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她抬眼,正欲开口对夏侯枫内力传音实话实说,不料,突然就听得上首传来了玉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皇帝暴怒大吼的传令声:“大胆南王,居然送给朕一块碎玉璧!可是想咒死朕吗!来人!将南王押入皇宫地牢,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他出来!!”
四方混乱,夏侯云被两个侍卫反扣住两只手拖了下去;云药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
夏侯云也不过多反抗,而是乖乖地任由侍卫们拖下去,冷静得有点怕人。
只是,在经过云药面前时,夏侯云的原本安静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入目的,却是她淡然的神色。
他忽然看着她笑了笑,清澈的眼眸中未见丝毫怨恨之意;相反,倒有些洒脱轻松的意味。
云药看见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在说——
谢谢。
这场寿宴不欢而散,皇宫那边因为夏侯云送去的碎璧而引发了一场内乱,焦头烂额。
璧本是祥意,喻为日,送于天子,便是祈愿与天同寿;反之,若是碎了,那就是暗喻天子命不久矣——这是赤裸裸的篡位夺权之意。
再加之皇帝这些日子本就因为苏浅月以及其它诸多原因对夏侯云之在朝势力有所忌惮;如今因为这一块碎璧,只能说是给了他一个契机,让他有理由,将这个儿子狠狠打击一下。
总之,这一回,夏侯云,必死无疑!
帝都之内气氛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过来,变得愈来愈凝重;果不其然,没多久,皇宫那边就传来消息称,不日后,将问斩夏侯云——理由便是,谋朝篡位,意图不轨,国之糟粕,需剔除。
云药一直待在舞珑阁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静静的收拾着将要带回东銮的东西,仿佛没事人一般,一点不受影响。
“哎,药药,你说,这南王爷前两天还春风得意得紧,怎么忽然一夕之间就又是死了老婆,又是断子绝孙,嘿,到现在,居然还让自己都要给问斩了!这什么情况啊!大起大落的,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一下呢!”霓裳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嗑瓜子,看着云药来来回回地收拾东西,忙忙碌碌的,一点停不下来。
“哎呀,药药你跟我聊天啊,净收拾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你又不用带走的!哎呀你看看你,抱着个枕头做什么啊!”霓裳拍拍手走上前,一把夺过云药手里的枕头,伸手探她的额头,“怎么回事,没有发烧啊,怎么会这样神游兮兮的?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云药目光僵硬地看着她。
霓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抱着枕头瑟瑟发抖:“干……干嘛?你该不是真受刺激了?不对啊,你不就是前两天参加了一个皇宫寿宴嘛……哎?等等!”
“你是不是亲眼目睹了南王爷被皇帝抓去下大狱的场面了?”
云药点头。
终于见她有了点反应,霓裳欣喜扔掉手里的枕头给了侍候在一旁的折旧,抓住她的肩膀道:“那就是了,像你这种小白兔,看到这种场面肯定是被吓坏了——来来来,我抱抱啊,不怕不怕,估计也是那个南王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所以才会惹出这辈子的腌臜事!惹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你给吓成这样,真是不好!好了好了,我们不怕啊!”
云药靠在霓裳的肩膀上,望着眼前的桌子,沉声道:“裳裳……为何……我觉得我做了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