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在上,请受月儿一拜!”
“好!果然是个乖巧伶俐的女儿,来,月儿,赶紧回床上歇着吧!”
“不,若寒,月儿没事……”我强忍了心中的隐隐痛意,像是刚刚觉醒般的喃喃地回答道。
其实,刚才那周刈昇的那番话,真真切切地戳到了我心中疼痛的软肋上。十几年了,恍惚之间,十几年便过去了……当年若不是义父他老人家救回我,并且还悉心地栽培我,教我绝世的武功,我早就在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刻,便又重新魂归天国,是义父给了我重生,是义父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而我却……我却帮助李若寒他对付七王爷。与七王爷作对,便是与我义父作对,我怎可……怎么如此的忘恩负义?!
可是,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每天在刀刃上舔血的生活,我实在是厌倦了这样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地做别人的工具和玩物,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有我自己想要追求的东西,我有我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当时,若不是因为我一时的心软,竟然答应了七王爷入宫为妃,今日,我和无痕之间,就不会落得个互相分开、互相思念的地步!我绝不能够再心软了,我绝不能够重蹈自己以前的覆辙……我只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皇后娘娘,您别听那反贼的一派胡言!您为了我天乾王朝的江山社稷,忍辱负重、大义灭亲,方才真是……”冯副将见我有些不对劲,赶忙安慰道。
“呵呵,冯副将有心了。本宫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本宫……只是在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我朝冯副将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你……”
“月儿,朕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今天的战役已经结束了,朕抱你回帐吧!”李若寒俯首在我耳畔边轻声而道,说不尽的温柔悱恻,却霸道地没有给我表示反对的机会,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人,赶紧地识相地挪移开了目光,主动地在我们面前分出一条无比宽敞的大路来。
一路相对无言,但却在李若寒他刚刚把我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的时候,又有人兴奋地在帐外叫道:“皇上!皇后娘娘!当地的百姓们,都皆提着贺礼,朝我们军营这里涌来了!说是要感谢皇上终于消灭了在当地欺压百姓已久的敌军!”相对与其他的莽撞者来说,今天的这人,还算是不那么的莽撞,总算是避免了没头没脑的冲进来,看到些不应该看到的场景。咳咳……虽然我和李若寒并没有做任何不应该给人看到的事情……
“朕今日没……”李若寒刚想张口断然回绝,我却先着他说道:“若寒,当地的百姓今日与我军共庆战争胜利,这样的军民同乐的好机会,月儿也很想去凑凑热闹呢!”
“好啊,既然月儿想去,朕有岂有不奉陪之理?”李若寒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马上答应道。唉……该怎么来说明现下的这种情况呢?感觉到了现在,李若寒他仿佛事事都依着我、处处都让我牵着鼻子走似的,他实在是太宠爱我了,以致我,有时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洗去一天的风尘和劳累,我亲自梳妆打扮好了之后,帐外已经是暮色四合了起来。我与李若寒都身着最普通的衣衫发冠,牵着手,一同走到了一大堆围在一团篝火之前、热闹非凡的人群中。
几个眼尖的将士马上发现了我们,刚要张嘴便喊,却被李若寒一个眼神以及一个轻微得几乎让人觉察不到的摇头动作而制止了。看来,李若寒他是不想因为我和他的到来而破坏了大家的兴致呢呵呵。忽地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的掌声,原来是当地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带了当地那特有的民族乐器胡琴来,要为我军的胜利高奏一曲。我与李若寒从容地坐在了人群中,也兴致勃勃地跟着鼓起掌来表示欢迎。
激昂热烈的乐声响起,快意四扬,周围的气氛马上活跃了起来。火光照在每一个人的笑脸上,红彤彤的,满满地映着暖意,众位男子都皆豪爽也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种氛围,虽然略显粗野,但真的是令人觉得好温馨、好舒适。
一曲既毕,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雷动的掌声和众多男子粗犷的叫好声来,但王将军的那把大嗓子,却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地突兀了出来,“哈哈!这些算个什么?要是让我们家娘……姑娘拉这个琴啊,定比他们都拉得更要好上一万倍呢!”
