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梅园,兮若在院中看医书,慕容清一直在旁边陪着,兮若让他去做自己的事,他总是说没什么事比兮若更重要,兮若索性也随他了,
正当兮若看书看得正专注时,倚梅园迎来了不速之客,慕容溪不请自来,
慕容溪瞧着院中的红梅有些刺眼,她嫁入云家二十多来,从未踏足过倚梅园,即便是赵瑛在府中时她也从未来过,
慕容溪从不踏足倚梅园,实则是在逃避,她想要忘记云渊身边有过赵瑛的事实,但当赵瑛的女儿回到相府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下人们常说,云渊对赵瑛如何深情,慕容溪都选择避而不谈,很多次走到倚梅园外,她都选择折返,
“兮若问母亲安,不知母亲来此所为何事?”,兮若想要问清楚慕容溪来到倚梅园的目的,慕容溪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兮若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过来,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你忙你的去吧,”,慕容溪只是突然想要来倚梅园逛逛而已,
“劳母亲费心了,兮若甚安,母亲请回吧,”,兮若才不相信慕容溪真的只是来看自己呢,府中人人都知道她与慕容溪一向不和,便给慕容溪下了逐客令,
“你,你,你不过是一个庶女,竟敢公然对主母不敬,该当何罪,”,慕容溪被兮若的话激怒了,这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兮若从未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倚梅园乃是父亲赐于我的庭院,母亲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不知又是何意?”,兮若也不甘示弱,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你,区区庶女竟敢对主母不敬,本宫好意来看你,怎知你这般不知好歹,”,慕容溪被兮若的话彻底激怒了,说着便扇了兮若一个耳光,
慕容溪这一个耳光用了很大的力气,兮若险些摔倒在地,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红红的巴掌印,
“兮若不知哪里得罪了母亲,让你如此大动肝火?”,兮若此时就如同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那委屈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至极,
“你,不知好歹,”,慕容溪气急了,抬起手准备再给兮若一巴掌,她这一巴掌还未来得及打在兮若的脸上,她的手就被慕容清抓住了,
“皇姑母,我敬您是长辈,不与您计较,但兮儿是我的王妃,也不是您能随意欺负的,”,慕容清将兮若拉到自己怀中,有些生气的对慕容溪说道,刚才的情形他都瞧见了,但兮若是他的人,他必须护着,
“明明是这个贱人不知好歹,”,慕容溪也是气急了,她本就憎恨赵瑛,兮若是赵瑛的女儿,她也同样喜欢不起来,
“皇姑母好大的阵仗,”,慕容萧的声音响起,他本是因为有事离开了,处理完了后便又鬼使神差的来了相府,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萧王妃云雨柔还在相府,
慕容溪听见慕容萧的声音,转身便瞧见云渊和慕容萧一起来了,她此时才反应过来,兮若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为何了,原来兮若早就瞧见了云渊和慕容萧,
“是兮若不对,惹得母亲生气了,请母亲责罚,”,兮若依然是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偏偏这副模样最惹人怜爱,
“你,”,慕容溪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瞧着兮若这般委屈至极的模样更加讨厌了,生气的摔袖而去,
“阿若,你怎么样了?”,慕容萧虽然已经选择了云雨柔,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兮若,
“兮儿是我的王妃,不劳三哥费心,”,慕容清听着慕容萧关心兮若的话,心里有些不悦,仿佛在宣誓主权似的,将兮若紧紧地抱在怀中,
“我,”,慕容萧被慕容清的话哽住了,想要说的话却是说不出了,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去关心兮若了,
“萧王,你先去看看柔儿吧,她等你多时了,”,云渊瞧着三人这尴尬的气氛,只得把慕容萧支走,
“好,本王先走了,四弟你好好照顾,肃王妃,”,慕容萧嘱咐慕容清照顾好兮若,他本想说阿若,但他已经没有立场关心兮若了,只得把对兮若的称呼改为肃王妃,
“我自会照顾好她,三哥你就不必费心了,”,慕容清实在不想慕容萧的眼神在兮若的身上多做停留,便催促着他赶快离开,
“那就好,”,慕容萧说着便离开了,他实在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慕容萧离开后,慕容清扶着兮若坐下,他瞧着兮若脸上的红肿满眼的心疼,他恨不得自己替兮若受过,
“若儿,为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你母亲,太主她一向跋扈惯了,你多担待,日后有什么事要提前告知为父,”,云渊知道慕容溪的性格,但碍于慕容溪太主的身份,他也不敢得罪于慕容溪,这也是他一直不喜欢慕容溪的原因,
“父亲,我知道了,母亲有什么吩咐,女儿受着就行了,定不会让父亲为难,”,兮若说这话是有些与云渊赌气的成分,她知道云渊忌惮慕容溪的身份,但她还是瞧不惯云渊在慕容溪面前附小做低,就连亲生女儿受到欺负也不敢啃声的姿态,
“孩子,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为父,”,云渊很想解释,他不是要兮若受着慕容溪的气,但他实在找不出一个实在的理由,
“兮若明白,父亲不必自责,”,兮若回相府这些日子也能够理解云渊了,何况因为她恢复相府长女的身份,慕容溪心中始终还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如此便好,为父就先回去了,稍后便差人送来消肿的药膏,你好生用着,不出一日,便会消肿了,”,云渊虽然不敢与慕容溪正面交锋,但他还是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兮若,
“多谢父亲,父亲慢走,”,兮若还是很感激云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一会儿,云渊便让莫白送来了消肿的药膏,
