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分花拂柳,乘?快骑,傍晚之前便到。李?榕很是惬意,直到进了京才发现一件事情,自己?在深宫,宫城外的路,她不认得。
以她相府之女的身份,京城里也是骑得?的,但还是小心了些,下了?牵着?走。
卖热腾腾的包子的,酒楼外比吆喝声大的,不想进胭脂水粉铺还被夫人扯着去的...人真多,真热闹。以往这个时辰,宫里都很寂静的。
她牵着?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饿了,拴住了?,进了一家看上去不便宜的酒楼。
“这个可以吗。”她身上没钱,只有那块看上去值钱的玉佩,原先她还打算留着,可上面一无刻纹二无印记,拿出来办事估计很难了,还不如花了去。
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李?榕从小到大的确不缺什么好东?,?怪不怪了。
算账的人瞧了玉佩一眼,再瞧了一眼眼前穿的一般,但?的极美的小姐,再会识人的帐房也不知是何路数,忙请出了掌柜。
“可以可以!”掌柜瞧着那玉佩,脸笑开了花,再望一眼李?榕更是惊艳,道“姑娘一个人还是摆宴席哪?”
“一个。”李?榕言简意骇,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菜单牌子。“我能点哪些啊?”
掌柜的一愣,一拍大腿,“都行啊!”
“您一位女子坐这一楼大堂恐是不便,顶楼厢房最雅,一个人吃饭也不尴尬!”掌柜的边引这姑娘边解释。
“厢房?我只有那个玉佩,多的钱没有哦。”李?榕先说在前头。
“姑娘你放心,我老佟经营的一品楼乃京城一绝,不仅胜在菜色装潢,还在诚信经营诚意买卖,您大可放心,今日吃啥!都不加钱了!”
李?榕越往上走的确环境更好,人声也不那么吵了。“那便好,就要最好吃的,别人最常点的!不用太多!”
“招牌全席,得咧!”掌柜的喜笑颜开,转身下楼了。
李?榕进了厢房,走到了栏杆边,大半个京城灯火收于眼下。
原先只在宫里的城墙上跟着颜伯伯看过,现在身处其中,有些感慨。
只是,一阵惊呼打扰了她。
“闲人避退!闲人避退!”街道上有军队跑了上来开道,后面跟了??。
气派!李?榕俯视着看这阵仗,觉得气派。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她都觉得气派了,这人并非天子仪仗,气派的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正好上菜的小二来了,她过去拿了只鸡腿,顺便把小二拉到了栏杆边,伸手一指,“这人谁啊?”
“别指别指!”小二伸手想拦,但男女有别,他只能干着急。
李?榕听他的话放下了手,只??队已经行至了正对面,街上的百姓在街道两旁,不敢高声语。
“是盛亲王回京了,前几日便听?消息了,说是去了?晋边境。”小二伸长身子,也想看个清楚。
?吹过,?帘一翻,只?一男子浓眉挺鼻,薄唇微抿,正坐?间,五官如刀刻般细致锋利。
皇叔,李盛裘。当今帝王的亲弟弟,先帝最小的儿子,皇帝?他二十多岁,更像对晚辈一样对他,而盛亲王也多年谨慎,拥兵而不自重,权倾朝野却从不逾矩。
她只知道逼宫之时盛亲王不在京城,却不知道是去何处做了什么。
李?榕咬了口鸡腿,“多年未有战事,他去?国边境作甚。”
“姑娘可慎言吧!”小二眼睛一瞪,急的跺脚,这坐在四楼的人哪位不位高权重,若是有内力好的听去了,不知要了谁的命,“这与战事无关!咱们晋朝以文立国,但盛亲王武道造诣极高,天下唯有一人能出其右,此去大约又是去挑战的。”
武道天下第一,只有长居齐国的武宗连棋。
“那此战胜了还是负了?”
小二微微一笑,提起武宗这些子江湖事,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姑娘说笑了,若盛亲王能胜武宗,必然扬名天下,如没什么波浪嘛...”
那便是输了。
“啧啧啧!”李?榕笑着指了指这小二,“刚还让我慎言!”
小二收了这神秘微笑,忙道,“不过咱们盛亲王也很厉害了,想是天佑我晋朝,天下四宗,唯我晋朝占二,如今还有个武宗胚子...”
李?榕手里的鸡腿已经吃到没什么肉了,她想起了那位一面之缘的老师,文宗河清,遗世独立。
正色道,“成大器者,虽身有国别,但心怀天下。”
小二想了想,没参透,这盛亲王不也是为国效力的大器者嘛!
正欲详问,只?这小姐突然收敛了沉重神色,道,“诶,问你个事儿,你知道右相府怎么走吗?”
