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并州校尉尤三棍!”
“在下骠骑军校尉风子威!”
两人见礼完毕,各自后退三步,立即上手交锋!
凤子威一抖右手长剑,就向尤三棍攻去。他高举剑身,剑尖抖动,如万点梅花一般,把尤三棍当头罩住。
他的个子虽然比尤三棍矮得多,但他出招方位令人万万意想不到,再加上浑厚魅力,他的剑尖足足笼罩了周围数丈,这尤三棍似乎无论朝哪一个方位躲闪,都无法躲开这一柄长剑。
而且,他左手的短剑,也随即刺出。
这柄剑只不过一尺多长,但被他突然刺出,竟然激起了嗡嗡的风声,剑上所附着的内力之强,他出剑的速度之快,令人望而生畏。
我说:“这个风子威长得虽然奇丑,满脸的疙瘩,但此人武功真高,今天咱们见到的这些人里面,他大概算是武功最高的一个。”
瑞宁白了我一眼,说:“霍公子,前几天咱们在一块呆了两天,我一丁点儿也没见你在武功这方面有这么高的见识。你怎么几天不见,忽然之间一下子对武学有了这么多的了解?实在是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啊,不过这风子威刚刚才使了一招,你就说,他的武功是今天出场的人里面最高的,我觉得他的武功再高,也没你的眼力高。霍公子,麻烦你给我这没见识的小女子讲解讲解,他这一招到底高明在何处?”
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上的情形,自然无心回答她。
此时,尤三棍眼见头顶上长剑刺到,竟然不做丝毫的抵挡,仍然稳稳地拄着自己的熟铜棍站在原地。
这时,长剑已经刺到距离他头顶不过半尺之处,风子威的短剑也是后发先至,已然刺到了他的胸口。
尤三棍一声冷笑,把右手的熟铜棍猛然抡起,将棍身竖在自己胸前。
尤三棍选取的方位精妙之极,眼见得凤子微的短剑,只要再往前刺上一寸,就必定刺中熟铜棍。
风子威眼见短剑即将折断,只得撤回短剑。这时,他的右手手腕又加上了一把力,长剑直往尤三棍双眼刺去。
尤三棍哈哈一笑,把熟铜棍往上一挑,挑向凤子威右手手腕的劳宫穴。
风子威无奈,只得将长剑也撤了回来,又回到刚才进手前的姿势。
就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两人已经交了这一招,此时,双方阵中武功较高的人高声喝彩起来。
瑞宁皱了皱眉,说:“他们这才打了一招,兵刃连碰都没有碰上,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些人就如此奉承他们?”
我说:“这可不是奉承,我就恨不得给他们每人鼓上三百下掌呢。”
瑞宁哼了一声,说:“那就请霍公子指点一下,他们到底这一招厉害在何处,也好让小女子长长见识。”
我咳嗽一声,板起脸来说道:“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就把门道和热闹一起给你讲讲。刚才这风子威双剑齐出,你觉得是他的右手长剑更厉害,还是左手短剑杀伤力更强?”瑞宁略一思忖,说:“我觉得都差不多,他的长剑是自上而下攻击,可以刺人的双目,又可以刺人的咽喉,当时尤三棍整个人的上盘都被他的剑招所笼罩住了。
而风子威的左手短剑,剑招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却直刺敌人胸前要害,万一被短剑刺中,那也是性命之忧。所以,长剑短剑都是杀招,每一剑都能致人死命。”
我摇摇头,说:“差矣差矣,风子威的这右手长剑,其实只是虚招。长剑剑尖闪动,虽然看起来已经将敌人的上盘和四周全都笼罩住,但其实只是骇人耳目,他真正的杀招全在左手短剑。你看——”
我指了指一只正在高空盘旋的老鹰,说:“假如那只鹰隼忽然从空中朝你扑来,你如何抵挡?”瑞宁说:“我自然紧紧盯住这鹰隼的尖嘴和利爪,然后伸双臂护住自己的头顶、咽喉这些要紧地方。”
“你说的不错,”我说,“但是,就在你朝上看的时候,我已经刺中了你的要害。你看这里。”我一边说着,又伸出左手,模仿着孟子威的短剑指向瑞宁的胸口。
瑞宁低头一看,哎呀一声惊叫起来。
我说:“我手里如果拿的一把剑,你此时已经被我刺死了。所以,无论风子威的右手长剑,看起来多么凶狠凌厉,其实威力远远不及他左手短剑这迅捷一刺。我也是到了后来才明白这一招的奥妙,而这尤三棍一眼就看出这招的关键所在。
所以,他起先根本就不去抵挡风子威的常见,注意力都在他左手短剑上。当然,这凤子威也的确堪称江湖一流高手,他见尤三棍破了他左手的短剑,右手长剑的虚招立马变成了实招。
这时如果尤三棍再不抵挡,顷刻间就能取了他的性命。只是这尤三棍,武功实在高明,他不去直接挡开长剑的剑尖儿,而是以围魏救赵的办法,去攻击风子威的手腕,这样子一下子就变守为攻,实在是厉害无比的武功。”
瑞宁稍一琢磨,这才说:“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看来他们两人的武功,真的不是一般的高啊。”
这时风子威和尤三棍又已经交锋了数招,两人都是有攻有守,有进有退,倒也一时难分高下。
骠骑军那边已经有数人高声嘲讽起来,喊道:“你尤三棍不是号称对任何敌人都只需三棍打下,就能打得敌人脑浆迸裂吗?为何眼下已经攻出了几十棍子,还未取胜?”
还有一人喊道:“我看你不如改名叫做尤百棍吧?”
另外又有人大叫:“我看百棍都未必取胜,不如叫做千棍万棍更有把握些。”
这几人的嘲讽越来越刺耳,只见游三棍忽然旋转身躯,一棍朝身后兜头砸去。
我看明白他这一招的用意,低声惊叫道:“这三人性命不保!”
只见尤三棍的熟铜棍从半空之中向凤子威砸来,凤子威见这招来得凶猛,那熟铜棍上携带的风声,真如滚雷一般袭来。
他知道这一招上定然附上了极深的内力,只得举起双剑,交叉起来抵挡这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熟铜棍砸在双剑上又反弹起来,尤三棍借着这一弹之力,竟然飞身纵起,跳进骠骑军的阵列之中。
他将熟铜棍猛然向前递出,只听“扑”的一声响,已将长棍刺入出言讽刺他之人的胸口,接着棍身又从后背透出,大股鲜血顺着棍身涌了出来。
这人大睁着眼睛,脸上还是一副嘲讽戏谑的神色,却已经气绝身亡,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四周的骠骑军士卒惊叫起来,尤三棍朝四周看都不看一眼,左右双掌同时挥出,猛然抓住了,另外两个嘲讽他之人的脖颈。
他怒吼一声:“老子要你们的狗命”,便把这两人往中间撞去。“砰”的一声闷响,这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真的是脑浆四溅开来。
尤三棍仰头狂笑,把两具尸身远远掷了出去。他还没等周围的骠骑军士卒反应过来,又施展轻功,从阵列中飞起,跳回到风子威身前。
他人在半空中,熟铜棍已经向风子威头顶砸去。借着刚才连毙三人的余威,这一棍砸得格外威猛凶悍。
风子威不敢硬接,侧身一跃避开,又趁着尤三棍立足未稳,双剑同时向他的双腿膝盖刺去,这两人就又重新站在了一起,仿佛刚才尤三棍跳出战团之事从未发生。
瑞宁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