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日星期三零点2020年,是鼠年,又是一轮新的开始,新的轮回。
十二生肖里,我最喜欢的便是老鼠。
也许因为我和老鼠的作息时间一样,世间万籁俱寂时,当万物沉醉在梦乡时,唯有老鼠出来活动,而我呢,总是夜深时,创作的灵感才会悄然而至。
我不喜欢的便是蛇,因为我最怕蛇,最害怕和蛇一样的软骨动物。
今天是跨年夜,过了今夜,便来到了我最爱的生肖年了。
陪伴我度过跨年之夜的是桌上的一堆文稿。
而顾以北此时此刻,正在上海参加跨年演唱会。
零点报时过后,便是他的表演,他唱了一首《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风景》,如此深情款款。他的眼睛本就好看,就算他的眼前是头猪,他看着猪头的时候也能看见他的眼睛里冒着爱情般的星星。
他站在舞台上,穿着黑色的西装裤,上身是一套白色的西装外套,在舞台上格外的亮眼,像极了盛装而来的王子亦或是新郎。
我不禁再次表示怀疑,这样的颜值和歌声这样的男人,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然后,我深深的想抽自己一巴掌打醒自己,傻瓜,怎么会不存在呢?不然你老公是谁?鬼魂吗?那个在舞台上闪着星光的家伙,是你此生最爱的男人啊!
他在电视机里唱着歌,我在电视机外看着他,也算是一起跨年了吧,我想。
顾以北,我真的很想你。
他退了场,很快,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收到一条他发来的消息:“顾太太,新的一年,快乐。”
“同乐,顾先生。”
1月24日,除夕夜
我匆匆赶去了横店陪在横店拍戏赶不回北京的顾以北度过除夕夜。
除夕夜的横店很热闹,他穿着他最爱的那件黑色羽绒服,为了搭配他的一身黑,我特意穿了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我和他站在横店边上他所居住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彼此依偎着欣赏着远处天空绽放盛开的烟火,景色很温和,仿佛可低岁月漫长,此生无忧。
住在隔壁院子里的农家主人一家子对我们住在这里极好,除了今晚有给我们送了一些他们做的年夜饭,一般不会过来打扰我们,据说这家院子有很多明星拍戏为了贴近生活,会选择居住在这里,所以他们对于明星见怪不怪。
他们家有两个孩子,一个7岁的男孩,一个5岁的女孩,两个人都胖乎乎的,又帅气又漂亮。
两个孩子站在院子门口,探出脑袋,拿着仙女棒烟花,对我说:“哥哥姐姐,要不要一起放烟花?”
我招招手:“好啊,进来我们一起放烟花吧。”
我们同两个孩子,站在院子中央,点燃手里的仙女棒,在院子里一起跑来跑去,绕着院子中央的石桌子绕着圈子。
仙女棒燃烧起来,火星四溅,真的很美,就像电视剧里仙女下凡时身后的一袭落下来的袍子。
我和顾以北玩的累了,便在石阶上坐了下来,看着两个不知道累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我靠在顾以北的肩头:“小时候我像这么大时,也觉得过年是最开心的事,有红包拿有好玩的好吃的还可以光明正大熬夜,现在长大了才发现,其实过年也就这么回事,越长大年味越少了,还是做一个孩子好,永远天真烂漫。”
顾以北说:“不是年味不足了,只是我们长大了,历经了尘世间的各种事情,让我们心智更成熟了也更加现实了,不再相信童话故事。再加上科技的发达,使我们接触的新鲜事物越来越多,一些传统古老的东西,慢慢在新鲜高科技面前消失殆尽了。”
我说:“所以我才喜欢中国唱诗班的作品,比如《元日》,总觉得温暖如初,到底是骨子里是中国人中国血,对这些中国传统文化,总有着别样的情怀。”
顾以北:“那我们今晚遵守传统,守一晚的夜如何?”
我打趣他:“我们一黑一白在院里坐上一晚,人家会以为是地下的黑白无常耐不住地狱的寂寞上来人间游荡,会吓死人。”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哼哼两声的看着我:“坐在外面不得冻死啊,自然是进屋子看看春晚下下五子棋。”
“五子棋?”我说,闷哼一声转过头去,噘着嘴说:“你瞧不起谁呢?这些年在你身边,我还是懂了一些围棋的皮毛好不好。”
他有些惊讶:“那下围棋?”
“可以”我顿了顿,咽了口水颇为心虚的说:“不过你得让着我点。”
他被我的话逗到失笑:“真没见过这么耍赖的,理直气壮。”
“嘻嘻”我害羞的笑笑。
5岁的妹妹拿着燃烧着的仙女棒跑到我们面前,歪着脑袋问:“哥哥姐姐在说什么悄悄话,也不来陪我们玩?”
