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窝在床上说了会话,夏时景给徐染量了一遍又一遍的体温,确定她没有发热,身上也没有异常,这才起身。
楼下的宴会已曲终人撒,除了几个帮佣在打扫外,只有徐晶晶一家人与夏秋柔坐在客厅。
看到徐染与夏时景相携下来,夏秋柔起身迎了上去,“然然,你怎么样。我本来想请医生的,可二哥不让,说他在这用不着其他医生,你没有被他延误病情吧。”
徐染松开夏时景的胳膊,挽住夏秋柔的手,“头晕,你扶我。”
夏秋柔才不会当真,若徐染身体真有不妥,二哥岂会让她下楼来。死样,男人一回来就走娇弱路线了。”她小声说。
徐染唇角勾勾,眼里闪着亮光。
夏秋柔知道徐染说头晕是在开玩笑,可有的人会当真,比如冯子安,又或者
“既然身体不舒服怎么还不在床上躺着,年轻人别不把身体当回事,大冬天的掉进荷花池,是一时半会能好的吗?”徐父大声嚷嚷。
大家都听得出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他别扭的关心,只可惜徐染根本不领情。
“这又不是我家,要修养好歹得回自己家去。”她淡淡开口,“小柔,我们走。”
“等等”开口的不是徐父,尽管这两个字眼已经到了他嘴巴边。
众人看向出声的夏时景。
“今天徐染落水的事不能就此翻过,大冬天的掉进冰冷的池子,你们不在意我还心疼,所以我希望你们徐家给我一个交代。”
徐父一怔,“然然不是失足落水的吗?”
闻言徐染噗嗤笑出了声,“你当我还是当年7、8岁的小女孩,会失足落水?哦,对了,即使我七八岁也没傻到大冬天的要往水里跳,只可惜当年真相如何有人根本不听,更别提多年后的今天。夏时景,我们走吧,这里没有人会在乎我落水原因的。”
此话饱含着浓浓的抱怨与嘲讽,刺得徐父额头青筋一跳。他的手在沙发扶手上一怕,“谁说没人在乎?我不是人吗?”
“你确定你想揪出真相,包括当年我掉进小区荷花池差点毁容的真实原因?”徐染目光晶亮,脸上隐隐散发出戾气。
夏时景知道她大概又想起什么不好的往事了,微微偏过身,长臂揽上她的纤腰,“别难过,我在呢。”他轻声说。
温暖的热气拂过徐染的耳朵,让她心中的仇恨散去不少。
“当年的事早已过去,我们又何必再把它挖掘出来呢?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反正陷害我的人已经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我再不甘也于事无补。”徐染凄然一笑,整个人靠向夏时景,好像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让抚慰她的心灵一般,“那就说书今天。”她悠悠开口,“我脑子没病,不会去玩什么文艺青年戏码,只要大冬天不跳上荷花池边上的石壁,人又如何会载下去。除非是被人强行扔进去的。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徐晶晶。”
徐晶晶脸色并无慌乱,她镇定得很,“你问我这些做什么?我没有做侦探的兴趣。”
“没有让你做侦探。”徐染轻声笑道,“也许你是证人,又或者你是罪——魁——祸——首。”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掷地有声。
“徐染”晶妈坐不起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了?自己掉进荷花池是你活该,为什么要怪到晶晶头上,难道你想破坏他们父女两感情。”
“如果我想破坏,你以为你们母女能安然无事到现在。”徐染收起笑意,脸色变得肃然。我说的话随你信不信。”她看向眉心皱成重重川字的徐父,“反正十多年前你不相信我,如今,我也没指望你会信我。”语音刚落,就看到徐父脸色阴沉下去。
徐染根本不期待他会说什么话,反正这男人把徐晶晶和她母亲看的极重,怎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去怀疑她们?
“夏时景,小柔,咱们回家吧。”徐染朝左右两边护着自己的人道。幸好今天的她不像多年以前孤立无援,如今她有将自己视为珍宝的爱人,还有无条件护着自己的死党。如此一对比,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在经过沙发处时,夏时景冷冷瞥向徐晶晶。事发时,除你之外在场的有四个男人三个女人,你告诉他们,我夏时景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语毕,护着徐染扬长而去。
待他们走后,徐父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徐晶晶不顾形象的用牙齿啃着指甲不知在琢磨什么,晶妈则担忧的一会看看老公,一会又望向女儿。只有冯子安无事人一般,举着红酒小口喝着。他悠闲的模样让晶妈火冒三丈。
“喜欢喝酒的话回房去喝,在这添什么乱?”
