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打赢了哥布林,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终于,在高木宰掉了第三头,也许是第四头哥布林的时候,对方的士气彻底崩溃了,崩到了谷底,甚至有负数的那种。
连逃跑的勇气都缺乏,而是双膝跪地,把脸埋在地上,祈求对方能有一点仁慈的想法的那种。
高木也没什么斩草除根的兴趣,摔干净打刀上的绿色血迹,高木盯着对方缓缓收刀,算是剑术中的振血,防止对方诈降或者临死反扑什么的。
“船长,您不如抓几个奴隶?”就在高木从地上拔起箭矢,准备回到担架处,继续行程的时候,AI的建议又来了。
“好主意,虽然丑了点,但是当牲口用应该也可以吧。”想到自己不用亲自拉担架,高木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于是高木重新拔出打刀,一脚把离自己比较近的哥布林踹翻了过来,用刀尖指着它的鼻子,示意他去召集它的同伴。
哥布林迟疑了一下,可是白光一闪,自己的一只耳朵直接落了地——这回不用鞭策了,高木,他对着其他哥布林叽里呱啦一阵,哥布林们居然自己排成了一队。
高木可没打算走在这群玩意儿的前面,而是让他们走在自己的前方,保持一刀的距离,走慢了就在最后的一位身上用刀尖划一条口子。
这可苦了哥布林,高木身高一米八零,一步能顶的上哥布林那小矮子三步。
“我还因为,您是个善良的人呢。”见情况稳定了下来,AI开始出言嘲讽。
“嗯,一般来说,如果今天袭击我的是美少女或者别的看着比较养眼的生物,我都不会有什么意见,问题是这玩意儿丑的跟个妖怪似的,我就没什么同理心了。”高木向AI解释,“就像我们那个世界,虐猫会被骂八辈子祖宗,猫粮低于两百块都算虐猫,可是屠宰场天天杀猪,也没见那个人去屠宰场撒泼打滚。”
“那您会虐猫么?”AI问了一个怪问题。
“不会,我不喜欢猫,相比猫的话,我更喜欢狗,因为它不介意和我一起玩儿,所以我根本不养猫,自然谈不上虐猫了,不过怎么想起来要问我这个问题呢?”高木不知道AI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怪问题,但是还是老实回答。
“我就是测试一下您的性格,方便以后相处。”AI老实回答。
重新回到担架,高木给每个哥布林的后膝盖都提上了一脚,让它们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再用绳子把他们的胳膊和上半身捆在一起,反正拉担架也只需要腿而已。
会不会因为捆太紧导致上肢坏死?——干我高木屁事儿!
至于怎么给两腿生物套上笼头,怎么驱赶他们向正确的方向?这些问题都有解决的方法——鞭子和死亡是最好的老师,尤其是面对长得丑的物种的时候。
就这样,高木一手拎着刀子,一手拎着棍子,让哥布林们拉着担架,重新走上了西进的道路,有了免费的苦力,就算正午的烈日也阻止不了高木的步伐,用塑料布盖好桑秋,高木靠着头盔遮阳,至于哥布林?高木觉得没必要管他们的死活。
这也让高木又更多的机会去和桑秋说话,来学习更多的单词。
不管高木能不能记得住,AI能记住也是好的,大不了,就让它帮自己翻译呗。
到了晚上,高木已经差不多能和桑秋进行简单的交流了——虽然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但是最起码也能连懵带猜搞懂对方的意思。
把哥布林挨个捆到树上,高木开始准备篝火和露营,晚餐还是飞船上带来的口粮包,这是这次加了点脱水蔬菜,这是桑秋的意思,说总是吃肉太奢侈了。
至于哥布林吃什么,饿着呗,难道还要喂饱了让他们逃跑么?
对着火堆,高木和桑秋两个人吃着晚餐,高木说这东西特别难吃,桑秋却认为还不错。
洗干净饭盒,高木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让桑秋咬在嘴里,解开断肢上的绷带,很幸运,桑秋的伤口并没有感染,可能是这个保质期很长的光谱抗生素特别厉害,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细菌对于抗生素实在没什么耐药性。
高木轻轻取下旧敷料,从急救包里小心的取出抗菌药膏,用棉签沾着,慢慢涂到桑秋的断肢伤口上,高木觉得这个操作肯定很疼,桑秋把那根树枝咬的嘎吱乱响,额头上甚至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坚持下,快好了,快好了。”高木一边说着新学到的单词,一边尽可能轻快的涂抹完抗菌药膏,然后用新的敷料盖住了伤口,再重新打上绷带,又把旧绷带收好——等到了城里好好洗洗,煮一遍还能接着用。
至于止痛药嘛,急救包里肯定有,但是高木并没有给桑秋用,以AI的说法,主要成分morphine,自己这个连半吊子的都不算的医生肯定掌握不好剂量,少了不顶用,多了又可能导致心脏骤停,而且万一上瘾了,自己就这么一瓶药水,给桑秋用完之后还要帮他戒毒?