7岁的哥哥站在后面对妹妹讲说:“他们和爸爸妈妈一样喜欢说悄悄话,当然不会理我们了。”
5岁的妹妹很疑惑:“他们和爸爸妈妈一样是老公老婆吗?可他们没有孩子啊?怎么当老公老婆?”
我和顾以北同时笑了。
顾以北说:“以后姐姐就会生小弟弟小妹妹了。”
5岁的妹妹问:“那是什么时候?”
我说:“很快了。”
“小蕙,浩浩,回家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要发红包了,晚了没有了。”
隔壁院子里的妈妈喊两个孩子回家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连忙往回跑。
只听隔壁院子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快,给爷爷奶奶表演一首《元日》,哄爷爷奶奶高兴。”
“好”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我靠在顾以北的肩上听着隔壁的童声稚语,我对顾以北说:“新年快乐,顾先生。”
他说:“新年快乐,顾太太。”
我说:“顾先生,每年每天每时,顾太太都很想你。”
他笑了:“我明天给你买红豆去。”
“哈哈”
顾以北连赢我三局,通常在我还搞不懂为什么的时候,我就输了半壁江山。
对此,我很不高兴:“你不是答应让着我的吗?”
他很无辜的眨眨眼睛:“我让了呀。”
我说:“那为什么我还接连败北?连败三局。”
他说:“你不是一直败北吗?”
看他笑的奇奇怪怪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一直败北的含义。这辈子,我注定输给他,输的一塌糊涂,骨渣都不剩。
我推了推棋盘,双手环抱在胸口转过身去气呼呼的说:“不跟你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生气了。”
他整理着棋盘:“敢问,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我回答说:“不要提起年龄,这对女人来说是把扎心的刀,我永远18岁。”
他:“每个人都会变老,不要害怕年龄。你看我就很坦然,迎接今年满30岁的自己。”
我:“这能比吗?你没听说过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吗?女人到了三十岁,就开始走下坡路,变成黄脸婆了,你会喜欢黄脸婆吗?”
他摊摊手:“如果你称呼自己为黄脸婆的话,那我就是喜欢黄脸婆啊。”
“哼,骗子。”
我当然很高兴,顾以北说什么我都高兴,既是他不说,我也高兴。
我傻笑着对顾以北感叹说:“我大概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衷心的脑残粉了吧。”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额头,把小书桌和棋盘棋子从床上拿下去放到一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两本书《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细雨青灯似少年:琦君江南忆梦》,说:“你想看那一本?”
我趴在他的怀里,对他说:“我们一起看琦君吧,今晚除夕夜,看看传统文化。”
“好”顾以北把《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放了回去,抱着我一起看《细雨青灯似少年:琦君江南忆梦》。
这本书分为五个篇章:回忆童年、回忆读书、回忆母亲、回忆故乡、回忆诗词,是一本以回忆为主构成的散文,最具有中国风味的散文。
我看到《春酒》那篇开头第一句农历的新年是非常长的,忽然想起来一段话,对顾以北说:“如果说林海音写活了老北京的城南旧事,那么琦君写活了江南的细雨青灯,我记得曾有一位作家这样评价琦君说,也许每一个中国人的童年都曾有过祖父糊红纱灯,在春节的锣鼓声中,小小的手提着它走过家乡的河岸,成年后的记忆中,提着它穿过外面风雪的世界。”
我说:“如果要我写一部回忆重庆的书,红纱灯可能没有,但一定要有老林警察的那台老式留声机和妈妈手里的针筒吧,一个是我的催眠神器一个是我的噩梦重重。”
他想了想说:“那我会写妈妈的舞台记忆以及小时候外婆搂着我哄我睡觉唱催眠曲。”
我问:“外婆小时候都给你唱什么哄你睡觉呀?”
他说:“《军港之夜》”
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伸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肚子,扬起脸看向顾以北:“唱给我听吧。”
他轻轻的唱了起来:“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
他的声音本就干净纯粹,再加上这首歌原本就很柔和,通过他的嗓音唱出来,更加似梦似幻,我似乎能看到停靠在旅顺港的战舰,能看到那群可爱的水兵。
顾以北唱歌的时候,眼神飘得很远很远,我想,他一定是思念他的外婆了,他的思绪一定飘回到了小时候的记忆力,回忆着外婆抱着他唱《军港之夜》的场景了。
天上的外婆,如果你也在想念顾以北,请你一定要时常来他的梦里看看他。
他很想念您。
我抓着顾以北的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着他。
等他唱完,我告诉他:“小时候外婆唱给你听哄你睡觉,如今你也唱给了你的孩子听哄他入睡。”
他有些呆滞,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我许久。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是反应过来,开心极了,坐了起来,笔直笔直的盯着我的脸盯着我的肚子看个不停,他颤抖着声音问:“真,真的吗?”