“我添乱?”喝了近一瓶红酒,冯子安酒精上头,两颊酡红,他拎着酒瓶,晃悠悠的站起身,“我一没把人推下荷花池,二没谎话连篇说人家是自己失足落水的,我这怎么是添乱?”
“冯子安你说什么呢?”徐晶晶咆哮。
冯子安没管她,晃晃悠悠的准备回二楼房间,“徐晶晶,说实话,我满佩服你撒起慌来眼都不眨一下的本事,说实话,一个女人能做到你这样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也不容易。来,我敬你。”说着,隔空朝徐晶晶敬酒。
徐晶晶被刺激得直想冲上前摔烂冯子安的酒瓶酒杯,中途被晶妈拽住,“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醉了。”
“喝醉了就能这样疯言疯语吗?他都要把我气死了。”徐晶晶连连朝脸上扇风,生怕自己被冯子安给气死。
“为什么一口咬定他是酒后胡言乱语,而不是醉后吐真言呢。”徐父蓦然开口。
徐晶晶与母亲互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与自己同出一辙的慌张。
“他爸,你说什么呢,子安捧着酒瓶子不放,一看就知道满嘴醉话。”晶妈忙过去安抚。
徐父推开晶妈伸过来的手,自己站起身。我看子安现在是难得清醒。”
落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徐父自行回屋。冯子安找了家客房钻进去,咣当一声将大门关的作响。
晶妈一屁股跌坐到沙发上。晶晶,你爸是不是在恼我们?”
徐晶晶冷哼一声,“恼就恼,我们又左右不了他的情绪,他喜欢谁讨厌谁是他的决定。”
“晶晶”景妈一脸语重心长,“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你爸喜欢谁怎么跟我们无关呢。别忘记那个贱人最近老在你爸面前蹦跶,生怕你爸忘记还有这么个女儿似的。”
“女儿,她也配?”徐晶晶笑的狰狞。
“不管怎么样,都改不了她是你爸女儿的事实。晶晶,你不能再闹脾气了,近来因为你与那贱人交手,自己没占到便宜不说,还让自己的形象一落千张。你看,以前冯子安对你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吗?就连你爸对你的态度都大变个样,从起他呵护你宠溺你,你是她唯一的掌上明珠。可如今他竟会指责你的不是。这些都是变化都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晶晶,咱们要从长计议,绝对不能让你爸真的咱们失望,如果真那样,你想想这些年咱们坚守的东西还保得住吗?别忘了那贱人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她肯定就是在等待这种机会。”
母亲一番分析让徐晶晶茅塞顿开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满脸不爽。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为了不惹爸反感必须顾全大局时刻隐忍吗?难道我就得眼睁睁的看着贱人猖狂。”
“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以你的身份,教训个女人何必自己动手。”
“依靠别人哪里有自己动手来得痛快,妈,我不想再忍了,不然的话我会憋出病来的。”
闻言晶妈脸色一僵,她忙朝女儿打量去,只见徐晶晶双眼冒火,一脸怒气,她分明恨得咬牙切齿,嘴角却时不时上扬,唇边泛滥起古怪的笑。晶妈被吓坏了,她想起医生的交代,如今的徐晶晶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受不住任何刺激。
“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动手。”她话说得生硬,“不过你要答应妈,事情做得隐蔽些,别被人抓住把柄。”
徐晶晶本想抗议,但看到母亲明显担忧的眼神,只得点点头。
回去的车子是夏时景开的,徐染这才明白之前夏秋柔那句“自有办法安全回去”是什么意思。想来这两兄妹早就协商好的。
“然然,我忽然想起来家里客房的暖气坏了,看来今晚你不能去我家睡了。怎么办呢,又不能把你扔到大马路上,唉,就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愿意收留你。”夏秋柔满脸为难,目光在夏时景与徐染身上飘来飘去。
“那还不容易,直接送我回家好了。”徐染故意道。本来担心酒会回来太晚,回家不方便,她准备去夏秋柔住一晚,没想到目光朝专心开车的夏时景瞥去。
夏时景在这一刻偏头看来,两人四目相投。男人写满深意的黑眸微展,“怎么,当我不存在?”
一语双关,惹得夏秋柔笑出了声,而徐染则在这笑声中彻底红了脸。
“哥,你就不能含蓄点,你看然然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螃蟹有的一拼了。”夏秋柔捂着肚子,笑的花枝招展。
“脸皮薄才是女人的动人之处,你以为所有人都该跟你一样像个糙汉子?”难得夏时景有心情跟自家妹子唇枪舌战。
“喂,二哥,有你这样贬低亲妹子的吗?”夏秋柔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