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大雪,天空中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太阳、月亮和星星了。
今天晚上,难得的出现了月亮,看样子,明天就能放晴。
徐泽站在窗边,细数了一下这几年下雪的次数,以往金海市可是不会这么频繁下雪的。
毕竟位于南方,而且还靠海,虽然雨水多,但是最长的记录,这座城市连着几十年都没有见过一片雪花。
房间门被人轻轻敲响,他拉上窗帘,转身开门,凌灵端着一蛊汤,站在门口。
徐泽侧身让她进屋,然后关上门。
凌灵将盘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茶几上,然后打开盖子,一股排骨汤的香味瞬间就散步了整个房间。
“艾阿姨熬的吧?”徐泽看了眼汤的成色,轻笑道。
凌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把汤碗递到徐泽手里,示意他赶紧喝。
徐泽在她的注视下,将汤碗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没办法,有点烫。
“怎么样?”凌灵期待的问,“好喝吗?”
看着她的眼睛,徐泽迟疑的摇了摇头,于是就得到了凌灵嗔怪的表情。
徐泽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又盛了一碗,放到凌灵手里,笑着说:“逗你玩的,特别好喝,你尝尝?”
见凌灵还是不高兴,徐泽耐着性子哄道:“我知道这是你做的,所以才那么说,你看在我一眼看出的份上,就别生气了。”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眼神,凌灵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一起喝完了汤,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凌灵便回去休息了。
徐泽洗了个澡,正准备睡觉,门就又被人敲响,他打开门,就见杜浔苦大仇深的看着他。
徐泽无奈叹气,让人进屋。
杜浔坐在沙发上,正打算说话,就闻到了浓郁的香味。
“你太过分了!”杜浔控诉道,“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吃独食,是不是兄弟?”
徐泽给他倒了杯水,无奈道:“这是你今天第五次说这句话,喝。”
杜浔老老实实喝光水,打了个嗝。
“说吧,找我什么事?”徐泽接过水杯,淡淡道。
“明天,你能跟我一起去吗?”杜浔低着头说。
徐泽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我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杜浔猛地抬起头,大声说,“我不想……嗷!”
他捂着头顶,感觉自己头盖骨裂了。
徐泽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下巴疼痛不已,牙齿咬到了舌头,嘴里泛起一阵血腥。
“你没事离我那么近干什么?”杜浔皱眉说。
徐泽没有回答,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张嘴,血会喷出来。
杜浔一抬头就吓了一跳,已经有血从徐泽嘴角流出来了,他慌忙想要出去叫人,怕自己兄弟死于咬舌。
徐泽一把拉住他,再张开嘴,伤口自己没有了,就是血还在。
没有办法,徐泽只得到洗手间里,喝点水,冲一冲,好半天血腥味才淡了。
杜浔自知理亏,站在徐泽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半晌,徐泽才摆了摆手说:“没事了,我可以自愈的,你忘了?”
杜浔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下次说话注意声音大点,要是换成别人,估计早咽气了。”徐泽活动了一下下巴,不紧不慢的说。
因为这件事情,气氛有些尴尬,杜浔不敢多待,随便说了几句,着急忙慌的回了自己房间。
和杜克己约见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杜浔硬是磨蹭到了时间,踩点进来的。
短短几天,杜克己比原先更加憔悴了,头发白了好多,双眼无神,行动迟缓,就连坐下去,也要放慢好多。
杜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甚至是有些不耐烦。
“说吧,找我什么事?”杜浔深吸一口气说。
杜克己刚要开口,就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徐泽看到,他的手指缝里,有丝丝血迹。
咳嗽完后,他随意的擦了擦嘴,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咳出了血。
当然,除了徐泽,也没有人看他。
杜克己已经不报让儿子认他的想法了,他只恨自己咎由自取。
不过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他看清黑彻是个什么人了,他原以为自己知道黑彻这么多秘密,一定会得救,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理他。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叫你小名,那我就叫你杜浔好了。”杜克己叹了一口气说。
“随你便。”杜浔不耐烦道。
“杜浔。”杜克己不紧不慢的说,“我想要见你,就是想要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也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我们就不要遇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你母亲,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包括现在,所以,我不能……”
“不能什么?”杜浔咬牙切齿的打断他说,“你知道一个女人愿意嫁人一个男人,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吗?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杜浔有些疯狂,他站起来,使劲拍了下桌子,如果不是眼前有桌子,这里不合适,他早就揍人了。
“我不止一次见过妈妈以泪洗面,见过她捂着身上的伤口痛呼。”杜浔冷冷道,“那个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她真的只是感冒了。”
听到杜浔说这话,徐泽也破位震惊,杜克己还真不是东西,居然那么早,就开始拿自己老婆做实验了。
“杜浔!”杜克己难以置信道,“你也是一个有成就的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想法的,我现在做的这些,一旦成功,就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成就。”
“伟大个屁!”杜浔喘着粗气说,“你的伟大,就是拿自己爱的人做垫脚石吗?”
“为了成功,舍弃小我,有什么不可以的?”杜克己理所当然的说。
徐泽眯着眼睛,仿佛看一个刽子手一样看着杜克己。
难怪他能和黑彻混在一起,视人命如草芥,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最后一次和杜克己见面,再次以失败告终,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走出监狱大门,已经开始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有些阴沉。
徐泽知道,又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