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帆没有抬眼看他,呵了呵手,好让自己地双手不要发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星期的飞机,我就要飞起伦敦。……短时间里,不会回来了。”
“短时间?”男人唇角一翘,尽是讥消,“你指多久?一星期?一年?还是十年?”
唐末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味低头看着因冰冷而发硬的地面,好像地上忽然开出一朵花似的,她怎么也没有抬头,“嗯,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
“我没意见?!”叶之琛讥消一声,“笑话!”
他有意见!
而且他的意见很大!
自己的老婆忽然说要跑路了她居然还能以为他没有意见?!
他以为这些年来的相处,总会让她对待婚姻的态度变得庄重些,他甚至不期望她会把他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他只希望她能足够尊重他对她的这一场付出。
然而现在,唐末帆是怎样?
她秀气得下颚忽然被一只手用力捏住,他一个用力,强迫她抬了头。四目相对,唐末帆分明看清了他眼中的幽暗,她知道,那是叶之琛薄怒的征兆。
叶之琛定定地盯住她的眼,问得直接也问得斩钉截铁,“为什么忽然避开我?”
“我其实没有……”
“唐末帆,”他忽然叫了一声她得名字,几乎有些狠,“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看。”
她微张的嘴就这样发不出声音了。
叶之琛对待一个女人不留情起来,会像是在复仇,不是深仇大恨,却一触即爆发,剧烈如玉石俱焚。
爱是宠溺,是偏爱的首选,是唯一。
叶之琛顿时就猜到了几分。
“叶阳,他找过你?”
唐末帆忽然睁大了眼睛,“你……”
“不必这么看着我,如果连这点都猜不到,“东森”最大资方的位置,我就可以让位了,”他冷冷地道。
“我可以猜到他去找过你,你就该明白,他对你说过什么,你心里在想什么,统统都瞒不过我。”
唐末帆不自觉地让左手握住右手,仿佛这样久可以不让自己微颤。
深冬正好凉意浓。
她这样对自己说,别害怕,只是因为冷而已,她才会颤抖的。
““东森”那件新闻案,我放弃了,我不准备查下去了。”她静静地道,一点挣扎都没有了,“叶之琛,哦不是,我应该称你一声叶总才是。我这种自不量力的行为,我以后不会了。”
叶之琛脸色大变。
变得寒冷,极具杀意,这样的表情,会让人觉得瞬间杀亡也不过是他一个念头的事而已。
他几乎是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就往他身边拖,“跟我来。”
“我不要,”唐末帆十二分的抗拒,“你的地方,我还是不去的好。”
她忘记了。
像叶之琛这种人,是根本不容分说的,更是不容分手的。
叶之琛狠心吗?!
他比任何人都狠心,唯独对她,他是最不狠心的。
在一段感情里,什么都是能够攒出来的,钱是、好感是、失望和悲伤也是。就比分说我,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情,包括蒙上双眼去相信一个人。我想的是以后如果被万箭穿心,我认了,但你要记得,伤害过后,再无原谅。
以前我特别害怕失去,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眼红也没有用,若是一个人真的喜欢你,她会解决好所有的问题,处理好所有的关系,而不是让你去操着那些没有用的心。爱你的人,你皱一下眉头,她都会心疼,不爱你的人,你就算上吊了她都会觉得你在荡秋千。
感情就是如果你爱我,那我们一定不会输给时间、距离、年纪、三观、性格、父母、家境、物质等等。如果你爱我,那么相对的我也很爱你。其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现实,就像是你以前爱喝可乐,你以为你会喝一辈子,或许到了现在,你不爱喝了,你不爱喝了就是不爱喝了,没有任何的理由,你没有错,可乐也没有错。
所以在这一段感情里,唐末帆没有错,叶之琛亦也没有错。
“由不得你,”
他忽然拦腰抱起她,就在唐末帆忽然变色的震惊中,他已经一步跨进了CYB总部的大楼,罔顾四周人群的惊讶、好奇、兴奋、羡慕、震惊的表情,他直直地走向专属电梯,“啪”地按下第45层键,CYB最高执行人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叶之琛的眼神之中分明已有了血光,一种乍看之下是凶光,细看才会知是心血喷薄的情意,“唐末帆,我没见过比你更善变的女人。”
他在等她解释。
然而她却连解释的必要都不觉得有必要有。
唐末帆自问很少有耐心全无的时候,除了这一次。
“我不想来你的地方,你懂不懂。”她挣扎地从他手中逃脱,在封闭的电梯间唐末帆几乎有些崩溃,前所未有的崩溃,好似这些天来承受的种种都一并宣泄了出来,“你的存在让我自卑,你懂不懂。你这个人让我的记者证都失了真,你懂不懂。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让我无地自容,你懂不懂。你对我的疼爱对我的好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没有力气去说服我自己去承受,我说的这些,叶之琛你懂不懂?”
叶之琛怒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就在她抬手握住眼睛的那一刹那,叶之琛忽然觉得一阵剧烈的心寒,还有一阵剧烈的心伤,最后有的,是一阵更多的心痛!
“唐末帆,你以为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嗯?”
所有叶之琛做的、叶之琛狠的、叶之琛让的、叶之琛容的,无非只是想,唐末帆可以快乐,唐末帆可以无所顾忌、唐末帆可以幸福。
即使她不快乐,他也希望,最起码,她可以因为他而变得比较快乐。
仅此而已。
可是他忘记了,感情中的“仅此而已”,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感情本身即是拿不起放不下的,怎么会好容易做到仅此而已?
