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云药将做好了的五色璞璧送去了南王府。夏侯云不在府内,听管家孙伯说,他是被皇帝叫去宫里商量东銮那边的情况了。
云药倒也乐得自在,吩咐小心些盒中宝物后,她就回去了。
第二日,便是皇帝寿宴,云药受邀前去参加。临出发前,又是经过好一番类似于争吵的辩论赛,云药还是决定只带芊芊与折旧去就够了。
柔柔与坞烟这两个孩子太闹腾,恐怕今日的场面不大适合她们两个参加。
到了宫中宴会上, 经过了几番礼数的周旋,终于到了送礼的环节。
此次是宫中家宴,所以宴席之上也聚集了不少妃嫔。妃嫔今日个个争奇斗艳不说,还准备了不少珍奇实意的寿礼,看得人眼花缭乱。
妃嫔过后便是皇子送礼。从太子开始,一个一个轮着往后上前为皇帝送礼祝寿。皇子之礼不比宫中女子来得小家子气,而是多了几分上的了大场面的雍容贵气,什么名家作品,异国珍奇数不胜数,更是让人看得心尖儿一颤一颤的。
不过,云药却是一直神色淡然地饮着茶,不动声色地看完了一个个皇子轮下来,最后轮到了南王爷夏侯云。
“儿臣为父皇准备的,是一块五色璞璧,经江南名家雕刻师打造几日几夜方才制得。其间保留原来五色彩翡之天然五色翠根云雾,再经工匠师傅细细打磨且尽量不破坏原石,方才得了如今璞璧。璞玉乃珍,璧玉乃日,儿臣祝愿父皇能够寿比南山,洪福齐天!”夏侯云在台子正中央,屈膝对着端坐于上首龙椅之上的男子行大礼。
五色彩翡乃是少见之物,所有人都将目光移过来看向正打开了精致的雕花嵌珠玉木盒,将里面的宝物呈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块难得的珍宝——
朱红色的木质中铺着一块柔软的雪白毛毡;而毛毡之上,就躺着那块光洁润泽,五色和谐温润的璞璧。
周围响起一阵努力压抑着的赞叹声;云药放下茶盏,眼光锁在那块璞璧上,心中有些涩涩地发疼。
想当初,这块五色彩翡还是她在东銮的玻翠馆赌石赌出来的——卖掉半块,留下半块,本来是要转手卖给当是一起去的夏侯枫,结果因为当时要去见东銮小郡主给忘了……如今却是白白送给了夏侯云……还被转手送给皇帝……唔,真是,有点可惜啊……
只不过……虽然心中可惜地在滴血,但云药觉得自己此时却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注这些……因为……那边……夏侯枫的目光正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嗯,估计他是认出来这块彩翡是自己的了。
云药垂眼躲开夏侯枫探究的目光。这时,她的耳内突然传来了以内力传来的暗音:
“彩翡怎么会在老七那里?”
是夏侯枫。
云药抬眼看向他,亦用内力回道:“是我送给南王殿下办事的,不是很好?”
夏侯枫看她的目光显然透露出不相信。
“安诗媚儿是你杀的……苏浅月也是你……”夏侯枫凝眉看着她,“为何我觉得,你杀她们都只是幌子,你其实真正的目地,是另有其人呢……”
夏侯枫坐在云药对面的席位之上,中间还隔了一条礼道,相隔甚远;可是,云药却是很清楚地看见了他眉目间的质问之意。
她垂眼叹息。
果然,已经到了瞒不住的时候了呢……以夏侯枫这种关爱弟弟的心思,若是自己今日真的害死了夏侯云,他与自己多年的交情,恐怕真的完了。
可是,她苦苦谋划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今日吗?要她说放弃就放弃,怎么可能!她今世活着,就是为了今日!放弃……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