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武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反驳席文的话,他觉得这个逻辑不对,可是满脑子搜刮了一遍词语,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虽然席文的结果,并不是他造成的,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真的难过。
他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问:“那现在妈妈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你忘了那些事情了吗?”
席文闻言陷入了沉思,不仅没有忘记,反而随着时间,愈发深刻。
有一句话说的好,精神有病的人永远是不知道自己有问题的,席文就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只会认为是其他人不能理解自己。
自从院长那次后,席文就经常的出现幻觉,经常就是看见师佳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旁边,一声一声的叫着儿子。
一开始他被从梦里吓醒了好几次,后来青天白日的也能看见了,导致他经常平白无故的大喊大叫,在凌家时,可是把凌家佣人吓得够呛。
席文不说,作为双胞胎兄弟,席武也能感觉到他的想法,如果忘了,他也不会哑口无言。
咬了咬牙,席武告诉席文了一件事情,师佳不让他告诉席文的事情。
当初她之所以选择先丢席文,就是因为席文身体不好,那两天高烧不退,她束手无策。
被逼无奈,她只得将这个孩子提前丢掉,与其说丢掉,不如说是踩好了点,看着人把他抱进去,才哭着离开的。
在那之后,师佳是打算把席武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扔了的,反正这个孩子看起来壮一点,她也不害怕。
所以说,师佳爱的那个,从来都不是席武,而是那个从小就瘦瘦弱弱的,晚上经常哭醒的席文。
现在说说这些,对席文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心里对师佳的恨,根本就无法根除。
席武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他有责任要让席文知道。
“哥,你好好的在里面改造,争取宽大处理,不论多少年,只要弟弟我还活着,我都会等你出来的。”席武坚定道,“我会照顾你的。”
这是师佳还活着的时候,反复对席武强调说话,要照顾哥哥,但是同时,也是席武发自内心的想法。
很快席文犯案的证据就搜集齐全,一审判决结果,判处他无期徒刑,徐泽估计,二审也跟这差不多了。
根据医生对他的检查,可以明确的查到,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狂躁症等等心理疾病,足以危害社会安全。
等到正式休庭,肯定是要送进精神病院看管的,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在里面出不来了。
至此,席文的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席家两父子悲痛过后,还是回了首都。
离开之前席武告诉他们,自己还是会隔一段时间就来看席文一次的,他们兄弟两个,总有一天,会成为相亲的一家人的。
只不过在席英那里,就不大可能会轻易原谅这个儿子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等到几十年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送席家父子离开后,徐泽回到自己久未踏入的公司,里里外外将公司修整了一番。
既然已经和凌家对立,那那些他默许的,凌忠派来的人,就需要清理出公司。
他利用公司裁员的名义,上上下下辞掉了几十号人,不论职位大小,一概不留。
那些普通员工不明所以,猜测之余庆幸自己没有在裁员之列,可是那些被裁了的,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能被派来卧底,就不是头脑简单的人,稍微动脑筋一想,就知道了具体情况,立即返回,于是立即向凌忠汇报情况。
没想到徐泽这么干脆,凌忠很是惊讶。
但明面上这些人和他应该没有关系的,所以现在他只能敲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过,暗示还是可以的,他要让徐泽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
第二天早上,凌忠还没有找徐泽,他就被徐泽先找了过来。
盛世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说来,这不是徐泽第一次来这里,只是这一次的心境,和之前不一样了。
坐在凌忠的办公桌前,徐泽一言不发,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的钱,足以偿还我借你的,还有你帮我这么长时间的报酬。”徐泽不紧不慢的说,“剩下的,就当是感谢金,钱你收了,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凌忠倾身向前,伸手,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张卡,漫不经心的翻看。
“看来,你这是有备而来啊?”凌忠冷笑道,“我真是小看你了。”
他以为徐泽是一个知恩念旧的人,但这种人,狠起来才是真的狠。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徐泽不是兔子,是一匹狼,一匹披着乖巧外表的狼。
“这钱我收了。”凌忠点了点头说,“不过你以为你欠我的,就这样还了?”
“不然呢?”徐泽挑眉说,“我是欠你不少,但是同样,你们也骗我不少,不需要我提醒吧?”
凌忠闻言捏着下巴,勾起嘴角说:“也是,这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你可以回去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离开盛世大门的时候,徐泽回头看了一眼,就说凌忠不像是这么无私的人,放着那么多的财产不要,还等着给他。
闹了半天,这都是假的。
苦笑一声,他转身欲离开,突然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这个熟悉的香水味,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知道后面是谁。
“凌大小姐,有事吗?”徐泽头也不回的说。
“徐泽,你是不是来找我爸,让他不要把我嫁给别人的?”凌灵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她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了,从那天把请柬放在徐泽枕边后,就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她真的以为,徐泽不要她了。
天知道刚刚看到徐泽的身影,她是有多开心?
徐泽深吸一口气,咬牙甩开她的手,淡淡道:“徐大小姐,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你我之间没有婚约,你要嫁给谁,是你的自由。”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