“您,您是相府二小姐?”小二看她两眼,自己也是个?过世面的,右相府的二小姐来一品楼吃过饭,不?这样啊,但这人又实在不像个相府里的丫鬟。
李?榕想了想,“我算是她妹妹。”
没听说过,小二差点说出口,盯着这张脸又憋了回去,许是远方的亲戚吧,于是他给指了指路。
李?榕点了点头,走回桌边准备继续吃菜,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欲出?的小二,脸上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姐姐叫什么?”
小二嘴?抽了抽,“似似...乎单名一个柯字。”李?榕恍然大悟,摆摆手作别,拿起筷子,心下却暗道,宫外的人都是结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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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府教养了个好姑娘。”隔壁的雅间有人低声说,分不清情绪。
“父亲说的是。”那人轻笑。“就是跳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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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榕吃饱喝足,牵着?左拐右拐到了右相府,暗道还不算晚吧,去了正?敲?。
许久来了个睡眼惺忪的看?的。“这么晚了,谁啊。”
“不晚啊,?安街道还热闹着呢。”李?榕无辜道。
那看?揉了揉眼睛,道,“这是东华街道,离?安街道甚远,最是清幽安静...”
还欲再说,盯着前面人的脸说不出口了,“你你你是...”
又来一个。李?榕叹了口气,学着他,“尤尤尤......昭。”
那看?的一惊,忙往回跑,又觉得不妥,跑回来鞠了个躬,“三小姐且先去正房歇着吧奴婢这就去请老太君。”
“扰着老太太歇息不好吧..”李?榕有些为难,她可不想一进府就惹人讨厌。
那看?的道,“相爷以为您是明天到,请了明儿的假,今天就住在了宫里处理事务,老太君吩咐过,三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老太君都要亲自接的!”
看来这个三小姐地位不低啊。不管如何,李?榕心下有了点底,至少没人敢在明面做些什么手段了。
她慢慢悠悠的飘过前院进内院,还没到正房,就?一带着抹额的老太太披着一件外裳,丫鬟扶着,颤颤巍巍就走了出来。
有戏!李?榕?着神色不陌生,分明真心爱护的样子,当下步子就虚浮了些,还不忘扶着额头。
那老太太脸色大变,“快扶昭儿!”
身旁立?簇拥上来了人,奴婢点上了院里的灯笼蜡烛,老太太走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这孙女。
“好孩子,这是怎么了?”老太太神色关切。
李?榕轻轻摇了摇头“孙女不知,许是行?太久,今日还未进水米。”
老太太慈祥的面孔一下立了起来,搀扶的丫鬟小厮顿时低了低头,“他们就让你一个人回来的!?路上饭也不让好好吃?”
“也不是...”李?榕虚弱的道,“每天给了两碗药的...”
“胡闹!”老太太坐了下来,“哪有不给饭只有药的!”到底是家宅里混的,很快便想到点什么,“馥红,你带小姐去准备好的房间,叫小厨房烧点清淡养胃的,郁紫,把刘氏给我叫来。”
她转头换了温和些的脸孔,轻声道,“天也不早了,你行?劳顿,先好生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榕乖顺的低头,“是。”
丫鬟领命,搀着神智不清的三小姐便去了东厢房,暗道这小姐也太瘦了些,扶着怎么那么轻。
进了东厢房,馥红安顿好了,关照了?榕几句,便出去叫小厨房了。
?榕睁了只眼睛,?人走了方才起来打量,房间干净整洁,陈设贵重不失优雅,虽比从前的紫坤殿小了不少,但五脏俱全。
她环顾四周,来的时候记得路,想着小厨房煮好东?起码得两炷香,便翻了厢房后的窗户绕着前院去正房旁。
为皇族这一生,教她谨慎。
即使尤老太君如此呵护,不在背后盯几回,她不会放下心的。
那刘氏此刻坐在正房的待客的厅里,头发披散着,右手手帕抹着眼泪。李?榕凑近了些,听?了。
“若是那湖州医女还在,憋着这半坛子醋我也是给不了那孩子好脸色的!可她都去了这些年,生前也未与我有何旧怨,我何必!又怎屑于为难一孩子!”
半坛子醋...李?榕抽抽嘴?,这主母到真是心直口快。
“竟然不为难,怎么只给药不给饭!”
李?榕心虚的抿了抿嘴。
“谁又不让她吃饭了!尤府就算没钱,我刘敏侠都不会让孩子吃不起饭!还有那药,茶庄每月一封的信明明白白的写了这孩子身子虚,得半月就进一次药,不信叫人去查看那书信啊!”
身子虚?李?榕摸摸自己这身体,不虚啊!
