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垂钓翁,新妆浣纱女。
想看似相识,脉脉不得语。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儿不愿去寻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举案齐眉、恩恩爱爱过一生。若不是生活所迫,哪个妙龄少女愿意委身于这七旬老翁。
蓬门之女,良媒不问。生逢乱世,父母双亲惨死在胡虏铁骑屠刀之下,梦魇时常会出现在如幻如真的梦境里来,梅姑半夜时分常常被恶梦惊醒。
高祖皇帝掌握朝权以来,多次组织北伐,梦想收复大汉河山失地。然则“元嘉草草”,北伐失利之后,遭到北方胡人的疯狂报复。
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死于胡人杀戮。梅姑姑舅两族数百之众,而今只剩下祖孙二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姥姥,不要难过,我们用这二百两银子买一亩薄田,再盖一个小窝窝,如果将来孙女被赶出来了,我们也有个立身之地,有个容身之所,不是呀?”梅姑几天来一直劝慰着伤心的外祖母,用自己珍藏的丝巾手帕为老外祖母擦拭着眼泪。
“唉,一切都是命呀!”外祖母痛惜、珍惜、爱怜地把自己的外孙女搂在怀里,凝视着她那白嫩俏丽的脸庞,抚摸着她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只是可惜了我这可爱漂亮的人儿啦。”
“想想这件婚事,老太婆我是心如同刀绞,对不起你那惨死的爹娘啊,九泉之下不敢去见他们。”老妇人仍是心气难平,不禁又伤心起来。
“姥姥,人各有命,这也许就是您孙女的命数吧。生逢这乱世,能有条活命就不错了,对于其他的孙女心中也不敢苛求。”梅姑心如止水,表情显得那样安详而洒脱。
各安天命,安之若素。每个人遵循着自己的命运,做自己应该做的事,遇到不顺利的情况或反常现象安然面对,不慌张也不恐惧,跟平常一样对待。
艰苦岁月的磨练,父母双亲的早亡,让小小年纪的梅姑早早通透了生活的真谛,懂得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顺其自然的人生哲理,一双会说话的眼眸,透出睿智而又内敛的光芒。在这乱世中,能够让她们祖孙二人平平淡淡活下去,享受一茶一饭的清淡生活,就是难以奢求的幸福生活,爱情、财富其他什么东西,一切都是浮云而已。
豪门富户里高墙大院,花园亭台,假山碧池,桃李争艳,翠柳拂风。葱葱郁郁的花草苗木、巍峨雄壮的水榭楼阁遮挡着居住在里面的纨绔子弟,隐藏着他们的豪门恩怨,也掩盖着高高在上权势们内心的肮脏与龌蹉。
殷老太爷子瞒着他儿子殷景炫,把梅姑迎娶到乡下老宅里,美美地在那里住了两个月,八十岁的老翁十八岁的妻,老夫少妻倒也恩爱。
梅姑性格良善,做事勤快,在乡下居住的两个月里,把老宅归整得井井有条、干净利落,深得殷老太爷子的欢心。
殷老太爷子以为这一切他儿子殷景炫都还瞒着鼓里,不知道他又纳小妾这个情况呢。
然而,早有殷景炫的心腹家仆把老爷子纳妾这件事情给他儿子讲得清清楚楚、一明二白。
“叭,”听了心腹小僮的禀告,殷景炫生气得抬手把供桌上一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推倒在地上,“俺爹这个老不要脸的,老不死的东西,让他清闲清闲不要再操持家务了,可他偏不依,不让我管家,原来还想玩老牛啃嫩草哦。”
“好,我让你啃。”说着,殷景炫又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摔到地上,“奶奶的,气死我了。”
知子莫若父,殷宏琰为什么不让他儿子殷景炫管家,这是有原因的,他这个儿子学业上不求上进,整天吃喝嫖赌,照这样下去,殷府几辈人积攒下来的偌大家业早晚也会在他手里败光弄净。
殷老太爷子曾经对殷景炫说,“我在一天,就管一天,替你操心,替你出力,放个高利贷什么的还能挣些钱供我们爷俩吃穿用度,等我死的那一天,我就把权交给你,不管啦。”
殷景炫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没有办法,只能趁他爹爹不注意的时候,把家里的值钱东西偷偷拿出去变卖了,换些钱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去吃喝玩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殷景炫正在屋内生气、摔东西,他娘子听到动静急忙进去瞧瞧什么动静。
“哎呀,相公,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他娘子走上近前用手抚顺着景炫的胸口,用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乘,消消气,乘,消消气,哦,不生气。”
屋里的仆人、女婢们低下头,感觉这活宝两口子非常好笑,可是又怕偷笑出声来遭到这二人的责罚,下人们都拼命咬紧自己的嘴唇,当自己是空气不出声。
“还不是咱家那个老东西,不让人省心,这不下乡去收租收成了一房小妾,等他百年之后又多了一个与咱们争家产分钱财的人。”殷景炫生气地对他娘子说道。
“相公,不要气坏了身子,划不着,你气坏了,咱家的万贯家产不就白白便宜了他姓旁人。”殷景炫的娘子妩媚地朝他家相公笑了一笑。
“老太爷子,虽然身体安康,精神矍铄,但是毕竟上了年纪,今晚脱了的鞋,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穿得上?”
