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当今皇室六公主,封号汉阳公主,和姜云忆同属“云”字辈。与二皇子湘王姜云志同出于已故的苏珍妃。因母妃早逝,湘王成年便自立王府。而汉阳公主则无所依傍,不料因祸得福,寄养于太后膝下,可以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太后宠,皇上惯,皇兄护。
章雪成本以为汉阳公主是一个娇生惯养、恃宠任性的刁蛮丫头,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汉阳公主闺名正好叫“姜云念”。眼前的念念,正是那位“娇纵的公主”。
马车才刚起步,太后就开始语重心长地给姜云念进行思想工作:“我们家念念啊,就是太腼腆了!家里老三都有个这么标致的未婚妻了,自己还是不把婚姻大事放在心上。哎呦喂!真是苦费了老婆子我成天相孙女婿喽!”
“皇祖母,有外人呢……”姜云念的脖子根都要红透了。
“怎么会呢!凌夕可是你未来的嫂嫂啊!”
扶晓本还安稳地坐着,听到“嫂嫂”二字,不由得地咳出了声。这下可好,淮王妃、孙女婿还没相完,又要开始相汉阳驸马、孙媳妇了。
“话说回来,凌夕啊,你是哪里人?主修什么的啊?还有你属什么的?早年可否来过京城啊?来过几次……”太后关切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来,扶晓几乎来不及作答。
“凌夕是岚州姚川人。元兵文阵之类皆有所涉猎。属虎。估摸着九年前来过一次……”扶晓一个接一个答完了太后的问话,生怕太后接着问下去,便说道,“阿雪是我徒弟,我也听他提到过遇见汉阳公主的事情。”
“师傅,徒儿何时——”
“哎呦喂,真的啊!那太好了。”太后激动地拍起手,笑道,“你说怎么这么巧,这几天念念也是时不时提到你啊!”
“皇祖母!”姜云念叫唤道,她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但仍拽着太后的衣袖,示意她别透露。旁人恐怕分不清这究竟是贵不可言的汉阳公主,还是害羞的邻家小姑娘。
“没事儿,皇祖母就只是打算问墨昭几个问题啊!”太后安抚好姜云念,又开始对着章雪成滔滔不绝地问了起来,“墨昭啊,你今年多大呀?平时度不读书?爱读什么书啊?是诗书经典还是那些有趣的话本子啊?……”
从淮王府到皇宫短短的一段路上,章雪成感觉自己度秒如年,甚至恨不得从车窗翻出去。毕竟太后这种问法,就差问祖宗十八代了,谁能受得住。
终于下了马车,但章雪成整个人可是身心交瘁,好在太后要回绵寿宫喝药便先行一步,他才有空靠着马车缓一缓。
“雪成,对不住,我皇祖母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没事吧?”姜云念偷偷地走上前来,温柔地问道。
“公主言重了,回答太后的问题也是我这个小侯爷应该做的嘛。”章雪成说着,不自觉地也脸红了。
但姜云念听着“公主”二字,神色之中不免有些失落,说道:“之前没有向你坦白我的身份,对不起。我只是……”
“公主……不,念念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又不是故意的,也怪我自己孤陋寡闻。不过,再怎么说,我认识的念念就只是念念,又不是汉阳公主……”章雪成自己都不知道这番话怎么会从嘴里飘出来,说完以后才感觉有些逾越,“我……还能叫你念念吗?”
谁料,姜云念听了,非但不怪罪,反而“噗嗤”一声捂着嘴儿笑了,笑完了才说道:“当然啦,念念只是念念,你也永远是雪成。”
忽然,边上传来鱼儿的呼唤:“阿雪带着公主快跟上来,淮王殿下还在等我们哩!”
“师姐,师傅,我来了。”章雪成迎上前来,第一句就问道,“淮王殿下他们人呢?”
“没看见。”鱼儿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在那儿停了一会儿是看见殿下他们人了。”
姜云念疑惑道:“我们真的没见到五哥哥。那五哥哥比我们早出发,现在又去哪里了?”
“谁知道忘尘会去——”
“猜猜我是谁?”话音未落,一双手突然从扶晓背后伸来,蒙住了她的眼睛。
扶晓顿时火了,钳制起那双手,猛地一转身,顺势就将那双手别在了他主人背后,完全和衙门逮小贼一模一样,嘴里还念叨着:“爪子不想要了吗,姜云忆?!”
那人一抬头,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淮王殿下,不过谁能想到居然是以这种姿态出场。
“哎呦,痛!凌夕我错了,你放了我吧。痛!”姜云忆求饶道。
左秋领着红葵也随即跟了上来,对扶晓劝道:“请郡主息怒,别和殿下一般见识。”
“殿下,你可长点心吧。一次不够再来一次。”红葵作为侍女都忍不住要吐槽这个活宝,“被郡主打很有快感吗?”
扶晓还是这么擒着他冷冷地说道:“下不为例。”
与此同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揶揄戏谑:“淮王好情趣啊,不过一见面就行如此大礼,小爷我可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