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的年纪,夹在校园和社会之间。以毕业生的身份回归岗位,“毕业”并没有产生离愁效应,“转正”也并未带来多少喜悦。站在咖啡机前心里有些怅然,当初作为实习生的冲劲似乎猛然退缩。听着机器沉闷的转动声,恍惚间还能校园的蝉鸣。端起今日份的第三杯咖啡,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江边灯光,思绪和视线一起迷失在深夜的灯光变化中。
不是工作狂,也没胆量浑水摸鱼,安分地坐在在某张办公桌前改着方案。这个社会的公平度数已足够让有梦的人有造梦的机会,可惜的是这个命题的前提假设是“工作”。工作的事不需要万事俱备,只需要一阵风,并且不论它是来自西伯利亚,还是太平洋海域。天分、努力、人脉……这些与“工作”是多对一的关系。它就像是风车,无论是来自东西南北的哪个方向的风,都能让它转动发电。
可是,有些困倦了。面对同事、领导或甲方,就像是PPT展示方案,从形式到内容,久而久之,再多的“创意”与“创新”也都集成了模板库。观之生活,工作之外的碎片时间勉强拼凑出一幅四季光景。相较二十四节气,618、双十一、双十二……各大电商购物节情深依旧地提醒着屏幕前的人年轮的转动,也只有国庆黄金周、春节假期和年假才能让人暂别工作,回归自己的时光领域。
事实上,我并未觉得工作后与上学时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工作,还是读书考试,我一直都在和它们争夺时光的归属权。在不懂为何要背起书包时,就被告知要通过下一次考试;在不懂学历的含金量时,就被要求回答是为了大国、小家还是个人而努力;在还未来得及思考自己想要什么,就被规定每一步要做什么。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被家人、被社会“学习、工作、成家”的“大势”推着往前走。那些看似与众不同的步履不停的节奏,不知从何时起“泯然众人矣”。
被“大势”驱至莽荒后,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时光领域的主权近乎丢失。于是,开始迷上在深夜抗争,长期失眠是大脑中四处逃窜的恐慌在潜意识地默许。半梦半醒间,会想起从前做过的梦,偶尔会顺着中断已久的梦境进入另一个空间。余下大部分难眠的时光,会被用来思考过去所经历的事情。想弄明白自己一言一行的意义和后果;想确认眼下是否是自己想要的;想预测未来的方向和路线。
二十二岁的我,经历过世上最普遍的悲欢离合,也正体验着人世间的百般滋味。被至亲置于天平倾斜下方的生活,让我面对职场能安然若素,被友情温暖的岁月,慰藉了怀揣一腔孤勇在异乡的我。也曾羡慕温室中安稳的生活,但仅止步于“羡慕”二字。现在的我,相比那些的自己,已有足够的能量继续赶路。
想告诉二十二岁的自己:未来很长,纵然没有不期而遇的幸运,但有始终不抛弃“我”的自己。我知道,你积攒了很多小小的梦想,或是不起眼的平凡,或是异想天开的奇幻,只为那个自己造一段梦幻时光。我知道,你仍旧是个胆小的“男孩儿”,或左或右,摇摆不定,甚至举步不前。
我懂得你二十二岁的犹豫,也始终牢记着你的童话蓝图。所以,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勇敢地走出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