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可这阵儿净陪客户了,主要是想在丽都饭店附近开个餐吧性质的日餐馆。她在日本生活过,知道日本人中酒腻子比较多,尤其是周末晚餐后,必须狂喝,而北京日餐倒是不少,日式酒吧几乎没有。而且丽都挨着望京,韩国人住得比较多,他们也比较喜欢日式风格,酒喝得也猛,在这一带开个日式餐吧绝对有号召力。
为此,温老板亲自上阵,为一些可能帮她找地儿开餐厅的重要客户亲手做足底,还陪关系户喝酒唱歌逛夜店。温妙可也主动出击,在丽都一带已做成酒吧餐厅的地方寻摸着,看看有没有想转让的。
温妙可以前在东京和京都曾交过两个日本男朋友,后来都分手了,日本男人的变态工作狂和家庭强权论,让温妙可这个北京女人真受不了。她又看不上在日本混的中国男人,中国男人一去日本,比在国内卑微多了。她讨厌男人的专横粗暴,也厌恶男人的自卑虚弱。
作为一个单身富足女,温妙可觉着经常与自己共度时光也不错,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事儿,是一个柔弱女强人、单身女贵族铁的秩序。当然,也不排除温妙可偶有外遇、突生性爱。女人要没性,神经容易绷断;女人要没爱,精神容易破绽。性与爱对女人来说,性是毒药爱是解药。没有性的毒药,爱的解药无可救药;光有爱的解药,性的致命无从显耀。
但是性有何容易、爱有多艰难?温妙可33岁的年华中,写有不少性爱佳篇,但是从性到爱,或从性爱直抵情爱,仿佛不可越过的障碍,有时候,性闪亮之后,爱沉入黑暗……
温妙可也曾想从了、婚了,可是人生一转念,还是免了、罢了。有时候你华丽一转身,却发现纠结在此处。你的命运,就是—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永夜角声悲自语,中天月色好谁看?跟谁都没关!
范世纲来到贾靓在东八里庄的小屋时,姑娘已把饭菜做好,碗筷、酒杯备妥。范世纲打量着贾靓租的小屋,两室没厅,小的一间用来睡觉,大一点儿的当书房。书房的墙上有一面大镜子,用来对镜练舞,书房里还有个写字台和双人沙发,吃饭就在茶几上。
菜很简单—拍黄瓜、凉拌白菜心、尖椒土豆丝、黄花木耳炒鸡蛋、肉炒蒜苗,还有驴肉火烧。贾靓:没有你们北京人常说的横菜,你不在意吧?范世纲:不错,乖孩,你就是我的横菜。贾靓:好吧,嫌菜不好吃、不够吃,你就吃我。
贾靓开了瓶46度衡水老白干:咱喝白的,怎么样?范世纲:好啊,跟我的乖孩喝白的,人生就算没白过。贾靓斟满两杯:老大,敬你,干了。干杯之后,贾靓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我自己干。范世纲连忙拦住:为啥?贾靓一口干掉:我烦,我今天特傻逼,被人羞辱了。说完,倒在范世纲身上就哭。
范世纲爱抚着贾靓:乖孩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贾靓止住哭泣,起身坐好:没事儿了,刚才被人拧巴了一下,不说了,来,喝酒。范世纲:你究竟被谁拧巴了?贾靓:说了你也不认识,别提那破事儿了,咱俩好好喝酒。
两人吃着喝着,感觉有点儿像过小日子。贾靓:我以前不哭的,不知道怎么在你面前老爱哭。范世纲:该哭就哭,你一哭,我就想爱抚。贾靓:那以后我天天在你身边哭。
吃得差不多,喝得较到位,贾靓开始收拾残羹剩饭,拾到干净后,贾靓把茶几挪开:老大,想不想看我跳舞?范世纲:想啊,好想。贾靓:那好,我今天就单为你跳,我的老男人,一会儿我跳到你身上,你别惊着呀?范世纲:啊,真的呀!那就惊一个试试,看看能有多惊!
贾靓在笔记本电脑上放出音乐,背对范世纲、面对大镜子,启动舞姿。音乐声中,她的躯体灵动如风,激扬着简陋的小屋。姑娘的发、颈、肩、背、腰、臀、腿、足,在范世纲面前行云流水,慢慢淹没了他的神志。
范世纲枯坐在沙发上,被贾靓的舞姿带向瀚海汪洋,他下意识抓起那瓶衡水老白干,倒满一杯,杯酒对佳人,佳人正起舞。在老男人的观赏中,贾靓随着音乐节奏缓缓除衣,乐曲的旋律随着姑娘玉体渐露变得刚猛躁动,狂野酣畅。裙衫已尽,只余文胸与底裤,贾靓倏然一个妖娆的平转,直面范世纲而舞。
旋即,贾靓蹿到范世纲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甩动长发零距离酣舞,并将范世纲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除掉文胸,双乳暴现。
范世纲迎着贾靓的乳房,崩溃出一句名言:你的乳房,充满人生!