“行了,其实我不是信不过你,”老太太柔和了脸色,她活了这么些年,自是相信自己的识人眼光,“只是这尤府这么大,难免哪些下人疏于了管教,做些欺下瞒上的事,乱了?书的后院。这孩子也可怜,更不能让她寒了心哪!”
“敏侠知道...”主母还是忍不住哭,抽抽噎噎的,惹的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
李?榕翻身进了房间,心下有些困惑,还没来得及深思,突然发现,这房间与自己的?的很像,却暗了不少,刚刚不还点着蜡烛了吗?
她一瞧,只?榻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个姑娘,有些娃娃脸,甚是娇憨,她听?响动揉了揉眼睛,看?了身前的李?榕,毫不惊慌,喃喃道,“菩萨你快走吧,我抄完十遍了,有什么事儿下次...”
又睡着了。
李?榕屏住呼吸,却是愣住了...
她看着那姑娘,确定人家是睡着了,暗道不宜久留,心下一定便翻窗出去,回了自己房间,坐定之后,竟生出些愧疚之情,别是错怪了好人吧,不过那药里的确有毒啊,那毒的确是?眼毒啊,的确能致盲啊!
致盲。眼睛,镜子!
李?榕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正对着前院的梳妆桌子上有一面镜子,忙冲了过去。一瞧那镜子,李?榕静了下来。
美人。
李?榕最有资格说这话,她原来也美,而且更是?惯了后宫百花?放的美人,母后艳丽,宁妃清雅,昭仪冷傲,但这女子的美,清澈的如同不染尘埃的荷露,尤其一双羽扇睫毛下的春水眸子,若是盯着人,真乃无声胜有声。
她呆呆的望着镜子里,伸手摸摸脸颊,她若还是李?榕,眼瞳若不服药便是赤红的,面具下是有一道狰狞的?疤的,
她不缺爱护,即使毁了容颜,也只逃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只是...
李?榕突然想哭。
?开了,馥红?自家小姐对着镜子几欲垂泪,忙放下粥走了上去,“怎么了?”
李?榕的目光慢慢的望向她,饱含热泪,委屈道,“我太好看了...哇...”
“您?的很像若姑娘,当然美极。”馥红哭笑不得,只得好言好语安慰。
若姑娘该是尤昭的母亲。她点点头,学着刘氏的样子抽噎道,“母亲好看...”
原来是想母亲了,馥红搅拌着粥,凉的快些,道,“当年若姑娘怀着您执意想回湖州,可没想到红颜早逝,相爷也是不愿负了若姑娘的心意才不接您回京,姑娘可一定要放宽心。”
李?榕吸吸鼻子,“为何母亲非要走?”
“这...馥红也不知晓,不过姑娘相爷好聚好散,不算孽缘。”馥红言辞恳切得体,不愧是老太太身边的人。
李?榕自知不好多问,乖乖的喝了粥歇了下去,对这尤府有了些了解后,李?榕也改了改心中想法,只是那下毒之人若是再来,定逃不出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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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榕清早便起了,丫鬟恭恭敬敬的端来早饭时她还以为自己还是李?榕。不过只是一瞬,她现在清醒的很。
路上下毒之人,当时逼宫之臣,她都要清清楚楚的,方能活的安心。
用了几口早饭,她打开柜子挑挑衣裳,这尤昭的脸实在太美,她昨日翻来覆去醒了又醒愣是不敢趴着睡,生怕压着脸。后厨的公鸡打鸣了,她便好似解放了一样从床上爬起。
“都是浅蓝的...”她扒拉着衣服,自言自语。
“茶庄每月与府里都有来信,知道小姐你喜爱浅蓝,便提早让蛛云铺做好了浅蓝的衣裳。”丫鬟推着?进来解释道。
“难怪跟着我的丫鬟名字里也有个蓝字,倒是费了心思。”
李?榕道,“那你呢,你叫什么?”
“奴婢湖绿,一直侍奉的若姑娘。”
母亲!?不,尤昭的母亲?
李?榕不知该怎么回应,只?面前的丫鬟很色有些淡漠忧伤,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人都要向前看,母亲也许希望我们这样。”
她不知为何自己莫名其妙到了尤昭的身上,那药并不致命,也许她来这身子时,原来的尤昭并未死去,这样一想,眉头不禁更深了几分。
湖绿从从腰间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递给李?榕。“若...母亲给我的?”
湖绿点点头,“早在若小姐还未生产时便给了奴婢这个,说是等到小姐?到河清了,便会有钥匙打开,若非钥匙,此物强开会自毁内芯。”
??
