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很多日子以后的唐末帆再想起来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时,才会发觉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当然,感情的事,她欺得了天下人,终究是欺不了枕边人。
退一步讲,即使欺得了一次,也欺不了一世。
说真的,他真的给过她机会,不止一次,是很多次。甚至是,连这一晚到家时,他都在努力给她机会。
当两个人从酒宴开车回到家,她刚踏入客厅时,一盒精致的慕斯蛋糕就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抬眼,就看见叶之琛从身后不疾不徐地闪出来。
“你今晚这个样子,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他幽幽地说道,“你没有吃饱。”
“……”
她却没有被逗笑,连平日里和他辩两句的心情都一并没有了,“我去放洗澡水。”
男人忽然伸手,截住她的去路。
她默不作声,他也不说不言,像是彼此明了彼此的心境,又像是彼此都不愿意先迈出一丝机锋。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女孩子还是胖一点好,”他摸了摸她的脸,意味不明,“肉肉的,圆滚滚的,我越来越喜欢这样的。”
程倚庭心不在焉,“你怎么不去养一只大熊猫。”
“我是个守法的公民,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需要保护你的,就像你一样。”他居然也对答如流,“养养你就好。”
“好吧,那么叶先生,你养你唐末帆牌大熊猫已经一天没洗澡了,现在能给她一个痛快洗澡的机会吗?”
叶之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慕斯蛋糕,忽然拦腰一把将她抱起,几乎有些蛮横,连声音都不容拒绝,“好啊,一起。”
这注定是一个长安史乱的夜晚。
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叶之琛
像叶之琛这样的男人,要么就别惹,一旦惹了,就不能不应对他随时高涨的兴致与性致。尤其在今晚,他去过晚宴,多的是逃不开的觥筹交错,他不出意外的喝过酒,她也喝过,而且最要命的是,两个人喝得都不少,虽然都不是易醉的人,但终究会有酒精的晕眩,聪明人都知道,两种东西最不能碰,一是酒精,二是乱性。
要命的是,在这个夜晚,这两样最不能碰的东西,他和她都碰了、沾了、玩得彻底了。
而日后一切悲剧的来源就是:他是在纵情,而她,却是在纵欲。
唐末帆觉得头好痛,当叶之琛进入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全身都痛,痛到她忍不住都蜷缩了起来。
数小时前徐诗雅和她之间进行的那一场对话在她脑中循环播放,无尽无休,已成心魔。
“PTSD,我得的病,”徐诗雅站在她面前,站直了身体,如光影处最笔直的那一把长剑。声音何其平静,一种死过之后的人才会有的历劫后的平静,几乎让唐末帆窒息:“这三年来,我和羽亦,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即使是周羽亦在对你悔婚、将你抛弃、被你痛恨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对他讲过,如果有一天,我有勇气开口,那么这件事,该由我来说才好,所以今天,唐末帆,我告诉你,从三年前开始,我就身患重症。PTSD,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就是我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