2004年8~9月间,我坐着“欧兰德”从北京到莫斯科再到巴黎,完成了对亚欧大陆的穿越。我不会开车,干坐了13337.3公里,承担了路况信息员的职责,如今路况报得跟交通台播音员有一拼。我虽然不会驾驶,却是一个出色的副驾驶,坐在出租车副驾驶的座位上,对北京东边的堵点儿了如指掌。
坐了这一万三千多公里之后,我连北戴河或者天津都想打飞机去,有一次人拉我去通州,我说尽量别坐车,最好有直升机。虽然没动过方向盘,但我特有方向感;没踩过离合器,老遭遇悲欢离合。我现在是北京市汽车摩托车运动协会0002号荣誉会员,还有一张成功完成北京至巴黎汽车拉力赛的参赛证书,所以我不用上驾校,就得给我驾驶本,或者我可以无照驾驶,甚至可以无人驾驶。
那次亚欧穿越,我主要想看看西伯利亚(Siberia),我对巴黎不感兴趣,戴高乐机场去的次数,貌似比白云和虹口机场都多。在俄罗斯的亚洲地域,我浪迹了一把贝加尔湖(Baikal),蓝色贝加尔具有海洋般的气质,以至于见到伏尔加河(Volga River)都没感觉。
晚风中的西伯利亚、贝加尔的清秋,一片庄子没见过的秋水,我在马雅柴柯夫斯基品牌伏特加中致大海,把大海致得惊涛拍俺。同行的三联执行主编苗炜说:在贝加尔要不浪诗,人类就没诗了。于是我在贝加尔梦幻的湖水前,朗诵法国乡村诗人弗朗西斯·雅姆(Francis Jammes)的悲歌—
啊!要是我六月白玫瑰的心灵,吹拂着你孟加拉玫瑰色的双唇:洗好你的身体,颤抖着穿上凉鞋前来。离开辛酸的世界,来到我的静思堂,那儿听得到薄荷下活水的流动,白色太阳已衰微。
那些与我思想有染的女子,若有一刻,你的手机中突然跃动我的诗歌短信,那是我在另一个国度,对你们扬起勾引之帆。
从贝加尔的潮讯来到克拉斯诺亚尔斯克(Krasnoyarsk)的傍晚,正赶上俄罗斯大学开学节,西伯利亚的青年男女,在音乐学院广场执酒happy。我是人来疯,人来要不疯,还有人来吗?人来要不疯,还是人么?我抄起波罗的海9号烈性啤酒杀进女大学生阵中,跟俄罗斯妹妹频频碰杯。
我不喜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但我擅长见哪国人说那国话,中学学过的俄语立马想起,啤酒在这里不是避耳(Beer)而是碧瓦(пиво),碧瓦哈拉硕,啤酒棒;碧瓦怄气哈拉硕,啤酒非常棒!跟前苏联捷沃什卡(девушка)就聊这句,一句顶一万句,我好像只会这么一句。
今朝酒醒何处?说出来让柳三变惊着了,乌拉尔山麓黄金之城叶卡捷琳堡(Yekaterinburg)零下二度的亚欧分界线。我一脚亚细亚,一脚欧罗巴,左手二锅头,右手伏特加,大陆在此一分为二,从此我特二!
我爱的男人跟他老婆做爱—这是每一个第三者,俗称“小三”的,内心经常产生的宏大悲鸣。
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残酷到一点儿也不酷,只剩下残了,由残变惨,成为一道精神与肉体的野餐,却不一定好往下咽。
做爱没有错误,做爱的双方更没有错误,一对夫妻,他们不做爱,做什么?他们的做爱合乎法律、合乎道德、合乎伦理、合乎逻辑。但是,这中间或许有着巨大的隐瞒,有着强烈的伤害,一个女人得到的肉体之欢,对另一个女人来说,就是肉体之哀。
为什么会有两个女人?废话!因为有第三者,因为有男人出轨,男人出轨之后,不跟一个女人迅速了断,而是脚踩两只船,甚至还惦记着另外一叶小舢板。春兰秋菊、春花秋月,春潮秋水、春苗秋禾,他全占着。
所以,才有一些非正当渠道的女人悲吟哀歌—我爱的男人跟他老婆做爱……
试问,你爱的男人不跟他老婆做爱,跟谁做爱?难道跟你做爱吗?你爱的男人,他最应该跟他老婆做爱,最不应该的就是跟你做爱。
但是,在这个隐形而又尖锐的“铁三角”中,一个男人无形占据了两个女人的内心要塞,成为这个“铁三角”铁打不动的男主角。当然,他的妻子和第三者也在奋力争夺女主角的地位。我姑且管这样的男人叫男一号,他的妻子叫女一号,他的情儿或二奶或小蜜或果儿或女友叫女二号乃至女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