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人的家在小镇附近的山里,但他时常来到乡镇中贩卖炭,所以与镇中人想识多年,对徐四郎也颇为了解。
从城里出来回到小镇后,老人也不在镇上逗留,直直地往家中赶去,回到家后,把驴车安顿好,就回到屋中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老头子,你咋回事啊!回来就怎么急急忙忙得。”一个看起来年纪与老人差不多的老妇,听到屋外有动静就走了过来,看到李老人在那急急忙忙的喝水,就说了一句。
李老人看了一眼老妇,表情有些迷茫,老妇看到老人这副样子,也明白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了,于是急忙问道:“老头子,咋滴啦?”
李老人仍旧不说话,低头喝着水,而这时小镇里还有一个人也同样担心着李老人所担心的事,那便是镇上的小混混张三。
张三前些年就离开镇上,去城里做事生活,大概已经有好几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瞎混,今天之所以回来是因为那张新贴出来的告示。
那张告示上的脸他认识,是几年前来到镇上的徐四郎,告示上的事他也听说过了,仔细想想这个自称徐四郎的穷书生,确实应该是像告示上所说的是一个衣冠禽兽。
不然他哪来的钱娶那么漂亮的老婆,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偷了秋家的宝玉,那个玉估计也是什么不得了的宝物,秋家居然为了这个东西跑了怎么远。
而且许诺的金额也很够,如果这个徐四郎就是那衣冠禽兽,那把他的伪装给揭穿了,镇上的人看到这厮的真面目,不得把他给杀。
呵!那个伪君子装的可真像,可怜那小娘子不懂得识人,不过不用担心,我张三,马上就来救你!
张三回到了家中,一边整理着些一边思考,时不时还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此时,徐四郎家
徐夫妻二人已经在这个小镇里生活了许多年,时间匆匆,在转眼间两人已不再初入这里时那般青涩。
忙碌了一天的徐四郎,回到了家中,那张俊秀的脸,已经不在像以前一样有些文弱,几年的农活让这个书生的脸有些黝黑,脸上的胡子也长长不少。
他穿着徐夫人亲手给他裁的衣服,那是由一张粗布编织而成得,虽然不太好看,但是穿起来却很舒服,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力吧。
徐夫人也不像来时那般模样,那副曾经惊为天人的模样,如今也藏在了这布衣中,就好像在夜里被布包裹起来的明珠,不近看,发现不了那份明光。
生活的柴米油盐让她的脸开始有些苍老,但是眼角不知怎么有了那么多欢喜,徐四郎不明白,这平淡的美好是不是他想给予她得?
“四郎,今年的收成看起来可好?”徐夫人走到徐四郎的背后,轻轻揉按着他的肩膀,那肩膀有点坚硬但还算在徐夫人能力范围内。
徐四郎没有急着回答,拿起了带在肩膀上的汗巾擦了擦脸,喝了一口茶,长呼了口气,说:“今年的收成估计还不错,应该能得不少钱。”
“是吗!那今年应该能添置不少的东西。”徐夫人看起来有些兴奋,那双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嘴角微微翘起。
想想初来时,两人不懂得生活上的一些事,总是做错事,导致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怎么久过去总算开始有了起色。
徐四郎心中也有些喜悦,毕竟终于安顿下来了,在离开家乡后,第一次有了前方的感觉,虽然还是和以前相差甚远……
站起身稍微做些准备,徐四郎又要出门了,现在他要去私塾准备上课,徐夫人帮他收拾了一下衣服,两人相视一笑。
徐四郎走出家门一路往私塾去,在路上行走又停下,看着旁边那盛开的花,他突然想起那年花丛中用手遮面的少女。
……
徐四郎走出家门的时候,在他家旁等候多时的张三也跟了上去,边走边想他刚才在家中与那小娘子交谈的画面,便越想越气,这厮不就是运气好偷了个宝吗?怎么就能得这么好个娘子,可惜了你逍遥不了多久了。
张三越想心中越有种畅快的感觉,不自觉中在脸上表露出了笑意,而徐四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直直地往私塾去。
徐四郎家因为是刚刚搬来的缘故,所以并没有住在镇上的什么好地方,而是自己走镇上的右角盖了间房,虽然镇上的人有闲置的房子租给他,但是徐四郎拒绝了,并说自己已经有家了。
私塾里徐四郎家并不远,这也是在这里建房子的一个原因,走出门,脚下的砖石路发出哐哐的声音,想来应该是有些地方出了问题,徐四郎想着要跟镇长说一声。
这条路没有太多的商店和房屋,只有几座庙和一个宗祠,因此这里十分清静,走在路上附近飘出一个香火的味道,徐四郎一只手拿着自己要用的东西,一边看向旁边山上的田地,想起了陶渊明的诗: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
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从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自然而然的念出了这首诗,徐四郎一愣,不知道自己是在感叹什么,是这漂泊生活,还是未能得志,如此想来又开始了大笑。
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看起来跟醉酒的人一样,张三看着这副模样的徐四郎,感觉这人真奇怪,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念两句诗,又开始大笑起来,最后像醉酒的人一样走路,这跟个疯汉一样。
“呵!装神弄鬼。”张三虽然对穷书生谈不上有多尊敬,这些人想着念起年书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真当自己是文曲星下凡了,读了一辈子书功名没有,钱也没几个,倒是臭脾气一堆!不对,骗那些小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点用,这不就是一个涂好面的张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