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似水,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第二年桃花盛开的时节。皇宫里的桃花,开得比以往更鲜艳,跟妖冶。
看着那纷纷飘落的粉色花瓣,秦天眼底依旧是一片难以化解的伤痛。没了云飞扬的世界,她只觉得到处都是一片冷清。去年从边关回来的时候,还对他不时抱有埋怨。谁知道,在他的噩耗传来时,她才明白,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的生命重要。她宁可倾尽所有去换他的命,只是,他已不再出现。他的离去,好像带走了许许多多的乐趣。因为,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皇宫里寂静了很多。还有——
南宫雨辰在云飞扬安静于这世界后,也变得沉默很多。对于秦天的郁郁难欢,也不再以前那般斤斤计较。甚至他会在每个月的初一,和秦天一起走进佛堂,为他烧香化纸,祈祷他在另外一个世界安息。
只不过,就在他后宫安静无波的时日,他的边疆却出了大事。
由于云飞扬的英年早逝,还有云若尘的远走,雪国犹如失去了一道坚实的屏障。边陲的一个称臣数年的部落,突然举兵造反,以迅猛之势,击败边关数十万雄狮,越过边境,直奔陵城而来。
南宫雨辰带领十万护城将士,奋起抵抗。无奈,敌军对于南宫雨辰的兵力及阵法似乎了然于心,每一次交战,就将南宫雨辰的人损失不少。
在陵城被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皇宫就被敌军攻破,宫里数千人被俘。原本在众臣跪地恳求下逃走的南宫雨辰,为了不让秦天和孩子落入敌人手里,在回潜宫里的时候被擒。奇怪的是,敌方首领并未伤及他性命,只是命人将他押入大牢。
太后和秦天的儿子,却在皇宫被攻下的时候,不知所踪。
当雪国在桃花开得正艳的时候灭亡时,另一个东陵王朝正崛起。让人们好奇的是,东陵王朝的第一任新君,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为此,不少雪国的人都议论纷纷。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君登基后,却并未为难南宫雨辰的那些臣子,反倒是委以重任。这让沦为阶下囚的大臣们纳闷不解。不过,既然可以保全性命,又可以继续发挥他们的才干,不少大臣们对他感恩戴德。当然,也有小部分的人不愿意,新任皇帝再显他的大度,同意他们告老还乡。
当大臣们为新君的气度还在怀疑时,他又宣布了一桩让人震惊的事——册封秦天为妃!
不可否认,秦天是美得不可方物。可她已为人妻,还生过孩子。为何这位神秘的君王会看上她呢?据悉,他只是在宫里所有人被俘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就算他缺女人,这宫里有比她秦天漂亮,年轻的女人多的去了。为什么他偏偏会看中她呢?
“你们让我留下它!他就剩下这个灵位给我,求求你们不要拿走……”
秦天正抱着云飞扬的牌位,哀求着收剿的宫女太监们。换了新皇帝,自然得换上新的东西。她这前朝君王的女人都能被他留下,为何就不能容下这一小小的木牌?
先前圣旨送来时,她也委实没想到,被囚禁于此的她会被册封为新君的妃子。本想开口拒绝,可送圣旨来的公公,却低声告诉她,若想南宫雨辰父子还有太后的性命无忧,就得顺从新帝的意思。
迫于无奈,她只得接了圣旨。可刚接下圣旨,就有宫女来收拾东西,将属于南宫雨辰时期的东西全部收走。她能理解,改朝换代后,有些东西是不能留下的。只是这云飞扬的灵位,说什么也不能让别人带走。他留下的,除了这灵位,已无其他。
“娘娘,您就饶了小的们吧?新君登基,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再像原来的样子。您的房里弄这么一个不吉利的东西,您就不怕惹恼皇上?”一个年长的太监上前劝说道。
“不!你们不能拿走它!没了它,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秦天尖叫着,将手里的灵牌抱得更紧。
“娘娘……”宫人们为难地看着她。
一抹在太阳闪着刺眼的光芒的身影,走了过来,看着秦天死死地抱着一块灵牌。澈声言道:“她愿意留下,就随她去好了。”
“是!皇后娘娘。”宫人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秦天微微吃惊的看着,身边脸色苍白,却蕴藏着一种楚楚动人的魅力的年轻女人。她就是皇后?她居然同意我留下灵位?真是太意外了。
“平身!”尊贵的皇后说道。回头看着秦天手里的东西,她眨了一下眼睛。“你爱人?”
秦天辛酸的点点头。若是他还在,这里就还是雪国的皇宫,南宫雨辰也还是皇帝。他不在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包括自己的命运。他一定没想到,雪国被灭,我会沦为他人的降妃吧?
“快去放好吧!你也不想他不得安宁吧?”皇后温和的看着她。
“谢皇后!”秦天感激地看着她。转身跑回屋里,将牌位端端正正的摆放好。回头还不纳闷的瞟着,身后正微笑着看着她的皇后。真是奇怪,她的丈夫明目张胆的说要纳妾,为什么她还这般开心呢?
“能陪我一起喝茶吗?”女人温和的期盼着。
微微一想,秦天点头答应了。算是感激她留下了云飞扬的灵位。
在天子殿外的石桌上,秦天捧着茶,不解的看着皇后。心里寻思着,她对自己这般好,为的是什么?
皇后像是知晓她心里的纳闷。微微一笑,缺显得有点力不从心一般。“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和皇上只是有名无份的夫妻。我父王把我交给他,只是希望在我死后,有地方搁放灵位,有人可以再逢年过节的时候,给我上柱香而已。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身体不好,不能成亲,更不能生儿育女。我很羡慕你,有丈夫,有孩子。”
见她说到此处,秦天立即接了下去:“既然,你也知道我有丈夫孩子,可为什么你不劝劝皇上,让他收回册封的成命。后宫佳丽无数,胜过我秦天的大有人在,他大可不必弄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为妃。”
皇后恬静的端详着秦天,半响才启齿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中你?就是因为你这份坦诚,还有你不攀附荣华富贵的淡然心态。难怪,他会……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帮补了你,也不会帮你。”
失望的神色在秦天脸上乍现。
“我刚才帮了你,现在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皇后盯着秦天,说是请,可眼睛里透露的却是不可拒绝的命令。
“什么事?”
“帮我好好地伺候皇上,好好地爱他。”皇后幽怨的说着,脸上浮现的是无可化解的遗憾。
好好地爱他?她拜托的这件,好沉重!好为难!秦天无语的盯着手里的茶杯,真想一头栽下去,溺水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