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终于再次露面,母亲说要接我去县城,我很开心,至少我不用在住在这个压抑的家中了。
我不用在看人脸色了,我可能会轻松一些吧。
走的那天什么都没有带,母亲拉着我从屋里往外走,奶奶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知道她不是舍不得我,而是在向母亲索取,母亲心知肚明,给了奶奶五百块钱。
我和母亲上了面包车,我从车窗开到奶奶在开心的数着钱,一共只有五张她却数出了几十张的气势。
没有一丝留恋,我跟着母亲来到了县城,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县城,看到了父亲母亲开的小饭馆,饭馆不是很大,一次可以容纳二十个人左右,饭馆中有三个服务员。
母亲安排我和服务员住在一起,我说好,只要能跟着母亲就行。
母亲给我办了转学,我便开始在县城的唯一一所小学上学,在这里没有人欺负我,没有人诬陷我。
不会再有人冬天将我耳套折断扔进雪地,不会再有人堵着我不让我出教室而尿在裤子上,更不会有那么恶毒的女生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将我推进小便台后面的粪池中。
也不会有老师抓着我的头发骂我白痴,不会有老师抓着我的手往讲台上打,不会有同学将我的作业藏起,更不会被随时堵在学校门口给我要我仅有的一块钱。
我以为来了县城的我迎来了生命中的第二次转机,可没想到这是转机也不是转机。
第一次是白老师,第二次……
上学回来的我拉开饭馆门,发现有好几个男人将母亲堵在冰柜前面,他们手里拿着刀,脸上有疤,其中的一个小弟看到我,就将我拽到母亲跟前,我甩在了地上,没等母亲扶我,我就起来了。
那个头目看了我,走进我,大手一挥一巴掌就落了下来,很痛很痛,麻木了。
母亲没有拦住,母亲愤怒的对他说,“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顾文国去哪了,我没钱,他欠钱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去找他,我们母女两个什么都没有,他就不管我们。”
那个头目似乎打人成瘾,母亲说完话后他又甩了母亲一巴掌,抓住了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短的头发,迫使母亲仰着脖子看他。
“沈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饭馆是你经营的,挣的钱也多,我们都知道他什么德行,他就是个窝囊废寄生虫,他怎么就有福娶了你,不还钱可以,你得有个什么保证。”
他笑的很猥琐,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母亲身子抖了抖,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母亲害怕,母亲颤着声音说,“我还,他欠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
“两万。”
两万。那时候两万是个天文数字,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两万,只知道母亲用了两年时间还清了两万。那两年我没有见过父亲,没有见过顾文国。
母亲说,他欠钱跑了,母亲不知道顾文国什么时候回来。
家中只剩下我和母亲,母亲经营着饭馆,我上学,放学后我在饭馆帮忙,记得饭馆有台电视机,是母亲买的二手电视。
闲暇时,我一边擦桌子,一边看《还珠格格》,我羡慕小燕子的天真烂漫,我羡慕皇阿玛那么疼爱小燕子,即使她犯了错,也还是会原谅她。
可我长这么大,我的父亲在哪?他爱我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