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雨落了下来,击打在一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人的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书生有些担忧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在害怕这雨再下大起来。
画面一转落到书生的上空,可以看出书生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江南小镇,四周的屋子皆是青瓷白瓦,走在地上铺好了不知多少年的石砖路上,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哦!哦!哦!下雨咯!”身边穿过了一个穿着厚衣裳的小孩,他看起来肥硕的身躯,在雨中的人群不停地传来传去,就好像一颗来回冲撞的炸弹,不少的人都被击中而东倒西歪。
书生也不小心被他撞倒,往前踉跄一动,那小鬼看到他倒是一愣,后立马将其扶住,并低头道歉道:“老师,学生做错了。”
“二虎。”一个看起来十分有威严的声音从小鬼身后传来,小鬼神情一变,不敢看向身后打算跑走,可是那书生轻轻按住他的头不然他动弹。
小鬼抬头看看书生,知道一时之间跑不掉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也追了上来,是个已经有些苍老的女子。
身材有些走样,穿着一件粗布做成的衣服,看起来身上有些油渍和雨滴,应该是做餐饮生意的人,那张脸不知是因为快走的缘故,还是因为生气的缘故有些红。
大妈看到书生挡住孩子,露出了一个朴素的笑容,而书生也回以微笑,然后抓住孩子训斥几声,说了声谢谢后,就与书生道别了。
书生姓徐,镇上人不曾听过他的名字,只听他说喊他四郎即可,四郎是外乡的书生,因为科举落榜几次无颜回家乡,所以来到这个小镇上,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夫人。
徐夫人,年纪不大,在镇中人眼中貌美如仙子,当初随徐四郎来这个小镇时,镇上的男人都被她那双勾魂的眼睛,给迷失了神,徐夫人有些娇羞,平时不敢一人出门,总是跟在徐四郎身后。
身边的人看到她这副样子,总要调笑几句,徐娘子这娇羞的样子,好像尚在闺中的大小姐。往往这时会有另一个人说,诶?不对了吧,不应该是被才子书生迷了眼离家的小姐。
被她人取笑的徐夫人不说话,躲在徐四郎身后,俏脸有些微红,而徐四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双脸也是微红,嘴角露出不知为何的微笑。
徐四郎来到小镇后,做起了老师,镇上能上私塾的人家并不多,所以钱也赚不了多少,所幸来时有些钱买了一亩地,辛勤根种也可以养活,二人生活还算惬意,时常同入同出。
徐四郎脾气不错,一来二去与镇上一些有名望的人有了相识,和一些普通人也会交谈,身上没有以前那个教书先生身上的迂腐气了,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连小孩都对这个生气也总是笑着的老师很感兴趣。
徐四郎与二虎娘道别后,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有许多人路过并与他打招呼,在他路过一个酒庄的时候,两个坐在酒庄椅子上喝酒的男人,看到徐四郎哈哈大笑,走上前邀他喝酒。
“小生不能饮酒……小生不能饮酒……”徐四郎连连拒绝,但还是没能拗过他们的想法,喝了两口酒脸上有些微红。
最后步伐有些虚晃地走回了家,雨还在下着,并且越来越大了,在家中等待着的徐夫人有些焦急,她总是探出门看四郎是否回来了。
终于等了不短时间,看到了徐四郎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心中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但看到徐四郎脸色微红,走路也有一些晃来晃去,心中又开始担心起来,于是立马一路小跑地走到徐四郎身边,替他接过伞搀扶着回家。
画面一转已是几年后,一个老农驾着驴车往城里赶去,他穿着看起来已经十分老旧的布衣,布衣上有不少的补丁,但有些地方甚至破开了一个大洞,也没打上补丁。
那破开的洞口随着风不断地飘动,寒冷从裂缝中涌入,老农哆嗦了一下,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不敢大口的饮下,小小的酌了一口,就把酒壶盖上继续赶路。
老人坐在车上,离身后的小镇越来越远,驴行走在古道上,每走一步身体连着套在身上的车都摇动几分。
古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时而微风吹拂草丛摇摆几分,老人不在意时不时拿起手中鞭绳,让驴加快步伐,老人车上有一些货物被城里人要了,此时正给他送去。
路上虽然有一些阻碍,但也不算太耽误事,大约到中午的时候来到城门前,在门外交了通关文书,拖了一会终于进城了。
城里面很是热闹,有很多耍杂技的人,还有一些表演江湖武艺的侠客,还有一些道长在人群面前表演着神奇的道法。
这里是以前老人最喜欢来的地方,尤其那说书的,他每次都能在那听一两个时辰,但是他爸不允许硬是没多久就把他拉走。
老人下车赶着驴,他不敢耽误事,直直往赵府走去,路上人很多,行走在路上他必须小心注意让车不碰到人。
绕了几个巷口终于到了赵府的后门,赵府很大,至少在老人眼中很大,眼前这堵墙里有他想不出来荣华富贵,比如那说书人所说的不涩的酒。
老人在门前敲了几下,门内传来一个声音,声音不大听起来是前几天刚来赵府的仆从,“来了来了,那位?”