小孩子可以得到大人最大程度的宽容,很多时候他们知道只要哭就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但我们成年人们,得到和失去很多时候不是眼泪能控制的事情,流眼泪其实是因为看到真相,明白了,而我们也要知道,有时候失去就是永远失去了。道理要懂,也要做得到。
其实很多道理我们都懂的,可我们还是会思念,放下哪是那么容易呢。有人说分离比相遇要容易,因为相遇是那么小的几率,而分离只是两个人的事情,道理说得通,可还是放不下。
在情感中阅人阅人生,感情的每一次发生都是值得的,每一段有或没有结局的爱情都会丰满你的人生,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你曾经来过我们各自的生活就是一种缘分,一种美好的时光也是一种幸福,毕竟我们曾经热烈的爱过,重逢注定惊艳了时光那些已经久远的过去,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和那些曾经彼此给予过的温暖仍历历在目记,那是多么的美好而幸福的片段?只是我们没有理由回到从前,你在我的今生,我在你的今生如有来生我们再见!
他没有办法。
以叶之琛今时今日的地位、手段、了解、以及所能掌控的一切,能令叶之琛没有办法的人,大概也就唐末帆一个人能做得到了。
“走。”
叶之琛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在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时,他不由分说地把她一路拖进了最高执行人办公室。
当叶之琛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时,办公室里正在等他回来开会的人齐刷刷地被吓了一跳。叶阳依然淡淡漠漠,只挑眉看了看被重重踢开的门,好像在沉思这门再被叶之琛再踢几次怕是也就可以彻底的换下去休息了。范毅一见是老板回来了,十分欣慰,一句“琛少您的会议五分钟后开始”就要说出口了,然而下一秒当唐末帆的身影被叶之琛紧紧地拽进办公室时,范毅已快要说出口的话立马紧急刹车,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转而发出了一声“呃……”
叶之琛扫了一眼办公室的两个人,薄唇间飚出两个字:“出去……”
范毅恭恭敬敬地出去了,顺便不忘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上,退出去后长叹了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办公时间泡妞吧?”
额……范毅这家伙脑子里想什么呢?还以为叶之琛是要“啪”伸手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推,把唐末帆按在桌子上,来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制服丝袜”是吧……
“反了。”叶阳冷冷淡淡的样子,也不知是存心调侃还是其他,“是他被妞泡了才对。还是心甘情愿主动送上门被泡的,嗯。”
“其实我觉得,他们这样反而比较好。两个人一直耗着,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才比较伤感情。”范毅呵呵一笑,“总监,这次你又当坏人了。”
“没关系,”叶阳扯了扯嘴角,丝毫不以为意,连表情都没有,“我做惯了坏人,第一次少一次都没有关系。”
“……”
叶阳和范毅在办公室门外轻松的调侃着……啧啧,可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相比办公室外的轻松调侃,办公室内的两个人,显然是剑拔弩张。
唐末帆靠着墙壁,单手扶着头,连看也不想去看他,“我不想和你谈,我……”
话音未落,唇间就被覆上了一道湿热的触感。
唐末帆猛然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全然是一个强硬、不容拒绝的叶之琛,他扣住她得后脑勺,强迫她仰起头,完全没有了平日地耐性,撬开齿关长驱直入,不忘告诉她一句,“那很好,我也不想和你谈。”
叶之琛已经全然和这个女人失去了谈的耐性。
古往今来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身为男人想要动心起了解一个女人心头的结,还不如直接动手去解开她裤头的结来得更实际一些。
今时今日,叶之琛对这句话简直不能同感的更多。
速食社会,速食爱情,快节奏的生活造就出了无数段短命的婚姻。有人不再相信爱情,有人只想草草了事,也有人仍在坚信会有那么一个人。他能读懂她所有的沉默与叹息,他能让她敢于展露最真实的自己,他还能穿透她的灵魂,叶之琛亦能懂得她所有。
男人要的是感觉,女人要的是感情!感觉久了会淡,感情久了会深!女人是感性的,男人是理性的,所以千万不要试图去和一个感性的女人讲道理。
他妈的叶之琛是脑子抽了才会忍那么久妄图去和一个女人讲道理。什么狗屁的疼她就该动心忍性、什么要做一个惜花怜雪之人,这些年来,为了一个唐末帆,叶之琛算是把单身时最不屑去做得那一类事统统给做尽了,往往唐末帆说一句“你怎么这样,算了吧”,他就真的什么就都来了!
而他的种种努力无非是证明了一句千古名言是对的:女人,绝对是不讲道理的!
所以他忍够了,也不想再忍了,谈什么谈,直接上!
男人,尤其是叶之琛这样有资本去疯的男人,一旦不想再忍,所表现出来的,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放纵。
“人类的大部分爱意都是通过眼神传输”,当时我不能认同,觉得着实牵强了一点,明明语言表达要来得更直接,也更快速。但有些道理,就是在一个晚上顿悟的,当再也找不出语言,来形容对你的爱意时,我能找到更好的方式,就是看着你,在这部像素过亿的“超级相机”里。
所以当两个人处在一个无人、安静的环境中对视时,不论之前争吵过、开心过还是怎么样,两眼对视,什么都像是浮云,统统抛之脑后,只剩下独处的吻。
这满天星辰的光辉,无奈怎敌不过你一眼的凝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