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榷没有过多地去品味她面目中的情绪,她只当她是被自己的话给气到了,方才会如此控制不住情绪。
“其实上仙也不必忧心,这些事,本就是前生便发生了的事,只是当时上仙心中固执,不肯承认罢了。”悠榷笑道,“不过也无妨,好在小魔及时在凡间找到了上仙您,再提醒您一遍也是好的——
“小魔今日便将上仙这些日子不甚想得通的,您与槿卿公子的关系同您说个明白罢:公子与我乃是青梅竹马,一直相互倾心;不过后来公子通过我认得了上仙,上仙对公子一见钟情,想方设法地破坏我与公子的感情,直到公子对我生出了嫌隙,上仙再将他抢走……
“所以,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强盗,仗着你我友情,抢走了我的爱人……你,可明白了?”
空气瞬间沉寂下来,仿佛陷入了什么不知名的无声无息的空间,安静地怕人。
悠榷嘲弄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沉静的少女,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究竟会是如何得让人高兴。
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自己的夫君娶了自己其实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得以安好,都是不可能忍受得了的吧?
可是,悠榷等到的却不是云药的崩溃,而是她仿佛做梦初醒般带着微微困倦的笑声:
“你说完了?”
这下子,悠榷摸不着头脑了:“你……”
“啊,说完了便好。实话同你讲,还好你不是我们凡间的说书人,毕竟你这扯谎的功夫尚不到家,也不会有人能听你扯故事扯多久的。”她的眼角流光溢彩,娇俏动人,“不过方才委实是难为我与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本来还以为能从你这处听到一些实质性的事情,唉,结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在扯谎?!”悠榷气极,两颊变红,一只手正要指向云药,却被云药反扣住手腕,疼得动弹不得。
“你说凭什么?”冷笑瞬间在云药脸上迭起,她扣住悠榷手腕的力量也越来越大,“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我在凡间的第一次交涉乃是在天胤帝都外的欧阳朔私宅之内,那时我尚未前去踱度寺,没有遇到苦崖尊者的转世扪缘大师,自然,也是没有得到仙印的。可你却说你是附身于我的仙印中养身一千年……那我且问你,在我尚未得到仙印之时,你是怎么到我体内来的?”
这是个致命的露馅点,悠榷瞬间脸红了一片,半天说不出一句替自己掩饰的话。
诚然,她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云药在听她说话时,一直都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敢情是早就发现她的漏洞了。
悠榷忿忿瞪了云药一眼,狠狠从云药手中挣扎出自己的手,一边揉着,一边愤然往外走去。
云药也不多加阻拦,而是背转过身去,凝灵制出一颗传音珠,附在唇边轻轻道:
“芊芊,柔柔出事了,近日你多留意柔柔魂体究竟有无回到你处。若无,速告知于我,待我处理好东銮之事,立刻回去与你会合处理此事。莫急。”
语罢,她掐了一个诀,一束光自她手间传入传音珠之内,眨眼间,传音珠便化成一道透明的光束,飞入外面苍茫的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