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和宋希峰在南境与金国周旋整整十年,总算是签订了长达三十年的休战书。
让南境的百姓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
金国的从古至今一直靠侵略临国来扩大自己的国家,金国和邝池中间原本隔了好几个国家。可自从金国新的国主继伟,短短几年之内踏平了周围数个国家。连靠近邝池也是来势汹汹,若不是邝池从不松懈训练兵力,恐怕与其他国家一样,没有反击之力只能仍人宰割,更没有谈判的可能。
宋修离开南境之日,所有南境的百姓纷纷送行,送了许多不多见的宝贵东西当送行礼物。
宋修此番回朝,不止带了休战书,还带了两份和亲公文……三十年休战的条件,就是两位公主做交换。
邝池虽兵力雄厚,却不喜交战,解决各国关系历来都是通过和亲。
宋修跟金国打了十年交道,金国人行为思想鲁莽,与野兽与二,他并不担心与金国交战,怕的,是金国人难缠,开战对两国人民不利。若拉开这一战,未来几十年里,必定会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宋修看着近在眼前的皇宫,忍不住同情起皇家的女儿来,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拥有高贵的身份和宠爱又如何,她们的婚姻却从来由不得自己。
宋修立在皇城面前,久久不回神,宋希峰知道父亲盯着皇城在想什么,他无奈开口提醒:“父亲,我们该带着这个消息,快些告诉皇上。”
宋修长叹口气,紧紧握着和亲公文往皇城里去,这些都不是他该想的,那一个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还轮不到他来同情。
“哈哈哈,辛苦宋将军了,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朕要好好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龙椅上的人望着休战书,止不住的兴奋,接连平定了北境南境,两大让人头疼的问题,实在是龙心大悦。
“卑职谢皇上,平定战争本就是卑职的责任。”
一旁的文官站出来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妥。”
萧赐问:“哦?有何不妥。”
文官继续道:“邝池历来就没有两位和亲公主之事,金国区区小国,尽然这般放肆求两位公主。”
另一文官出来附和道:“臣认为高臣相所言极是,如果此话传出去,怕是会引起别国嘲讽,泱泱大国居然怕名不见经传的野人,恐对圣上颜面有损。”
“何少卿可有亲自上过战场,可曾亲自见过野蛮的金国人,知道金国人有多难缠蛮不讲理,这次谈判多来之不易,何少卿可明白?”宋希峰见他们将事想得简单,忍不住发声辩驳。
“你……”何少卿被宋希峰噎得说不出话来。
“臣以为这事关乎整个国家的名誉,还请皇上从长计议。”
“朕觉得高臣相所言有理,宋将军怎么看?”高意已是三国元老,说话极有份量,萧赐思考片刻问宋修意见。
萧元寅和宋若嫣大婚成亲已久,第一次与宋修相见,如果拉拢宋修,有宋修能力相助,以后除掉萧元故肯定非常顺利,也会更好稳固他的皇位。
于是开口替宋修说话:“父皇,儿臣认为和亲的事与邝池百姓的安宁想比,不值一提,若有别国因为这事,觉得邝池胆小怕事而侵犯邝池,邝池绝不留情,让他们知道邝池依旧是最强的国家,依旧能主宰他们,眼下当务之急,是解救南境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萧元故问:“三弟何出此言?”
萧元故背后除了高臣相,还有吕太尉这座大山,萧元故野心从来不收敛,觊觎太子之位已久。
而萧元寅只有一个上官家,且早不如几年前的强势,已经越来越没落,皇后的恩宠也大不如前,甚至已在传闻后宫要被易主。
要真是这样,他的太子之位迟早不保,当下只有拉拢宋家,还有能力搏一搏。
萧元寅回:“二哥对军事也有了解?”
萧元故摇头笑说:“三弟果然太过天真,天子颜面岂可容他人随意冒犯。”
“二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萧远寅和萧元故两人的话皆是在理,几人又争论了许久,萧赐突然头疼,忍住不适说:“今日之事,容朕考虑考虑,明日再议。”
随即一旁的管事太监,尖着嗓子高声呼道:“退~朝。”
“三弟万事别太操之过急,露出马脚就不好了。”萧元故拍拍萧元寅的肩膀,轻轻在他耳边说。
萧元寅攥紧袖中的拳头,笑回:“不牢二哥操心,二哥有空关心我,还不如多去看看辛者库里的瑾妃娘娘,最近天热,也不知瑾妃娘娘有没有婢女帮衬着浣纱。”
“我替母亲谢过三弟,还望三弟在皇后娘娘被废之日能睡得着。”
“烦二哥挂念。”
不受宠被贬为婢女的母亲,快要失去所有庇护无权无势的太子之位。两人话里全是火药味,皆是皮笑肉不笑,不留余地讽刺对方。
待萧元故离开后,宋修对萧元寅抱拳行礼:“宋修是个粗人,礼数不周处,望太子海涵。”
“岳父大人严重了,是元寅礼数不周,还未亲自登门拜访,岳父大人舟车劳累,明日元寅一定带若嫣回宋府拜访岳父岳母大人。”
“是宋某的荣幸。”
寒蝉几句,宋修与萧元寅拜别。
几年未见家中妻儿,甚是想念,出了玄武门,翻身上马往宋府去。
宋府一众人早就穿戴整齐在门口迎接宋修和宋希峰两人,除了宋若溪和余夫人两人,其余姨娘孩子穿得好不艳丽。
几个姨娘叽叽喳喳讨论彼此的妆容,听得宋若溪都倦了,琳琅鄙夷:“以为选秀呢?穿得大红大绿。”
这话小声也被二姨娘听了去,她表情僵硬了一会儿,收起等人的姿态,不动声色摘下头上宋若嫣送的步摇,藏进了衣袖中。
抬头忽然对上宋若溪的眼睛,尴尬摸摸鼻子转头,回过头时眼中竟闪过一丝杀意,那感觉一闪而过,连宋若溪都以为是她看错了。
可宋若溪怎么会看错,那杀心如此明显,平日里对她恭恭敬敬的二姨娘,温柔似水的二姨娘,竟然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