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与我们四方赌坊作对么?要知道,我四方赌坊后面的人,你爹煊赫将军在时都不敢轻易得罪,就更别说现在煊赫将军新丧,这府内只剩下你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少爷!”
那名要债中年低声喝问。
李贺心底微震,却在余光流转时,偶然看见从收债男子眼角一闪而过的犹疑。
见状,李贺沉吟一下,持剑前逼,冷冷道:
“还是那句话,若是律法之内,我便是散尽家财也要替二叔还账,可要于律法之外,便是皇帝陛下亲至,我也分文没有。”
言语间,福伯已经带着府内护院的仆从赶了过来。
却不是讨债人先前预想中的壮丁,而是些大都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
抬头看看眼前那群虽列队整齐,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那股荒败之意的府衙护院。
讨债那人先是一怔,旋即狂声笑道:
“怎么,堂堂二品将军,家里难道就只有这些老弱病残么?我徐病虎可不想被人说恃强凌弱!”
“虽是老弱病残,但要是用来打狗,却也够了。”
李贺淡淡道。
“你!”
徐病虎声音一顿,他在四方赌坊专责收债多年,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正当准备再辩时,李贺却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长剑一舞,沉声喝道:
“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诺!”
立在福伯身后的两名老仆应声上前。
见状,徐病虎犹豫一下,手腕一摆,身旁的壮汉跨出一步,拦住两名老仆去路。
“要活的!”
李贺冷道。
徐病虎刚要出声嘲讽,两名老者已经一前一后朝壮汉扑了上去。
出手杀招,皆是军中拳法,看架势,显然是炉火纯青。
两人协力,左右开弓。
仅仅一个喘息的功夫,壮汉已经被其中一名老者踹倒在地,接着,另一名老者欺身上前,弯身一掌扣住壮汉的脖颈,任他如何挣扎,也毫无作用。
李贺抬头看向神色呆滞的徐病虎,刚要开口,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李贺二叔李诚,忽然颤声道:
“贺儿,你怎能真的跟他们动手,这四海赌坊后面的靠山,可是公主殿下和其他几位娘娘。”
“若不是你嗜赌成性,我何必得罪他们,不动手,难道看着我爹娘的灵堂被他们搅扰?
看着你这个叔叔被人带走,让我落得个不孝的骂名么?”
李贺冷笑一声,接着道:
“最不济也是挨上一刀,还不如闹大些,最好能让当今的陛下知道,让他来评评今日之理!”
李诚还想再劝,李贺已经摆手道:
“福伯,把这些人,一个不少的抓起来,带上我二叔,一并送到朔方的衙门里。”
徐病虎身体一震,自己虽有后台搭救,但这样毫无准备就进去,只怕多半要挨上一顿板子。
正当徐病虎在想抽身之策时,李诚却是猛地从两个手下身边挣扎起身,看着李贺,吼道:
“你放肆!我是你二叔,你是要把我送到衙门里,大义灭亲么?!”
李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剑尖指向李诚,漠然问道:
“怎么,不应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