“莫白见过肃王爷,见过大小姐,这是相爷让我送来给大小姐的药膏,”,莫白来到倚梅园,首先给兮若和慕容清行礼,并将手上的消肿药膏递给了兮若,
兮若吩咐阿月接下了药膏,并亲自扶起了莫白,
“莫护卫,为着我的事让您特意跑一趟,兮若感激不尽,待我谢过父亲,”,兮若对待任何人都是以礼相待,
“大小姐客气了,药膏已经送到,莫白该回去给相爷复命了,莫白告退,”,兮若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莫白很受用,他在兮若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尊重,说着便给兮若行礼离开了,
莫白离开后,阿月拿起药膏准备给兮若上药,但她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觉得那个叫莫白的护卫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阿月,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兮若瞧着阿月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吩咐阿月下去休息,准备自己上药,
阿月听着兮若的话,放下药膏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始终觉得她与莫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是她第一次见莫白,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莫白离开倚梅园,在回书房的路上,他一直有一种感觉,总觉得自己与那位叫阿月的侍女有种特殊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记得之前从未见过,但他也不曾多想,
兮若拿起药膏坐在妆台前,准备给自己上药,她左边的脸上已经红肿了一片,手掌印显而易见,再不上药明日还不知道肿成什么样了呢,
“兮儿,让我来吧,”,慕容清拿起了妆台上的药膏,
“王爷,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了,”,兮若阻止慕容清,她不想麻烦慕容清,
“兮儿,我是你的夫君,这些事就让我来吧,”,慕容清坚持给兮若上药,他已经知道了兮若和慕容萧的那段往事,他嫉妒慕容萧在他之前先认识兮若,还伤了兮若的心,这几日他都在很努力的想要让兮若忘记那段伤心的往事,
“王爷,真的不用,”,兮若还想要阻止慕容清,她此时只想着上药,丝毫没注意到慕容清的表情变化,
“云兮若,你要记住,本王才是你的夫君,”,慕容清有些生气,他生气兮若的视而不见,
“我知道啊,”,兮若有些愣住了,她实在是不明白慕容清为何会突然生气,
“兮儿,我只想要你能够一直在我身边,仅此而已,”,慕容清知道自己突然的生气吓到了兮若,他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兮若,温柔的说到,
“我既然已经嫁给了王爷,那便永远都是肃王妃,这个王爷可以放心的,”,兮若有些搞不懂了,她都已经是慕容清的王妃了,她不知慕容清为何为此生气,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权势地位,我想要就只有你,”,慕容清有些生气兮若不懂自己的意思,但他还忍住没有发怒,依然很温柔的抱住兮若,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到,
“我,”,兮若有些后知后觉,她总算明白了慕容清生气的原因,但她实在说不出宽慰慕容清的话来,
“不用说了,来,我给你上药吧,”,慕容清也明白,想要让兮若爱上他很不容易,但他愿意等,他便不再逼迫兮若,他放开兮若,拿起桌上的药膏,准备给兮若上药,
“好,”,兮若点点头,她此时很是乖巧,任由慕容清拿起药膏在她脸上擦着,
上完药后,兮若想起了阿月刚才的不对劲,便起身给慕容清说了一声,去了阿月的房间,
“阿月,我能进来吗?”,兮若来到阿月的房门前,她扣响着房门询问阿月的意见,
“姐姐,你进来吧,”,阿月听见兮若的声音,起身打开房门,将兮若请进了屋内,
“阿月,你怎么了?”,兮若从未见过阿月像今日这般心不在焉过,她询问到,
“姐姐,我没事,”,阿月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兮若烦心,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既然阿月不愿说,兮若也不再问了,她瞧着阿月这般表情,认为阿月是为情所困,毕竟那莫白也是一表人才,可听说莫白已经娶妻,如若真是如此,那也得阿月自己想通才行,
兮若心里记挂着阿月的事儿,就连脚下差点滑倒而不自知,还好慕容清及时扶住了她,
兮若有些乏闷了,便准备休息会儿,慕容清扶着她回了房间,或许是因为脸上的肿痛,兮若实在感觉有些难受,便也顾不得其他,独自上床睡下了,
慕容清瞧着兮若睡下了,也不离开,只是拿起兮若看过的医书开始看起来,
兮若这一觉睡得有些沉了,晚膳时分慕容清叫她,她也不愿起来,慕容清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没什么异样,便也由着她睡了,
次日,兮若醒来时,慕容清正坐在房内的小桌旁,桌上放了几样清淡小食,
慕容清瞧着兮若醒了,便提醒她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兮若起身洗漱,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来到小桌旁开始吃起桌上的小食,因为她记起了待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昨日慕容清说过,今日是上官兰儿出殡的日子,
芷兰宫,慕容清携同兮若去送了上官兰儿一程,
上官兰儿虽只是美人位分,又不得盛宠,但上官氏一族权倾朝野,尽管她是自尽,皇帝慕容浔还是给了她贵妃的位分,让她得以风光大葬,
上官兰儿的生命是短暂的,她的一生都操纵在上官氏一族的手里,尽管她有多么不情愿,却也是半点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也许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去见心中的那个少年郎了,
上官兰儿的出现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过了今日或许不会再有人记得她,不过她的出现却牵扯出了两代人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