李?榕不明所以,饶是她提起文宗河清时都忍不住心怀敬仰,面色肃敬,这丫鬟提起就像提起了熟人一样。
她叹了口气,如今她并不是尤昭,“?文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不定隐在哪处深山老林著书作赋。
湖绿摇摇头,“奴婢不知,小姐让我转你原话,榕儿,你可以的。”
湖绿呆呆的念出这句话有些滑稽,却让李?榕愣住了,榕儿?难道若姑娘知道她如今是李见榕?她早就知道...不,这太离奇了,借尸还魂这种事,恐怕连医宗也...
等等。李?榕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娘是湖州医女,你可知她师从何人?”
湖绿淡定的回答,“医宗寺术。”
神了!怪了!李?榕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思考着着一连串发生的事。
天下四宗乃各道登峰造极,立于不败之地的传说。天子不一定让人敬仰,但四宗绝对是让人敬仰的存在。
他们活在庙堂之高的皇亲贵胄心中,也活在黎?百姓心里,连酒楼的小二提起武宗,敬仰都比权倾朝野的亲王更深,地位之高可?一斑。
然天下四宗能受众人尊敬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们教化世人,收徒传承之事上从未有国别之分,是以三国鼎立,不分伯仲。
?夏式微,医宗和文宗便各收一个?夏人为徒,助力扶持,平衡天下,此等胸怀,令人叹服。
没想到,医宗寺术的两个徒弟,一个是她前身的亲娘,一个是她现在的亲娘。
“寺术还有别的徒弟吗?”她有些兴奋。湖绿低着头替她穿着衣裳,
“医宗亲自教的只有两位,但福泽备至众人。”
“是是是。”李?榕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她一直以为医宗的另一位弟子一定也位高权重,跟母亲一样藏在哪国的深宫,没想到不就是她两个娘嘛,虽说这娘太低调了些,但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也算是医宗的亲传弟子了呢!
自从想通了若姑娘知道自己是李?榕后,她就不认为来这身体时是抢了尤昭的,毕竟人家亲娘早料到了,一定早有打算,毕竟是寺术弟子。
真相虽还封在那盒子里,但她心里的愧疚实实少了大半。
她们一路从容的去了前厅,今日早晨先??府里人说说话,估计晚上还有家宴。
只是昨夜刘氏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比宁妃哭的都让人心疼,不知今早眼睛会不会肿。
果然肿了。
正房里,刘氏坐在椅子上,眼睛还有些红,身旁年老一些的妇人轻拍着她的背,似在安慰,而她像是赌气一般眼睛看着别处。
旁边规规矩矩站着一位身穿藕粉色襦裙的姑娘,眼睛圆圆的,模样可爱。
李?榕一凝神,险些惊掉下巴,这不昨天那叫她菩萨的小姑娘吗?
昨日?了镜子里的自己就把这茬儿给忘了,这不会是尤柯吧...
好吧,她收回眼神,自己不明情况先发制人误伤了人家,得温和点儿。
李?榕行了个标准的闺礼,声音甜甜的,“给主母请安。”
刘氏吸了吸鼻子,不理她,把手一挥。
怎么?关她禁闭!?她以前惹了事,父皇不打他,就一挥手将她关回紫坤宫写字,幸亏身边的小太监护着自己,也就关个一会儿。
只见走上来一个丫鬟,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一个大大的钱袋,看上去塞满了。
??
“一会儿我带你去。”那藕粉色衣服的姑娘上前轻声道,表情怪异,似乎生怕惹了母亲不高兴,但又好像在说,?怪不怪了,你也别见怪。
“.....”
去哪儿,私自用刑?
李?榕抽抽嘴?,正欲说声不至于吧,刘氏开口了,“?过你父亲后,柯儿领着你去城里转转,自己找医馆切脉问诊拿药,都自己来,免得我操那闲心还被冤枉。”
“是。”尤柯乖巧的回应。
还在赌气哪。李?榕不说话。
“看医馆注意着点儿分寸,有男子在要留家丁在?口,柯儿要在内里陪着,这点规矩还得我教,这尤府离了我就不成,还不待?我!”
“是。”尤柯乖巧的回应。
刘氏拿帕子擦擦鼻子,“银子拿了先出去吃点东?,自己爱挑?身子不好,就挑自己爱吃的吧,免得晕了老太太又得说我”,刘氏越说越想哭,“都早点回来,府里晚上摆家宴的!”
“是。”尤柯乖巧的回应。
“去吧。先去见你们父亲。”刘氏说的差不多了,起身回了后院,最后瞧了面前的姑娘一眼,?的讨人喜欢,举止得体,神色端庄,是个听进去了的模样,也就不甚生气了。
“是。”尤柯和李?榕乖巧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