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生日
我和爸说好给姐姐开体检单的第二天上午，就拿着缴好钱的单子找到爸的办公室，把单子交给他。
“你，愿意去看看她吗？”爸试探地问。“还是不见吧。”我转身走了出去。“衣依，衣依。”刚走几步，爸又叫住了我。“什么事？”我停住脚步，望着他问。
“衣俊初二结婚，你知道吧。”
“哦，知道。你把单子教给姐，让她早点去做。”我走出门，紧了紧红色的羊绒围巾。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刺骨。心里想着茂雷说的话“你姐就是一条毒蛇，你愿意当农夫，我也没办法。体检单我缴过钱了。”其实一听说姐回来了，我心里就有些发怵，潜意识里对她有种莫名的恐惧。回忆过去，凡是和姐沾边我都会倒霉，甚至于和她一起走路都会无故被狗咬。根本不用当知青的我，妈却硬逼着陪姐到乡下。结果该当知青的姐姐却跑了。姐姐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当棋子。在厂里她和妈大造谣言，让我名誉扫地，三番五次的毁掉我的大好前程。这几年因为她不在，我的生活才进入正轨，她又回来了，不知她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衣依，你好。”姐挽着妈的手，迎面向我走来。“你们好！”我机械地应了一声就想走开。实在是刚才只顾想心事，走近了才看清她们。
“多年不见，难道不说几句。谢谢你帮我开了体检单。哈哈哈……。”姐说完发出一串刺耳的笑声。
“没什么。”我平静的回了一句便匆匆而去。
“哼，还真有贵妇风范！”姐望着我穿着深蓝色呢绒长大衣，挺得笔直的背影，不无忌妒的说道。
这一天是儿子茂竹的生日，他满十岁了。回家的路上我在临江有名的丝路面包店买了一个生日蛋糕。回家时，会莲带着她的男朋友正和茂雷在说笑话。儿子拿着一杆冲锋枪在玩。
“衣依姐。”会莲和她男朋友一起站起来恭敬的招呼。
“你关门了？”我有点惊讶。因为复印店从未关门。“我妹在守店。”会莲笑着答。
“走，放心吧，都安排好了。儿子，出发！”茂雷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屁股。儿子肯长，才十岁已经长到1米5了。看着儿子红嘟嘟的脸蛋，早上我给他穿上了崭新的军装，黄色的棉衣，棉裤和一顶棉军帽。他的模样真是不可挑剔，典型的美男。“我儿子好象一个将军。”我哈哈笑着说。“妈，看那里，叭叭叭叭叭……”他举起冲锋枪，对着远处大喊“杀呀。”
“哪来的枪。”我笑着问。“会莲阿姨送我的生日礼物。看。”儿子把冲锋枪递到我手里。会莲，这只枪用了不少钱哟，你真舍得。”我看着会莲，带了些责备。
“他高兴得狠，拿到枪就没放下。”茂雷看着儿子兴奋地说。“这小子像我，以后是个男子汉。”
“妈妈，你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儿子要回枪，期待地问。“当当当当，这是什么？”我拿出生日蛋糕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哎呀，妈妈……这个？算礼物？”儿子的嘴一下子瘪了下去，两只眼睛委屈得快流出泪来。
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妈妈给你买了一套童话故事书。”他破涕为笑地问：“在那里，给我。”我带着他到我的书房，把那套早就准备好的童话书指给他。他取出一本就要翻看。“儿子，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回家看，好不。”
“哦，妈妈，下午我们到临江公园游乐厅去开碰碰车，好不好。”儿子兴奋得跳了起来，他觉得这是他的日子，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好，今天爸爸妈妈陪你玩一天。”我爽快地答应他。“妈妈，我骑自行车去。”他说着蹦跳着跑了出去。
“自行车，他骑什么自行车。”我的自行车钥匙在我的包里。记得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茂雷的摩托车换成了桑塔拉轿车。我走出书房时他们已经出门了。
儿子真的骑着一辆黑色的儿童越野车。我曾经在百货公司见到过这辆车，价格比成人自行车还贵，158元。茂雷真舍得，对儿子是不是太奢侈了。
“走吧。你真罗嗦。看我们儿子好聪明，上午给他，教了两遍他就会骑了。“他骑车去？”我指着骑在前面的儿子问茂雷。
“行呀，又不远。转过街口就到了。”茂雷看着儿子笑眯眯地说。“衣依姐，我们也骑了自行车，你放心，我们在他左右。”会莲和她男朋友一人一辆自行车，跟在茂竹左右。
“嗨，茂雷，他那么小，就给他买自行车，是不是太奢侈了。”我不无担心地问。
“没事，你担心得太多了。”茂雷笑呵呵地说。“嘿，你给他灌输文的，我给他灌输武的，将来他一定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但愿。今天你们还去游泳吗？”我缩了缩脖子问。
“怎么不去，当然要坚持。你，有事？”茂雷望着我问。
“没事，刚才儿子说要到临江公园去开碰碰车，我答应他了。”我忘了父子俩下午要去游泳的事情。
“没关系，开完碰碰车再去也不迟。你要去看我们游吗？”茂雷笑着说。
“算了，我还是回家看点书。”
我们走到酒店时，会莲他们已经坐进了包间。“呵呵，老爷子还没来。”茂雷一进包间就打了个招呼。儿子的生日宴席是茂雷一手操办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他请了爸爸。“妈妈，这是我好朋友彭越。”我看着儿子身边坐位上的小男孩说“你，是住我们楼上的吧。”我觉得这小男孩子特别面熟。“阿姨好，我住在六楼。”
一会，爸爸提着一个精致的大木匣子走了进来。“外孙子，这是外公送你的词海和外公手绘的三毛流浪记。”
“谢谢外公，我最喜欢三毛流浪记了。”茂竹笑嘻嘻地说着就要翻匣子里的三毛流浪记。
“会莲，去通知上菜。”茂雷吩咐会莲。
一会儿，服务员手托托盘，菜迅速地堆积在桌上。我数了数，一共有二十九道菜。堆盘叠碗，极尽奢侈。十岁生日，用得着吗？爸爸的表情里也有些不快。两个小孩子愉快地吃着油炸酥肉和麻辣肉丸，我看着一大桌子美食竟然不知该吃什么了。这一桌子费用不低。想着前天晚上叫茂雷给姐体检缴费，他那幅嘴脸，心里就有些生气。
七个人，最后菜剩了一半。令我没想到的是，结帐的居然是会莲。
“走吧。会莲会料理这些事。爸，到公园去转转。”茂雷嘻笑着招呼道。
“三轮，三轮。”一出酒店，茂雷就连招了两个三轮车。他安排我和儿子，儿子的朋友彭越坐一辆，他和爸爸坐一辆。直接到临江公园。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象他和爸爸的感情更深。
“哎，彭越，你爹妈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吗？”坐上车我便问道。
“妈妈，我经常在他家里玩，他爸妈早就同意他和我一起过生日了。”儿子抢着话题先做了回答。
到了临江公园，我和彭越坐一辆碰碰车，儿子和茂雷坐一辆碰碰车。爸爸就守着茂竹的越野车一边观看。茂雷一进场就开始向我们的车一阵猛撞，儿子笑弯了腰，我则一味地避让，一边的彭越急得满头大汗，大叫“碰，碰，撞它们，快撞。……”两个小时，很快就结束了。我们下场的时候，都累出了一身大汗。
回家的时候，我一直思索着茂雷和爸爸到底谈了些什么？
“茂雷，有什么事瞒着我。”晚上我直接向茂雷提出我的疑问。