“卖炭得。”老人回话,一边站到门前等他来开门,吱呀一声,眼前的深红色大门被打开了一半。
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小伙走出来,他看着眼前的老人,鞠了一躬而老人也回了一躬,“是李叔啊!今天赵管事出去采购,你把这些放在这就行了。”
李老人把货卸下后,来到小伙面前,小伙从身上的腰包里掏出钱,递给李老人,李老人嘿嘿一笑,不知道说什么,打算径直离开,迈步走了几步,小伙看到李老人衣上的破洞,突然叫住他,李老人回头,小伙子走到他面前,又给了几文钱。
“小管事,这怎么可以,你肯无缘无故给我这些钱,我也不能要啊!”李老人没有接过钱,义正严辞地拒绝的。
小伙也没说话,把钱往他手里塞,李老人愣了一下,看着小伙,又嘿嘿一笑,把钱接了过去,小伙子才收起手,回府里叫人,而李老人则看着手上的钱发呆,心中似有了点欢喜。
牵着驴重新回到了集市上,李老人心中有些欢喜,他并不急着回去,打算在这里逛逛,李老人走了几步,来到一个说书先生前,不知不觉听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身边有几个急匆匆的人跑过去,在李老人身边激起一阵风,他才想起入神了,而一旁有一个男子也听的入神,不小心被这跑过的人碰到,心中也有些郁闷,于是小声骂道:“这什么人啊?听个书也不清净。”
“哎哟,大哥你可别说了!”另一个人听到他这么说,立马露出着急的表情,“这群人是京城秋家的人啊!”
“秋家?什么秋家?李家?我怎么就没听过!”那个男子虽然骂骂咧咧得,但还是把声音降下来了。
“这秋家可是京中的皇亲国戚!秋家家主的小妹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清楚秋家身份的人开始跟身旁的男子解答起来。
男子听完后,脾气也收了起来,对那人好奇的问道:“那这秋家为什么要来我们这?”
“你不知道啊!这秋家小女儿前些年跟一个书生跑了,秋家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最近又加大了力度。”
男子了解了一点,打算继续追问下去,“都几年为什么还要找啊?可能和那书生都葬身野外了!”
“据说那个秋家小女儿,年轻貌美,才华出众,而秋贵妃已经年老色衰……唉,勿论勿论。”那个一直介绍秋家的人说了几句话,又藏了几句,把意思说了个大概。
男子也大悟,不继续说,一边在心里惋惜着那秋家女儿,一边开口说:“老哥看起来对这些事颇有了解,是那里人氏?作何营生?”
“唉!老家在那就不说了,离家几年,我是一个游商,那年路过京城所以有听过一些事,老哥又是那的?”
“……”
刚才的谈话结束,两人开始聊起了一些新的话题,李老人转过头,他对那些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事不敢兴趣,看着天色有些变暗,李老人打算驾车回去。
在车里又走了几步,李老人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告事旁,他有些意外自己走到了这里,打算回头继续赶路,但是看到墙上的告示并想起那两个人的对话,李老人走到告示前打算看几眼。
可是刚抬头,老人就后悔了,按理说自己也看不懂字看这告示有用,不过这一抬头,李老人心中就咯噔一下。
虽然他看不懂字,可是那张贴在墙上的画完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张脸那个眼神不就是前几天与他聊过天的徐四郎吗?
李老人也不敢说什么,看了几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就低着头,但是头低下了心却没停,他的心一直直直地跳,李老头不说话,牵着驴往城外走打算把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当没看见。
路还是来时的那个路,可是李老头却和来时不一样了,他的心里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敢说也不能说,这个在乡下过几十年的人,第一次遇到了这么大的事。
路上他总是迷茫地抽打着驴,或许他在想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