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吃过东西后,套月安置了离经万事小心,随后便离开了。
离经咬着勺子坐在窗边等着入夜,心里默默的叨叨着某个人。
纯阳的夜晚依旧格外的清冷,离经披了件衣裳在桌边看套月留下的纯阳杂集消磨时间。
这一等,就等到了近子时。
离经起身走了两圈松了松筋骨,见窗外路上仍旧没有身影,索性吹熄了灯,阖衣躺到了床上。
大抵是白天睡的太久,因而辗转反侧,离经始终没能睡过去。
虽然已经天热起来,但纯阳天寒,倒是没什么小动物出没,入了夜因而格外的寂静。
离经在床上瞪着眼出神,却听见楼下的草被人踩过的声音,在夜晚里清晰的传来。
离经猛地起身趴到窗口往下看,就见影影绰绰间一个身影,用剑撑着身体半跪在树丛间,压倒的嫩草也挣扎着想起身,男子使了使劲想起来,却没能如愿。
离经皱着眉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径直走向来人。
那人听见动静抬眼看了下离经,像是松了一口气后呕出一团血,随后松开了手里的剑倒下了。
离经赶忙走了两步扶住了要倒下去的人,运了一口气把他扛到了肩膀上,小步上了楼。
昏倒的人正是周守缺,不知道他去哪见了谁做了什么,只知道离经伸手接住他时一身的伤。
离经把周守缺放到自己的床上,从药箱里摸出来一把剪刀,三两下剪开了周守缺本来就已经破烂的不像样的衣裳。
只见周守缺身上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皆是利器所伤,看上去倒像是纯阳的剑一般,却每一道上带着些黑紫,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离经清理过伤口了,给周守缺搭了脉,而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像是有什么不适,离经抬眼发现他面色倒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是烫的。
离经给他盖好被子,到窗口放飞了只机关鸟后,下楼开始配药熬汤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从二楼窗口进来个黑衣蒙面的男子。
这男子看了看床上发烧昏迷的周守缺,转身下了楼。
离经听见有人下楼,头也没回:“师兄,好像中毒了诶。”
裴元拉下脸上的面罩:“看着像,你在熬什么?”
离经给炉子扇着扇子:“先给他退烧啊。”
裴元点点头:“你先熬着,我去给他上药。”
离经背对着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后,裴元三步作两步就上了楼。
汤药喂下去以后,不多时烧便退了,但人迟迟未醒。
裴元拔了针转身下了楼,离经洗了帕子给周守缺擦了擦汗,见这人睡得安稳只得撇撇嘴,坐到桌边拿起了桌上的书出神。
裴元回来时看了看床上的人后,坐到了离经旁边。
离经抬眼看了下裴元,撅了撅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人。”
裴元瞥了她一眼:“与我无关。”而后拉上了面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离经皱着眉一脸的嫌弃:“师兄最近总穿一身黑是夜夜都在调戏女子去了吗?”
“你懂什么。”裴元摇摇头起身说:“药我在下面用小火热着,他醒了记得喂下去。”
离经点点头:“你要走了吗师兄?”
裴元回头看了眼周守缺,见他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嗯出去转转看,你可别趁人之危。”
“我就不是那种人。”离经咬着牙说:“快走快走,耽误我看书。”
裴元挑着眉看着离经手里拿倒着的书一脸的嫌弃,没再说话扭头出了房间。
送走了裴元的屋子里突然一阵寂静,离经长出了一口气,又低头继续盯着书发呆了。
周守缺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人在摸自己,想醒来却使不上力气,只得任由对方上下其手。许是药里掺了安眠的剂量,又或许是自己过度的消耗精力,周守缺被灌了药以后不多久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候夜色正深,周守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陌生的地方,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子四处张望,就见不远处的桌边坐了个像被人勾走了魂魄的人。
他看到自己被脱掉的衣服就丢在床边,想起不久前被人摸了个精光,看着眼前的女子,就放下了心。
周守缺就这么坐在床上,许久未见的人就在咫尺,一个勾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他却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见离经半晌还未发现自己醒来,周守缺按捺不住开了口:“那人今日可不会来了,近日也不会来了,莫要等了。”
离经听见声音一愣,扭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慌忙丢下书一把扑进了周守缺怀里。
周守缺伸手把离经揽进怀里说:“怎么了,想起我了。”
“你还知道来。”离经头也没抬埋在周守缺怀里:“臭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像是碰到了哪出伤口,周守缺吸了一口凉气,离经见状猛地起身,扁着嘴委屈的说:“我去给你端药。”转身下了楼。
周守缺伸手没能拉住她,就干脆坐在原处等着离经回来。
离经回来时托盘上搁了碗黑乎乎的药,还放了一小盘蜜饯。
周守缺看到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喝药不需要哄的。”
“我不管,我又不是为了你。”离经把药碗端给周守缺,盯着他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后,又硬塞了腌渍好的梅子给他。
周守缺无奈的拈起一个塞到了嘴里说:“那你为了谁?”
离经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说:“为了我。”而后趁周守缺还未反应过来话中深意,一把拉住他的手,低头冲着还在嚼东西的周守缺的嘴,突然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