头,在夜色中越发锐利冷漠的黑眸里泛起了浅淡的疑惑,他记得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约人的。但是知道自己家庭地址,又这么没有礼貌地深夜打扰的,会是谁呢?
他走到猫眼处往外一看,便看到了一张妆容精致,刻意把自己化妆得很是天真纯洁的脸,一双水波频起的眼眸中尽是矫揉造作的情意,虚情假意的意味几乎要穿过厚实的红木大门扑到他的鼻子跟前——至少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薛睿的眉头微微蹙起,高挺的鼻子也动了动,仿佛站在门外的嵇婉童身上的浓烈香水味几乎已经进了他的鼻翼,令他作呕一般的难受。
嵇婉童在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薛睿来开门,心里便知道是薛睿不愿意见她,她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秀眉,扬声道:“薛睿,我有事情和你说,你好歹让我进去。”
薛睿原本已经想走开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冷笑道:“你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一肚子坏水又想往我身上倒了。”
“这深更半夜的,你还是放我进来吧,不然万一有人经过,看我在你门前面,传扬出去对你那有喜了的未婚妻实在不好啊。”嵇婉童声如黄鹂,楚楚动人地道。
薛睿淡淡道:“就是因为深更半夜,我才不能放你进来。我这私人别墅平时也不会有人出入,何况嵇小姐想自毁名声,我也是拦不住的。”
嵇婉童愣了愣,眼中复杂地翻涌起水波来,看起来那叫一个动人可心。她咬了咬牙曼声道:“你不愿意在家里见我,好,那我们明天找个公共场合见一面,把你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如何?”
薛睿心中微微一动,在嵇婉童身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唯一想知道的便是关于那车祸的前因后果,他一直在暗中默默调查,可惜嵇婉童咬死了不松口,警方也没有办法找出嵇婉童买凶的证据。这事一直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他为了自己未婚妻的情绪着想,已经很少在她面前提起来,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放下了这件让他如鲠在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