姑娘?
很明显的是,在这篝火庆贺晚会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是可以被称作是“姑娘”的,所以众人的目光,都皆不约而同地锁在了我的身上;而更加明显的是,王将军他真的是喝多了,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我会拉胡琴这件事,事实上我连所谓的胡琴碰都没有碰过,更不要说会拉胡琴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全才的,更何况是我这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千金大小姐?王将军啊王将军,你自个儿喝多了有些犯糊涂就罢了,干嘛非得要扯上我嘛!真是的……
“那我们请这位姑娘,为我们奏上一曲,给大家都开开眼界,大家说好吗?!”看上去像是为首的一位小伙子,率先热烈地提议道,立即收到了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好!好!”
“好吖……”
我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就算是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要当众出丑也好,也不能就此扫了大伙儿的兴致。我只得落落大方地起身走到篝火跟前,接过那位坐在首位的小伙子手中的胡琴,就地盘膝而坐,先试了试了那把胡琴的音色。不过还好,情况也不算是太糟糕,这种胡琴的构造,跟我以前曾经学过的二胡的构造很是类似,只不过是更加宽大粗犷一些罢了,发音原理应该是差不多的。
我左手按着胡琴上的琴弦,右手持着马尾琴弓,一曲悠扬的《十五的月亮》,便悄然地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倾泻了出来。顿时,万籁此都静,大家都仿佛陷入了真空状态之中,连呼吸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只是都皆直直地盯着我,周遭只剩下了那“亟亟”的虫鸣,已经夜空中那明净皎洁的月光,和着我那琴声,显得格外的和谐。
我望着眼前都已经深深地沉浸在这《十五的月亮》的悠扬中的众人,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倏然右手一扬,便立即改变了乐曲的风格,另一首深情欢快的歌曲,就潺潺地喷薄而出,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跟着那激昂的乐声,仿佛应景般的唱了起来:“将军,北方仓粮占据,六马十二兵,等待你光临,胡琴诉说英勇事迹,败军向南远北方离。”
“家乡,在那美的远方,期望在身上,往事在流浪;肩上,剩下的能量,还能够撑到什么地方?”
气氛马上又重新变得热烈万分起来,众位被道出了心声的将士们,都皆兴奋地望着我,纷纷扬扬地议论起来。只听得一句带有些许戏曲腔调的“等待~良人归来~那一刻,眼泪~为你唱歌~~”之后,便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激情和震撼。
“在我离你远去那一天,蓝色的雨下在我身边,骄傲的泪不肯弃守我眼睛;在我离你远去那一天,灰色的梦睡在我身边,我早就该习惯没有你的夜……勇敢地面对——”我快意四扬地拉着胡琴,毫不做作地吟唱了起来,周围的其余的拉琴的众人,都皆忍不住跟随着我的节奏,激情高昂地应和着旋律,气氛逐渐地推向了高潮。呵呵,我一向是善于制造人气的高手哦!
“美丽的姑娘,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忽然,一位年轻力壮、身着当地传统的民族服饰的小伙子走到我跟前,屈膝半跪,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恭敬地邀请道,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纯净的热烈和希冀。
“好啊!”哇,自从来到这里之后,真的是好长时间都没有男士邀请我一起跳舞了!我立刻爽快地答应道,把手中的胡琴递给旁边的一人,优雅地把自己的右手放在那小伙子朝我伸出的那只手里。
那小伙子傻傻地盯着我,几乎是欣喜万分地抓紧了我的右手,把我扶了起来。周围的音乐和气愤一直都很热烈,大家都卯足了劲看好戏。我一直微笑着看着他示范了几个当地民族舞的基本动作之后,便马上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这种民族的舞蹈有些像那新疆舞,并不难掌握。于是我学着他那动作,顺便加上了我自己的元素,配合着他的动作翩翩起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