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明亮,病房内灯光通明,徐泽静静地躺在病房上,等着凌灵开口。
几分钟后,凌灵缓缓靠近,在他的枕头边放了一张请柬,镶着金边,看起来很是豪华。
然后,她轻抚徐泽的头发,差点没忍住落泪。
等她离开后,徐泽睁开眼睛,扭头就看到了枕边的请柬,他伸手打开,心道果然。
他才刚登报声明和凌灵解除婚约,凌忠就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个下家,这个下家,居然是吕行?
李子阳重新走进来,看到他手里拿的东西,颇为莫名其妙。
还没等到他开口问,徐泽就把请柬丢到了一边,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
李子阳眨眨眼睛,也看了那么一眼,瞬间就被凌家人和吕行的无耻程度惊呆了。
亏他以前还觉得凌忠这个岳父真厚道,现在看看,真的是瞎了眼了。
在他破口大骂之前,徐泽极其明智的按了床头的铃,把医生和护士找了过来。
要是真的听他叨叨下午,徐泽怕是要疯。
医生来之后,为徐泽做了检查,确定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就是还有些虚弱,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然后才离开。
虽然说医生让徐泽住院,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继续住在医院里,只会觉得心烦,于是第二天不顾医生反对,坚持回了家。
徐泽家里,席武正暂时住着,席英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赶过来,他没有地方去,只能老老实实待着。
见徐泽毫发无损的回来,席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愣了好长时间,才知道眼前的是真的。
于是下一秒,席武就嘴一瞥,哭了出来。
毕竟还是一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心理一时承受不了。
昨天晚上他一晚上没有睡,总是觉得屋子里好像有一个人,那人就站在哪里看着他,吓得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无论在哪里,都感觉到不安。
实在是害怕的不行,席武便把整个屋子的灯全都打开,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哆哆嗦嗦的窝在沙发上,心理暗示自己完全不困,然后睁大眼睛看了一晚上电视。
临近天亮的时候,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结果就做了噩梦。
梦里席文站在不远处,背后拿着一把刀,笑眯眯的朝他伸手。
等他不明所以的跑过去,席文突然就将刀插入了他的心口,倒地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席文冷笑着看着他。
下一秒,席武就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电视里正在放早间新闻,席武觉得有些口渴,起身打算倒点水喝,低头就看到地上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再也不敢乱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视,一直到徐泽回来。
看着席武通红的眼眶,徐泽叹了口气,或许,这真的都是自己造成的。
识人不清,只凭感觉便如此相信一个人。
等席武哭完了,徐泽把热的牛奶递到他手里,让他喝完之后,低声说了句抱歉。
席武诧异的看着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都是我,害你这么担惊受怕的。”徐泽无奈道,“我忘了你也是一个孩子,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没,没事的。”席武嘿嘿一笑说,“我心大,现在就害怕一段时间,过去了就好了,真的。”
看着孩子这么懂事,徐泽心里更加难受,好像一夜之间,席武就长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
很快,警方就确定了席文所犯之罪,席文被人也供认不讳。
鉴于席文现在的心理方面的确是有极大的问题,不排除真的精神疾病的可能,警方只得先让医生对他进行检测,等结果出来了,再进行判决。
徐泽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师佳,并不是席文杀的第一个人。
他十五岁那年,和精神病院里一个护士发生了,起因是那个护士怀疑他偷东西,非要拉他去和院长理论。
于是席文一怒之下,用石头砸破了护士的脑袋,这一幕,被院长看在来眼里,席文原以为院长会报警,可他没想到,院长帮他隐瞒了这就事情。
他告诉所有人,这个护士是自己爬假山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石头上。
后来根据调查,情况“真的”如院长所说,席文就此逃过一劫,但是同时,他感受到了杀人的快乐。
在徐泽见到他之前,他少说也已经杀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都是得罪过他的人。
因为席文并不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所以院长没有限制他的自由,准许他可以随意进出。
那些人,都是他在自己跑出去玩的时候遇到的。
徐泽深吸一口气,这个孩子,心理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了,再好的教育,也没能把他教回来。
正式开庭前,按理说是不允许探视的,但是席文情况特殊,警方还是答应,让席英和席武去看看他。
大概是伪装已经被识破,席文懒得继续装了,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坐着,好像一个痞子。
“小文,你这是……”席英欲言又止道。
“嗯?”席文打了个哈欠说,“你别误会,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之前你们看见的样子,是怕自己看出来我的真是面目,装的。”
他的语气毫不在乎,但是眼神,却是透露出了一丝怀念。
毕竟那个时候,他过的的确挺好的。
“哥,你到底为什么啊?”席武哽咽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怎么,我不能杀他们?”席武翻了个白眼说,“他们一个个要么嘲笑我,要么蔑视的,我为什么不能杀?”
“那妈妈呢?”席武不死心道,“妈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对她?”
“她对我好?”席文闻言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她抛弃我,置我于这种地步至今,我凭什么不能杀?”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把门口守的警察招进来。
“生而不养,她凭什么做我母亲?”席文冷冷道,“只有她死了,我才能忘了自己这些年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