“相公,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他娘子拉殷景炫的手,撒娇道。
“呵呵,还是俺的娘子明白事理啊。”听了他娘子的劝说,殷景炫的气也销了一大半。
“我就再忍忍,等那个老不要脸的东西翘了蹄子,我再收拾收拾他养的那一帮子狐狸精,一个一个都给他卖到妓院里。”殷景炫想到这里,眼光放亮,笑咪咪地坐到椅子上,挥了挥手,“来啊,给公子我沏杯好茶,再去喊上我那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几位好兄弟来咱府上斗鸡赌钱。”
乡下老宅的幸福生活,让殷老太爷子有些飘飘然,快活得好似老神仙,没有了不肖儿子的烦恼,只有娇妻的温柔之乡。
自从娶了梅姑,殷老爷子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劲头,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风光不减少年时。
有一天,梅姑附在殷老太爷子耳边悄声说,“老爷,我有了,今后老爷要节度。”
“什么,我又当爹了,真的吗,真的吗……。”殷宏琰听到梅姑的话,又惊又喜,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爱怜地把躺着的梅姑搂在自己的臂膀之下。
第二天,殷宏琰安排管家、仆人,准备牛车,上面铺上厚厚的被褥,准备把梅姑接回瓠州城里。
虽然殷景炫夫妻二人十分不满意,在背后一直不断地嘀嘀咕咕说梅姑的坏话,想方设法给梅姑使绊子、造麻烦,梅姑心性纯良,小心谨慎,不与计较,一家人倒也相安无事。
回到瓠州城八个月后,梅姑生下一个孩子来,全家人都感到非常惊讶。殷景炫背后捣鼓说,“通常男人到六十岁精就绝,何况八十岁的人呢,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枯树上还能发出芽来、开出花来?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梅姑在乡野山村时与那个野汉子种下的野种,一定不是俺爹这个老头子的孩子,我绝不会认他做兄弟。”
他娘子也极力赞成他的说法。“对,对……,咱们不认,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姓殷。”景炫娘子是夫唱妇随,也是满脑子的男盗女娼。
她屋里头随嫁服待一个十三四岁叫梅香的丫头,平素无心计,大大咧咧的,也是鸡下巴吃多了,爱接话巴子,赶紧接上殷景炫的话说,“就是,就是,大公子,大娘子,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八十岁的人了还能生育的,不知道那个野孩子是不是咱家老爷抱养来的还是怎么拐来的,恐怕将来要争家产的呀。”
这些嚼舌根子的话,原封不动地都被人传到了殷老太爷子耳朵里,老爷子不好发作,就偷偷忍着。
这天,殷老太爷子与梅姑吃过晚饭,吩咐女婢说,“去把大娘子屋里的使唤丫头梅香叫到我书房里来。”
“你们其他人都下去吧,只留梅香在此。”梅姑让奶娘抱起儿子和其它女婢一起回房休息都走了,一个人也没留下。“你把书房的门杠上,老爷有话要同你讲。”小梅香站在殷宏琰面前吓得战战兢兢,不知道这个老太爷子要干什么。
小梅香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只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挪地挪到书房门前,两手颤抖地拿起门栓把门杠上。
“你过来,走到老爷近前来,让老爷我仔细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殷宏琰双目瞪得溜圆,神情严肃地对梅香说。
“啪、啪,”小梅香刚走到他跟前,殷宏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小梅香两个大脆耳光子。
可怜的小丫头直接被扇晕了,“老爷,老爷,你这......”就晕倒在地上。
等梅香醒来,已被殷宏琰在书房床榻上解衣同寝,“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背后编排编排老夫也就罢了,你一个卑贱的下人,依仗着大娘子撑腰,竟然也敢在背后嚼老夫的舌根子,我今天晚上就留你在此,与你试试老夫的精力,看老夫能不能生育。”
“老爷,我错了,你就饶过我吧。”可怜无助的小丫头梅香向殷老爷子跪地求饶。
已是欲火焚身的殷老太爷子岂能放过这眼前己是美妙可爱的小尤物。
“老爷,我是大娘子的陪嫁丫头,不属于你们殷府的人,再说你刚纳了美妾。”梅香一个劲地向殷老太爷子瞌头求饶。
因为梅姑有孕在身,殷老太爷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腥”了,一时间技痒难耐,焉能让这己落入縠中的可爱诱人小猎物再逃脱猎人之手。
“大娘子那里,老夫自去会说的,今天就让你试试老夫的精力,也好消除你们这群下人的疑虑,堵上你们背后乱嚼舌根的臭嘴。”
这天夜里,殷老太爷子精神充沛,倒霉的小丫头片子梅香只能忍着痛苦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