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爸爸的爱
“你……”
“你……”爸爸和吴姨父互相指着对方，吴姨父的眼光和表情明显地带着憎恨。
“吴姨父，我爸爸听说你在这里，他特地请假来看你。”我把书放在地上，上前笑着说。
“嘿嘿，我知道，进屋坐！进屋坐！”吴姨父的脸上堆了丝假笑，拉着爸爸进屋。
“衣依请大姨来。”我还没坐下，吴姨父就指派我请大姨黄秋菊。
“哼，厚颜无耻。谁说的永不相见？”我一走，吴姨父就愤怒地吼了起来。我停住了脚步踮起脚尖往回走。
“嘿嘿，克制，克制。”爸爸双手合十声音里带着祈求。
“哼！”
“我看衣依走远没有。”爸爸小声说完向门边走来，我赶紧退了一步，装着才从外面转回的样子，轻轻咳了一声。
“衣依，你咋又回来了？”爸爸指着我诧异地问。
“我忘了问吴姨父要不要请大姨父一起来。”我跟着他进屋。
“他愿来就来，无所谓。”吴姨父很不耐烦地挥手我让我再去。
“你为什么去招惹衣依？为什么？”爸爸目不转睛地盯着吴姨父问。
“黄莲死了，你善待她了吗？衣兰是你女，难道她不是？这样厚此薄彼我们看不过。黄秋菊的信你没接到？我们给你发过警告，你当耳边风，还是把她弄到乡下。你知道被恶狗扑身的滋味吗？前几天衣依就被村里的大黄狗扑在身上差点被咬断喉咙。接着村里一个村民用砸枯的木棒砸了她的脑袋，你没见她头上的伤吗？她的事传遍了清风镇，而且住进了卫生院。秋菊她知道了，通知我，你无情，我还有义。我拿出了黄莲当年做书包的底样，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详情，她们村的张硅又来找她行凶。她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你不心痛吗？说吧，你想干什么？”吴姨父说完双手交叉看着爸爸。
“虽说君子无戏言，但是很多事情不能依主观意志而改变。我有难处，今天来就是想拜托你不要干扰她的思想。其实，人是一个最能适应环境的高级动物，你所谓的那一系列事件不过是偶然，我相信不久以她的智商都可以迎刃而解。虽然她只读了小学，但是她涉猎的知识面很广，她小学就看了很多文学作品，她的绘画和音乐天赋都很强，最主要的是她有一颗哲学家的头脑，冷静，凡事都理性地追根索源。所以你的那些东西不要再让她看到，再让她产生联想。如果你真要帮她，请离远她。再次请求你不要扰乱她的思想。
原谅我的厚颜，为了善待她，也为了成就她，我无耻地请求你。”爸爸说完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对吴姨父叩了个头。
“衣天树，哼……”黄秋菊一见爸爸就怒形于色地大喊了一声，完全不顾我在面前。
“嗨，谢谢你当年救了衣依的命。听衣依说，你们在这里相遇了。那真是缘份，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们请饭。”爸爸笑着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听到黄秋菊的恶言和愤怒的表情。
显然，所谓的大姨和吴姨父占了上风，爸爸几乎是卑躬屈膝地在祈求他们偿脸。
吃饭的时候，爸爸不停地给他们夹菜，谦恭的样子让我感到特别不舒服。
终于，吴姨父和黄秋菊都笑了，并且承诺不会让我难过，如果在村里有事，他们会全力以赴帮助我，并且第一时间通知爸爸。
难道爸爸所有的谦恭和忍让都只为了一个承诺？
吃过午饭，爸爸如果跟我到村里就赶不上下午的班车，两权之后，他选择了不到村里，让我带他到公社和镇政府知青办去。他要去见刘书记和刘带队。
刘书记下乡了，只有刘带队在办公室。我们去的时候，她正在填什么表格。
“刘带队。”我带着怯意，在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刘青，是你吗？”爸爸在门外望了很久，终于让他想起了临江教育局的一个小干事来。
“衣老师，请坐，请坐！”刘青非常热情，完全不像在我们村里时的样子。
“呵呵，你到这里来工作很辛苦吧，我女儿衣依，你手下的兵。”爸爸指着我反客为主地作了介绍。
“哦，呵呵呵呵……”她扫了我一眼，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小刘，我记得你儿子很想学画，如果他还想学的话，我一定倾囊相授。”爸爸热情洋溢地说着也不看刘带队。
“真的吗？”刘带队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喜地问。
“真的，我每周星期天都有空。”爸爸很认真地答。
“哦，太好了，你是衣依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衣老师。”她看着又转像爸爸兴奋地说道。
“好，我坐下班车回临江，随时恭候你家公子。再见！”
出了知青办很久，爸爸还保持着微笑。“爸爸，你怎么知道她家儿子要学画？”我奇怪地问。
“哎，两年前她就托人找我教她儿子画画，我没同意，你妈也反对学生到家里来。但是她又到办公室来找过我。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了。这下，至少她不会为难你了。呵呵，你在这里照爸爸的计划学习，总有一天，你会超越很多人。给你，这是爸爸所有的财富。”爸爸取下他手上戴的手表递给我。
“不，我不要，我有闹钟。”我双手一阵乱摆。
“好吧。给爸爸说说，那个张硅是个什么人？”爸爸看了看表，严肃地问。
“绵阳知青，听说之前的女朋友死了，长得很像姐姐。姐太热情，所以他以为姐爱上了他，结果他找到家里，不知妈对他说了什么？就，就这样了。”
“哪你回村且不危险？”爸爸关心地问。
“听说他脑袋有病，正常的时候也不会有暴力行为。再说还有那么多村民，邻居，也不可能就让他行凶。再说我不会躲吗？”
“素琼又是怎么回事？”爸爸一件一件地问。
“呃，一时半会也给你说不明白，反正都不是大事，我能解决。相信我。”
“车来了，车来了。”有人大喊。临江的班车果真到我们身边的公路边停下了。
“衣依，衣依……”茂雷从车上一下来就看见了我。“嘿嘿，这位是你……”他突然看见了我身边的爸爸，脸上腾起一层红晕，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我爸爸，这是我的邻居茂雷。”我落落大方地给他们做了介绍。
“你好，以后请多照顾我女儿。”爸爸伸出手来握着茂雷的手笑着请求道。
“上车了，上车了。……”车子上的乘客刚下完，回临江的乘客就涌了上去。
“爸爸，快上去，一会没坐位了。”我一把把他推上了车子。“放心！伯父。”茂雷的话音刚落，车就开了。
“茂雷，我寝室之前住的是张硅的女朋友利琼，听说她死得很惨。给我详细说说。”爸爸车子一开，我就迫切地问。
“咿，这么多书，好重。”茂雷提起大包扛在肩上。
“我爸爸给我准备的书，呃，哪个利琼到底怎么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