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非缓缓起身,而后将那瓶水按在他手里,挑高眉头道:“这水太贵了,我喝不起,你还是自己喝吧。”
话落,就要越过他身边离开,不料,颜彻亦却将她的手臂拉住,而后将她的手掌打开,把水塞在了她的手心里,最后握紧。
文亦非皱了皱眉,“我说了,我不喝。”与此同时,又要把水还给他。
颜彻亦那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轻言道:“想不想见他?”话语很淡,却是立马就让文亦非睁大了眼眸,“你是不是之前见过他?”
既然,他都这么肯定,那么应该是去见过萧御夜了。
颜彻亦将水按在她的手心里,“把水收下,我就带你去。”眉间隐隐有些愠怒。
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倔强,难道她觉得他缺钱?
文亦非见状,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水收了回去,满是感激的道:“谢谢你。”
后来,她就跟在了他的后面,顺着路而走。
过了一会,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颜彻亦看着眼前的这扇门,随后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他就在里面,进去吧。”声色里还带着一抹疲惫。
文亦非见他越过自己身边,转而走下楼,心里有一抹说不出的滋味。
她看了看眼前的这扇门,他真的就在里面吗?
一想到待会就能看见他,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期待和喜悦,她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缓缓转动。
门被轻轻打开,文亦非见一抹颀长的身形立在落地窗前,所有的思念便冲出自己的意识,脑海里那日分别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还能清晰的记得,他当时是怎样的神情,那眼神仿佛要将自己击穿,如今他来这里,对自己避之不见,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文亦非缓缓走近他,地上铺着的鹅绒毯将这些细小的脚步声掩埋在其中。
当她走到他身边后,只听道:“谁允许你来这里的?”嗓音清冷淡漠。
文亦非的心像是遭到了重创,于是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抬手,一把将他抱住,头靠在了他的后背,紧紧地。
萧御夜的身形惯性的向前一倾,察觉到她的举动后,身形有些僵硬,蓝眸里的坚定有了一丝丝动摇。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落,浸湿了他的衣衫,“萧御夜,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嗓音就像是破碎在地的玻璃,让人听了扎心。
萧御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搭在了她的手上,那微凉的温度让她心房一颤,连带着身子都在颤抖。
可是,却不想他在掰开她的手腕,眼看着手就要脱离他的腰身,她立即就收紧,“我不放手,我再也不要放手。”她摇摇头。
萧御夜蓝眸里泛起了红光,他有些嘲讽道:“当初,是谁说要陪我那最后一晚?”语气里夹杂着愠怒。
文亦非的眼泪迅速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背后那滚烫的湿意让他的心涌起了千层浪花。
“如今,我如你所愿来了这里,你却又想见我,我萧御夜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嗓音里带着沉沉的怒意,似乎要将胸腔里的怒火散发出来。
文亦非哭的更是悲痛,她一双细小的胳膊死死的抱着他,“对不起。”她的话语都有些发颤。
抽抽搭搭的哭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混杂着那让人感觉沉闷的呼吸声。
他将她的手从他腰上拿开,毫不犹豫的,文亦非被他这样一推,由于站不稳,立即就摔在了地上,还扭伤了脚。
文亦非顿时痛的叫了一声,闻声,萧御夜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冲过去,可是在刚转身的那一刹那,硬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嗤笑一声,“滚,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周身冰冷的气息仿佛也在警告着让她不要靠近。
文亦非看着他那决绝疏离的背影,心顿时痛的撕裂了一般,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若是平时,他看见她这般摔在地上,肯定会担心的问她,而后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可是,眼前的这个萧御夜却是这般的陌生。
她缓缓起身,半天,才勉强站稳,“没想到,如今,你是这样的讨厌我。”她口中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却让他心疼的抽搐。
“是不是一定要我过了那五关,你才肯原谅我?”她抬手,将自己脸颊上的眼泪擦干,吸了吸鼻子,问道。
萧御夜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于是道:“等你过了那五关再说吧!”
其实,他现在也不完全是在气她,当初她能答应加入这个组织,并且想通过过五关这种方式来见他时,他心里的气就已经消了一半。
如今,自己这样对她,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训练,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就算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也能安然无恙。
文亦非点点头,低眉垂眼,“好,我知道了。”
话落,她就深深的看了他几眼,随后又扯唇清冷一笑,“你就不能转过身来,让我看一眼吗?”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抱到他,如今,既然自己都已经来了,那总得好好的看看他,以解相思之苦。
此话一落,他的身形震了震,蓝眸里已是红血丝遍及,他闭了闭眼,于是缓缓转过身来。
不料,他刚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就朝他扑了过来,双臂勾上了他的脖颈,而后,将粉唇印在了他的薄唇上。
那嘴唇上的气息和温度让她渴望到几乎贪恋,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自己死寂的心一点点重燃。
文亦非的唇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会,随后放下自己的手臂,退后几步,晶亮的眼眸凝视着他,目不转睛,似乎要将他的轮廓铭记在心里。
萧御夜的眼眸落在了她的身上,果然如颜彻亦所说,她瘦了,而且瘦了不少。
文亦非看够后,就转身,离去,抬起的步伐都还有些不稳。
她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见,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某人的眼眸顿时就红的彻底,那视线一直追随到她关门的那一刻,才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