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朔转身离开了,云药回头匆匆对面色惨白的颜无倾行了一礼,然后立马提裙上楼跟着欧阳朔回去了。
众宾客渐渐散开。颜无倾也转身准备离开酒楼回丹夏,可就在他刚走到门口时,忽然被一个打扮素雅的柔弱女子吸住了目光。
这女子停住,浅笑吟吟地看着颜无倾。
“你……是,雪捻。”颜无倾的目光看向柔弱女子身边的丫鬟,叫出了丫鬟的名字后,他又赶忙回眸看向女子,“那么……你便是……”
颜无倾的话未曾出口,女子便出声代替答道:“琅久。”
颜无倾微怔,然后笑笑——他没心思在这里与琅久多言了,他必须马上回丹夏,否则,他母亲的命就……
“无倾,你如何在这儿?”那名为琅久的女子显然没有看见方才发生之事,轻喘着气问道。
颜无倾便把方才发生之事简单复述了一遍。末了,他叹道:“想不到,他竟这般无情无义。老天若有眼,定不会给他好下场!”
琅久也轻叹一声:“他一直如此,若没有十六年前的浩劫,他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这样吧,你且留在天胤,我现下正好来寻他,待会儿我与他说说你的人情,说不定他会答应你的。”
一听这话,颜无倾不禁喜上眉梢,他行礼道:“多谢琅久,你的大恩,无倾铭记于心!”
“不必了。”琅久忧郁地抬眸,水灵灵的杏眼泪光朦胧,“你知道,以你我的关系,你又何须言谢?”
话罢,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各走各的了。
雨墨阁内,云药一行人早已吃上午饭。
夏侯枫见到了之前发生的闹剧,只是他不动声色地上了楼,吩咐厨房师傅准备好饭菜,然后静等两位主角归来。
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欧阳朔一直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而云药则像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低头绞衣角。剩下的那位,呆坐中间,成了高伏特电灯泡。
“……那个,羽儿,你方才干的那真不是事啊!”耐不住寂寞的夏侯枫率先开口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唉!”
云药支吾着:“我不是故意的……”
夏侯枫偷偷瞟了一眼欧阳朔——他的表情还是没有,似乎并没有因为方才之事受到影响。
可是……一般人能这么淡定吗……
“还敢反驳?你说说看你啊,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啊?”夏侯枫故意拣敏感的话题说,希望能带动气氛,这样,计划便可以实行了。于是乎,他一边说话,一边给云药使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实行计划了。
说实话,夏侯枫这般使眼色的动作不小,稍微有点心的人都可以看见,又何况欧阳朔这种生活在刀剑上、以谨慎小心过活的人呢?
可是,事实上,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云药得到了夏侯枫的意思,立马抛弃之前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进入状态:“不,我不嫁!此生,我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到萧墨,守着他一辈子。”
这话可不假,毕竟萧墨是她的软肋,触碰不得。
夏侯枫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太好,心疼之余正要开口安慰,谁料身边某位爷忽然幽幽道了句:“幼稚!”
这两个字不轻不重地砸在饭桌上,害得另外两个茫然了好一会儿。
云药抬眼,注视上欧阳朔清秀的面容,认真道:“大哥,你不懂。萧墨,他是九羽的救命恩人,也是九羽的师傅。倘若没有他,我恐怕早就成了路边饿死骨,或是沦落风尘了。九羽天生命运不如你们这般矜贵,所以你们未必能理解我们这些穷人对生活的渴望。穷人虽是命贱,但我们都有知恩图报的一颗心。萧墨他救过我,还教会我医术……所以,就算拼尽一条性命,我也会找到他、报答他,即使他已经年近八旬,我已报答不了他多少时日……但是,我还是想告诉她,我感谢他、我敬佩他,甚至……
“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