我说:“真的,前天刚检查出来,我一直在想怎么告诉你,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天送你三十而立的礼物。”
他伸手抱着我,将我搂在他温暖的怀里,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小心的抚摸着我的小腹,在我耳边轻轻的诉说:“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很突然的,我的脸上落下一滴泪来,我抬头望了望他,他泛红的眼眶很美,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抬手擦了擦他的眼泪:“顾爸爸,不要哭哦。”
他说:“我只是心疼顾妈妈,要辛苦的怀胎十月了,我尽量把工作安排多推掉些,多陪陪你。”
我说:“算了,你的行程安排明年都已经排好了,戏大过天,观众最重要。我思考过了,趁着这几个月还不显怀,把手边的工作慢慢的卸下来,做些简单的在家里完成的稿子,等肚子再大点,我就回重庆,我一个人在北京不行,重庆那边有哥哥有爸爸妈妈还有阿暖姐小清他们会照顾我。”
“你不用担心,安心工作,总要有一个人赚钱养家。我不太行,我从小就没有你那么向上的冲劲,去北京上学去北京工作做主编还是因为你才有的目标而努力了一把,我想我还是在家做一条混吃混喝的咸鱼,把外面的风雨都交给你。”
他说:“就算你是条咸鱼,也是我最爱的那条,顾太太,恭喜了,从咸鱼少女变成了咸鱼妈妈。”
深夜,我躺在顾以北怀里,我问:“顾爸爸,有给孩子想好名字吗?”
他说:“大名交给长辈去取吧,小名我来取,孩子生在鼠年,就叫舒克,如果将来有了第二个孩子,就叫贝塔。”
2020年2月22日星期六晴
我站在北京某医院的门口,拿着我的产检结果,我发了条信息给顾以北:“恭喜了顾爸爸,舒克和贝塔都能用上。”
他回:“什么意思?”
我说:“你工作加油哦,同时要挣两份奶粉钱。”
他立即打了电话过来,我高兴的接起:“你好,舒克贝塔亲爱的爸爸。”
他说:“双生胎?”
我:“嗯,刚检查出来,医生说非常健康的双生胎。”
他又哭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柔软和感动:“你在家等我,我赶回来看你和孩子。”
我:“路上慢点。”
他:“我要赶紧打电话告诉我妈一声,他一定很高兴。”
我:“好,我也告诉我妈和老林警察,他们一定也很高兴。”
他:“林小七,谢谢你。”
我:“顾以北,谢谢你爱我。”
他:“谢谢你,我此生最美的风景。”
2020年2月26日星期三晴
自从怀孕消息一出,老林警察和我妈还有顾以北的妈妈,三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纷纷飞到了北京来。
我感觉我瞬间成了家里的女王,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仔细叮嘱和教训一番,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在姐妹三人群里和对林夏吐槽,我跟坐牢般的遭遇。
姜芷清:别担心,当然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熬熬就过去了。
童懿:你看你多幸运,老公是大明星,又怀了双胞胎,你上辈子做什么顶好的好事了,上天这么眷顾你?
我:大概是拯救银河了吧。
林夏回复信息:等着,哥忙完手头工作,过两天过去帮你分担美食和爱意。
我说:请你麻溜的加把劲儿,让你家那位赶快怀孕,分担爸妈的注意力和炮火。
他回:想多了,老林警察才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是他掌心的宝。
老林警察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过来,眼神凌厉的一撇:“放下手机,有辐射懂不懂,对我孙子不好。快把这碗鸡汤喝了。”
我乖乖的放下手机,苦笑:“爸,放下手机可以,这鸡汤能不能不喝,我都要喝吐了。”
老林警察:“不行,这不是给你喝的,这是给我宝贝孙子喝的。”
老林警察把碗递给我:“快点喝。”
老林警察站起来,捣鼓起他的老台留声机,放了一首周璇的《浮云散》。
我不禁吐槽:“爸,你人来北京还把留声机折腾来北京干吗?”
老林警察:“给我宝贝孙子陶冶情操,你不爱听你把耳朵塞起来。”
……有了孙子的老林警察,瞬间抛弃了他原来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不过,我很理解,对比起其他的家庭来说,他们这个年纪早就做爷爷奶奶了,再看看我和我哥,浪迹到30岁左右,才开始生子。我哥就更惹老林警察生气了,他还没结婚呢。
所以,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他们此刻最大的精神寄托和期待,全家都围着我和我肚子里的双生胎打转儿。
我的两位妈妈端了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茶几上,跟着老林警察在客厅里随着音乐又唱又跳,特别的快乐幸福。
我摸了摸我的肚子,嗯,相信他们将来出世,一定生长在快乐幸福的家庭里。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