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怀,外面怎么了?”陶云圣对着铜镜化着妆,听着外面外面的吵闹声微微皱起眉头。
于筱怀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显得有些慌张:“角儿...这...有砸场子的!”
陶云圣稳稳当当的坐着,手上的活儿一点儿不耽误,只留于筱怀在他身后干着急。
“陶云圣,你丫的给我出来!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明白,我就给你这戏园子砸了!”
外面吵吵嚷嚷,都等着看热闹。这京城一代名伶,风光着呢,被人砸场子的时候可不多见。
曹鹤阳在二楼坐着喝茶,似乎对这场插曲颇感兴趣。
闹事儿的人见陶云圣不出来,以为是他怕了这阵势,愈发得意。
这人环视周围,随手拿起一个凳子,便乱砸起来,没过多一会儿,这梨园的桌椅板凳就一片狼藉,歪的歪,倒的倒,没一个完整的了。
这摔打了半天,可就是不见陶云圣出来,这周围人纷纷议论起来,说这陶云圣不会真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躲起来了吧。
可就在那人又准备开骂的时候,陶云圣扮着精致的旦角儿,不紧不慢的从上场门出来。
没等那人缓过神来,陶云圣便自顾自地唱起来,戏班子也干起了活儿,仿佛台下一切都不关他事。
底下的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话,有的说那陶云圣不知死活,有的说那戏子沉稳不怕事儿。
“老子在你面前站半天了,你看不见是吧,你跟老子装个屁啊!”正说着,那人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个茶壶,就把滚烫的茶水泼了上去。
台下一片惊呼,可陶云圣看都没看一眼。
戏比天大,规矩就是规矩,这戏只要一开腔,不管台下发生了什么,都得唱完了。这是陶云圣自己说的。
那人手中的茶壶被接了过去,转头一看,曹鹤阳正把那青瓷茶壶拿在手中把玩着。
“你她妈谁啊,你...”话还没说完,刚刚还在低头摩挲的曹鹤阳,下一秒便将还带有温度的茶壶砸到了那人头上。
碎片摔了个满地,那人应声倒下,满头的血吓退了不少人。
曹鹤阳蹲下身,欣赏似的看着满头鲜血的人,又转头看了看还在唱戏的陶云圣。
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满怀,陶云圣微微点头,表示感激。
曹鹤阳看了看手上被碎瓷片划出的小口子,上面还有血在缓缓的往外流。
曹鹤阳小心的捧着手,站起身来,把地上的人踹到了一边,靠在柱子旁,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听陶云圣唱戏。
“去问他们管事儿的今天损失了多少,我全赔。”
“是,四爷。”
吩咐了下去,曹鹤阳心情颇好地把手小心的举到阳光下,看了看还未凝固的血珠,对这一出英雄救美满意的不得了。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已经走光,只剩曹鹤阳和被打了个半死的人。
陶云圣从下场门直接回了后台,曹鹤阳着了急,直接翻身上台,从下场门跑进了后台。
“今天谢谢四爷解围了,陶云圣不胜感激。”陶云圣见曹鹤阳进来,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诺,刚才替你出气,受伤了,怎么办吧。”曹鹤阳一屁股坐在陶云圣的桌前,伸出快要愈合的手指,颇有些耍无赖的意味。
陶云圣从兜里掏出些碎银两,放在曹鹤阳伸出的手掌上。
“出门未带太多银两,不知这些可否够四爷去医馆上药?”
曹鹤阳看着手心里的碎银子,懵了。他曹四爷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拿钱补偿了。
曹鹤阳把揣进兜里,仍不肯起来:“不行,这是医药费,你还得请我喝茶补偿我。”
堂堂曹四爷,竟跟一个戏子讨茶喝,这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陶云圣再不答应就真不识抬举了,毕竟人家帮了忙,他欠他的,该还。
“那么,请吧。”陶云圣卸了妆,换回了大褂,看了看还赖着不走的曹鹤阳。
听见陶云圣叫他,曹鹤阳连忙站起身,心里乐的不行,但为了矜持,还是装着理了理衣服:“陶老板带路。”
“把那个人带回去关起来,等我回去亲自审。”曹鹤阳悄悄把随从叫了过去耳语几句,便不再多说,连忙跟了上去。
管事儿的战战兢兢看着曹鹤阳寸步不离的跟着陶云圣离开了戏园子,紧接着曹鹤阳的随从便将砸场子的人拖了出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陶云圣左右看着,随便找了个茶馆走了进去,点了一壶茶,几碟小菜,在最靠内的桌旁坐下了。
“陶老板,你看我今天帮你这么大个忙,咱俩这个朋友是不是结下了?”曹鹤阳给陶云圣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面前。
陶云圣有些无奈的笑了,这钱也赔了,茶也请了,这王爷还要怎样。
“王爷,我就是个戏子,对您没什么好处,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陶云圣看着曹鹤阳清逸俊秀的脸庞,认真的说道。
“哦?看来陶老板不是很喜欢这个身份?”曹鹤阳颇感兴趣的往前探了探身子。
陶云圣抿了一口茶,悠悠的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讨生活的家伙罢了。”
见陶云圣不想提,曹鹤阳也没再多问,夹了几筷子菜,大口吃了起来。
见陶云圣站起身来,曹鹤阳愣了一下,放下了碗筷子,紧跟着要起来。
“吃您的,我去付钱。”刚要起来,曹鹤阳就被陶云圣轻轻摁了下去。
曹鹤阳摸了摸刚被陶云圣摁过的地方,笑了笑,认真的吃起饭来。
“这王爷,倒是不挑食。”陶云圣站在柜台处,回头看了眼吃的正起劲儿的曹鹤阳,觉得有些好笑。
趁着陶云圣付账,曹鹤阳低下头,把刚才大口吃进嘴里的菜全都吐了出来。
“什么破东西,真难吃...啊我吃好了,我们走吧。”见陶云圣回来,曹鹤阳连忙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挡住了陶云圣的视线。
“招待不周,多有得罪,既然王爷吃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不等曹鹤阳说什么,陶云圣便转身离开。
摸了摸兜里的扳指,曹鹤阳笑了笑,又喝了口茶漱口,有些反胃的全吐了出去。
“爷,您回来了。”
“把人绑起来,我要审。”曹鹤阳把披风随意一脱,扔到随从手里,言语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冷酷得活像换了个人。
人被绑在凳子上,堵住了嘴,衣服已经被鞭子打烂,浑身都是血痕,看着惨不忍睹。
“谁让你去砸场子的?”曹鹤阳走到桌前,捏起早已准备好的一小撮盐,撒进了茶壶中,不紧不慢的用筷子搅拌着。
“我可提醒你,我这个人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耐心。”曹鹤阳拿着茶壶走到那人面前,直接撕烂了他的衣服。
“最后一遍,说不说?”曹鹤阳举起了茶壶,将壶口对准了血肉模糊的胸膛,均匀的倒了下去。
惨叫声闷闷的透过被塞住的嘴传了出来。
曹鹤阳有些烦,一巴掌呼到正在惨叫的人脸上,连人带椅子都翻了过去。
“吵死了。继续用刑,直到他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