所以既然能靠意志力顶过去,那么干脆就这么凑合吧。
“阁下,我的脚在什么地方?”重新换好药,桑秋开口了,桑秋一直把高木称为阁下,似乎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了不起的大人物。
“为了你的命,我把它锯掉了。”果然,高木觉得自己把桑秋的断肢收起来是个好主意,至少不用说【随手扔了】,“你还想看一眼?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如果您允许的话,我还是想看它最后一眼。”桑秋的眼眶有些湿润。
“嗯。”高木从担架下面取出了那个塑料包,递给桑秋,“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谢谢您,阁下。”
高木站起身,走到几个哥布林面前,拿出他的电子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身后传来了哭声……
次日,为了保持哥布林的体力,高木把残羹剩饭还有已经开始腐烂的水果蘑菇丢到了地上,接着把他们从树上放下来,拎着打刀,看着他们把脸埋在地上,吞咽着这些算不上食物的东西。
高木没打算解开他们的束缚,更不打算去强调所谓的【纪律,规矩】,谁会有兴趣引导这种又丑,又脏,还恶臭扑鼻的玩意儿做个人呢?就算是狗都比他们好看很多。
自己只需要这些东西几天而已,一台自走担架上有七个哥布林做零件儿,坏掉的话,直接报废不就行了?
在吃完早餐,整理完行李,再按照桑秋的要求,把他的腿给埋葬了以后,高木继续拎着棍子赶路。
昨天多走了一半的路程,在有了哥布林牌儿发动机后,原本还有三天的行程这回甚至可以压缩到两天。
高木现在轻松了很多,唯一的工作就是继续和桑秋聊天,期间桑秋还告诉高木,哥布林是可以听得懂通用语的,就是现在桑秋和高木所用的语言。
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弗瑞斯特王国境内,因为和溪谷王国的边境摩擦,国王大人和对面的国王大人打了一仗,互有损伤,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而桑秋的腿就是那个时候被人用刀砍伤的。
“大概两个国王都各自回家,互相辱骂对方的老母亲,然后再诅咒对方能在马桶里淹死吧?”高木的怪话让桑秋笑了好一阵,最后建议高木对国王还是尊重点儿的好。
“嗯,如果我能见到国王,我会好好说话的。”高木随手给了一个一个东张西望的哥布林一棍子,“只是我现在的目标是找个小镇,买点粮食和马。”
“阁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白木镇给您当向导,我父亲是那里的磨坊主,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暂时也能住在我家。”西边的小镇名叫白木镇,“虽然可能并不值钱,但是起码能稍微还上我欠您的人情。”
“那可不一定,把你救活的药可是很贵的,最起码也得帮我买了我需要的东西,再给我点亮闪闪的东西才行。”
“蜡烛么?”好像习惯了高木没谱的说哈方式,桑秋也学会了打趣。
“去你的,哈哈。”
白天行路,晚上扎营,行进的速度并不慢,只是作为发动机的哥布林是越来越少了,当然,从质量上并没有减少多少,因为还完好的哥布林的脖子上或多或少挂上了怠工逃跑的哥布林的零件儿——有的是脑袋,有的是手,还有的是腿……
“阁下,其实我第一次打仗的时候也吓坏了,但是那时候我的长官让我脱了裤子拉屎,说满肚子的士兵不能打仗。”桑秋因为伤口渐渐愈合,精神也好了不少,甚至开始话痨了起来,这也让高木在AI的辅助下,通用语说的越来越流利了起来。
“然后呢?你就拉在裤子里,然后穿着热乎乎的裤子和别人作战么?噫……”高木用手在脸前面扇扇风,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没,我刚把裤子脱下去,我的长官就被对面一弩炮给射进了地里,那箭,得有长矛那么大。”桑秋把手臂尽量展开,示意命中他那个倒霉长官的东西有多大,“然后他的遗言是,【继续拉屎】。”
“哈哈哈哈哈,你们弗瑞斯特王国好像有把遗言刻在墓碑上的习惯吧。”高木想着要是有人给这个倒霉蛋扫墓的时候,看到墓碑上【继续拉屎】四个字儿的表情。
就在两人打屁聊天的时候,地平线上已经看到了小片的农田。
“哦,烈日之下,生机勃发,yalalareyalalarere~~~~灼风抚农田,小麦随风摇,yalalarere蜂房嗡响,小镇花果香~~~。”高木一手抚胸,用约德尔唱法即兴编了一段通用语小曲儿。
“阁下,唱的不错,就是您知道么?”桑秋毫无诚意的鼓鼓掌,面无表情。
“知道什么?”高木心情特别好,甚至都不去抽打哥布林了。
“我们种的都是大麦……”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