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底线
“二姐，茂哥。这一定是茂竹！”衣俊一进门就笑眯眯地挨个招呼。
“请坐，请坐。菜都上桌了，你姐六点就起床了。搞了这一桌子菜。爸他们呢？”茂雷见他们身后没有人了，便奇怪地问。
“我们从招待所过来的，没有回家。大概快来了吧。已经12点过了。”衣俊抬腕看了看手表。
“茂雷，爸说好，要来吗？”我不放心地问。
“说好了的。我昨天还确认了的。爸说妈和姐都同意来。”茂雷也看了看手表。我们坐在客厅的五人沙发上，茂雷打开电视。
“二姐，茂哥，这是刘慧，我妻子，他们就不介绍了。二姐，茂哥。这是当初你们借我的一万元，数数。”衣俊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茂雷。
“唉，数啥哟，都是一家人。来衣依，收起。我们家你姐是财政大臣。刚才你说住在招待所的哇。家里不是还有一间卧室没人住？”茂雷看着衣俊问。
“嘿嘿，有点不方便，我们想住招待所，我们想旅行结婚，特别是我早就梦想去看大海。”刘慧抢着说。
“茂竹，这是舅舅，舅妈。你们还是第一次见哈！”我拉着茂竹给他们介绍。
“舅舅，舅妈好。”茂竹不好意思地喊了就往屋里跑。
“跑啥子，快过来，马上吃饭了。”我一把拉住了他。
“来，舅妈给你压岁钱。”刘慧拿了六张拾元钞给茂竹。
“谢谢舅妈。”茂竹接过钱，给刘慧行了过礼。笑着跑进他的屋子。“这个小财迷，现在自己在存钱。”我笑着说。
“咚咚，咚咚……”终于爸、妈、姐都来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历，我一见到妈和姐，心里还是发怵。
妈的脸绷着，姐嘻笑着说“你这房子装修得还不错，这家具是红木的吧。”她指着餐桌说。
“真是难逃法眼，我们家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我看了姐一眼，浅浅地笑了笑。
“大家吃饭了。茂雷，放火炮吗？”我提醒道。
“我也去”，茂竹跳下去紧跟着茂雷。
噼噼噼一阵爆竹声后，茂雷和茂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爸，这幅山水，以前我看过。你送给她了。”衣兰贼溜溜地盯着客厅中墙上的画问。
“这是我一个学生临摹的。”衣天树看了钱梅一眼解释道。
“首先感谢大家光临我们这个小家。今天是八九年最后一天，让我们在这里辞旧迎新，在未来的每一天都心想事成。我干了，你们随意。”茂雷说完一仰脖子，把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钱梅端起酒杯，在嘴边碰了碰，又坐了下去，她的脸至始至终都绷着，没有一线笑意。茂竹喊外婆的时候，都有些战战兢兢。
“嘿，这酒还不错。衣依，听说你们挣了不少钱，愿意合伙开画廊吗？我现在缺点资金，开画廊很赚钱的，我们有好资源，我也算内行。”衣兰一脸热切地望着我。
“好呀，你从小就画得不错，可惜你没有学画。至于钱吗？茂雷他已经投出去了。你说迟了一步。”我笑着字酌句斟地答道。
“祝爸，妈二老身体健康！”衣俊和刘慧端起酒杯，恭敬的站在爸妈面前。“好，好！祝你俩永结同心白头到！爸爸先干了。”爸爸笑呵呵地说完把酒倒进了肚子。“好，我喝一口。”钱梅浅浅地笑了笑，对刘慧说。
“衣依，我们还没敬酒，该罚。爸爸，妈，我先自罚一杯。祝你们二老健康长寿，永远快乐！”我和茂雷一起干了杯。
“衣依，希望你帮你姐一把，算妈求你。”妈举着酒杯，第一次没有嫌恶，生硬的摆出了笑的表情。
“二姐都说了，你还想干吗？”弟弟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竟然顶撞起妈来了了。
“哼哼，没事，妈，我扛得起。今天这酒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吧。谢谢你衣依，茂雷。”姐站起身端起一杯茶喝完，转身就向外走。
“唉，你不吃饭了。”我一把拉住了她，毕竟是团年。我并不希望这次破冰行动失败。我渴望亲情对于生命的来处，对于生命的源头，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一万，借我一万。”姐竖起一根手指说。
“我，吃完饭再说，好不好！”我把她按在坐位上。刘慧望着弟弟，爸爸夹着菜仿佛没有看见这奇异的一幕。妈的神情有些紧张。弟弟和刘慧都有些惊愕。
看着爸淡定的神情，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的意见是借，还是不借。
“儿子，快来给外公，外婆拜年。”茂雷打着哈哈，把茂竹拉到爸爸和妈面前。
“外公，外婆好。外孙给你们拜年了。”茂竹恭恭敬敬做个揖。
“乖，拿去，压岁钱。”爸爸从衣兜里掏出两张十元人民币递给茂竹。
这一场将要闹起来的乱局被茂竹打断了。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并未收到预想的效果。
他们临走时，我拿出三千元钱给爸爸和妈，一千给姐，一千给弟媳。妈的脸拉得长长的，没有笑容。大概是因为我没借钱给姐的缘故。
夜晚，茂竹十点就上床睡了。
我们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衣依，你真想帮你姐吗？”茂雷终于打破了沉默。
“不，我没那么想，只是心里难过。”我把头枕在他的腿上。
“哎，衣依，她就是一条毒蛇，你忘了过去吗？可不要因为她，打翻了我们的幸福生活。”茂雷担忧地警告我。
“那你为啥要请他们到家里来？”我不想让薄薄的亲情化成一缕烟消失得了无踪影。
“只要你快乐，我没有不愿做的。我们尽力了。随缘吧！”他若有所思地说。
“哎……你怪我自作主张把那么多钱送出去了。”我抬起身望着他的眼睛问。
“衣依，我也许小气，爱计较，但是，我爱你，比起钱来，我更愿意你快乐。以后，象这么大的数字，你还是和我商量一下。毕竟我们是一个家。我们绝不能和你姐搅在一起，记得她夺去的项链吗？她至今都没想过还你，她名义上说借，实质上是抢，因为她抢成了习惯。还有你妈的支持。所以我们必须保持自己的底线，小钱可以给，但大钱绝不能碰。这，就是我对你姐的原则。”茂雷说着说着，竟然激动得站起来。
“好，以后，我注意，你也随时提醒我。”我把他拉回到沙发上，真诚地说。我刚才悄悄观察了姐，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爸爸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她不是得了重病就是染上了毒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